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了一年,文安很快就要滿十四歲了,他的生日是在七月,也是一年裡最熱的時候。
對於生日什麼的,文安從未在意過,因為從來沒人給他過過什麼生日,他能知道自己是七月十四日出生,還是無意間聽伯父說起過,他是將這個日子暗暗記在了心裡,而每到那一天他會更想念自己的爹娘,所謂生日也許還是他最為傷感的日子。
六月初天氣炎熱,酷暑之下,不論是人還是動物都是無精打采,每天做完農活後,人們都會在大樹下納涼避暑,不論是誰是能不動彈就不動彈,尤其是最近幾天,天氣格外的熱,每天太陽一出來,就像是下火一樣,地麵發燙,熱氣騰騰,這樣熱的夏天已經是很久沒有出現了。
文安沒在村子裡,早晨澆完水後他就溜出了村子,現在任崇嶽對他的管束已是極為寬鬆,就算他光吃飯不乾活也不會說什麼,至多就是瞪幾眼連罵都懶得罵了,完全是一種不聞不問的態度,似乎對文安他已經失去了打罵教訓的興趣,這個侄兒的死活他已經是不願去費神操心了。
伯父不管,文安是自由了很多,他也是早就有了計劃,等待機會離開任家村,不過盤纏一直都沒有攢到理想的數目,無法趕集就不能掙錢,他也不能偷人家的錢,因為在村子裡不管是誰都將錢財視為命/根子,少一文那都是大事,他可不想引出沒必要的麻煩,這錢真是不好搞啊!
不過文安已經有了一個想法,有了一個目標,可以一下子搞到一筆錢,這個目標就是伯父任崇嶽。
經過一段時間的暗暗觀察,文安估摸著伯父家裡應該存了不少錢,現在他就想搞清楚這些錢放在哪裡,他覺得拿伯父的錢沒什麼不對,這些年他給伯父家裡乾了那麼多活,臨走時拿點工錢也是理所當然合情合理,而且他還聽人說過,自己爹娘離世時也有一筆積蓄,而這筆錢自然是被伯父代為保管了,這筆錢有多少他不知道,可聽人說應該不少,這些錢可是他爹娘辛辛苦苦掙來的,他身為他們的兒子自然有權繼承這筆錢,所以拿伯父的錢他是心安理得,毫無愧疚。
現在最緊要的就是找到伯父存錢的地方,隻要錢到手他便馬上離開,他還有種不好的感覺,總覺得不久的將來會有一些事情發生,及時的離開任家村也許就能避開這些麻煩,還有就是,最近他老發現伯父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異,那目光令他不安,也就使得那種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龍嶺山黑龍潭邊文安正在修煉,這裡和山外相比明顯涼爽很多,時而山風吹來,帶來陣陣清涼。
文安就在潭邊一塊岩石上盤膝煉氣,隻見他神態安然,寶相莊嚴,真氣流轉於周身上下,隱隱間身體上還有淡淡明光閃現,使得那套破舊的衣衫有了一層異彩華光。
煉氣時身有異彩文安並不知道,修煉已近四年,他體內真氣已是愈發精純渾厚,身體也是越發輕盈,力量也是越來越大,但他氣海丹田裡始終沒有生出那股可以吸納天地間靈氣的力量,他還是不能引氣入體,沒有踏入煉氣期三層,那道關卡依舊牢不可破,不可逾越。
修煉沒有突破,修為止步不前,文安並不焦躁著急,沒有進一步的心法他隻能接受現實,當然了,這樣的情況也促使他快點離開這裡,隻有去往外界,他才能有機會得到想要的一切。
行功完畢已是過了兩個時辰,接著又是練習拳腳功夫,你也不能不佩服他的毅力恒心,就如此簡單的出拳踢腿,他都能練得不亦樂乎,樂此不疲,甚至都能練出花樣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他不僅可以淩空連環踢出十八腳,還能夠在最短的時間連環打出幾十拳,每一拳的力量速度和準確度都能保持一致,按他的想法,如果真要和人動手打架,憑著這狂風暴雨般的一頓亂拳,他應該可以打翻不少人,亂拳打死老師傅這句話他不知道,但他已是懂得了這個道理還能夠付諸於行動。
煉氣練拳後,文安照例又走到了潭水邊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有了這樣的習慣,喜歡對著潭水自言自語,也許真是太寂寞了太孤單了,他不知不覺中就將這汪潭水當做了可以傾訴的朋友,也許在他內心深處,這深潭之內就有一個神秘的生物存在,也許是河妖也許是水怪,但不論是什麼,他都將他們當做了朋友夥伴。
距離那一次下水采藥已是過了兩年多,而隨著時光流逝,那天發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事情回想起來還是曆曆在目,曆久彌新,一想到任獨行最後望他的眼神神情,他的心就是一陣刺痛,那真是鑽心的痛,痛徹心扉,苦不堪言。
他儘量不去想任獨行,可隻要想起來就會那麼痛苦不堪,這就是任獨行留給他的紀念,也是一直推動他向前,促使他變強的一種力量,也是在潛移默化改變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