可惜,打的太少了,但總比挨餓強。
不過,今年打下的高粱,薛一梅為了給李氏買藥都賣了,等李氏察覺時,薛一梅已經把藥熬好了,可能就為這李氏才活不下去了吧在她看來,她把孩子們的救命糧糟蹋了,作為母親來說,心裡一定會痛悔不已吧
薛一梅到了這裡才知道,村西家裡的那兩畝地,每年都是一畝種春小麥,一畝種高粱。
現在的糧食產量都很低,一畝地最多的也就能打一百多斤,這還是碰上年成好、產量高的年份,年景差、產量低的也就七八十斤,五六十斤不等。而交給朝廷的賦稅是七三分,也就是朝廷七分,農戶三分,如果家裡地少人口多,根本就不夠吃。
傅家的兩畝地,最多也就能產一百二三十斤糧食,去除朝廷的賦稅一百多斤,家裡也隻剩下二三十斤糧食。這還是頓頓摻著野菜吃,再加上山裡采摘的山貨賣錢換取的雜糧,能貼補一下家裡,不然全家人早就全都餓死了
傅家前後的院子是用高粱杆圍成的一人多高的籬笆牆,院門是用幾塊木板釘成的,門框是兩根粗壯的木頭,看著還算結實。
靠山屯家家戶戶家境都差不多,屯裡的房屋大都是茅草房,院子周圍圍的也都是木柵欄或者高粱杆籬笆牆。
其實,在靠山屯,就算是裡胥家,院子也都是圍的木柵欄或者籬笆牆。
傅家在公公傅有海去世前在屯裡也算是中等人家,他和兒子傅鬆常去山裡打獵,勉強能混個溫飽。
可惜隨著傅有海的離世和傅鬆三年多的杳無音訊,傅家不可避免的衰落下去,而李氏的去世,更是雪上加霜,傅家已經跌落到屯裡最底層了。
在院門口的兩邊,距離院牆三米遠,堆著兩大垛碼的整整齊齊的柴火垛,都是用斧子劈好的整齊的木頭,這些都是原主薛一梅入冬前預備下的,就算冬天不去砍柴,也夠家裡燒一冬都富富有餘的了。
右邊柴火垛的旁邊,是一個不小的糞堆,是由沙土、樹葉、人的糞便混合而成的。
薛一梅拿著鐵鍬將院內石子路上的積雪鏟到兩邊,等石子路上的雪鏟出一條道來,就解開院門門栓上的繩子,將院門打開,開始鏟通往屯裡小路上的積雪。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了,風雪也停了下來,遠遠望去,昨夜風雪肆虐過的山坳完全被一片冰雪覆蓋,四周的山峰白雪皚皚,簡直就是冰雪的世界。
從山坡上看去,靠山屯家家屋頂上的煙囪都升起了嫋嫋炊煙,屯裡也傳來了雞鳴犬吠,家家戶戶的男人們開始打掃積雪,屯子裡漸漸的有了人聲。
靠山屯八十多戶人家坐落在東南方向的山腳下,在屯子的正中間,有一條自東向西相對寬敞的街道,也是屯裡唯一一條鋪著石子的街道。
這條街道直通山裡的一條不算寬闊的山路,山路的儘頭是南北向的寬闊的官道,官道往北不遠就是康平鎮。
傅家在靠山屯東北角的一個緩坡上,距離屯裡遠了些,跟屯裡最靠東的李奶奶家和張家也有二百多米遠。
傅家是後來的,傅有海帶著妻子李氏在靠山屯定居也就才十幾年,因此傅家的房子蓋在了最外圍。
屯裡的裡胥叫李勇生,李家在屯裡的中間位置,薛一梅要想找裡胥修房頂,就得走半個靠山屯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