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晉江獨發(1.5更)(1 / 2)

五分鐘後, 隔壁公園樹林深處的長椅上,江戶川柯南捧著便利店買的熱牛奶,正小口小口抿著。

“……唔, 還是‘現實世界’的體驗更‘真實’啊。”

津木真弓手中捧著自己的咖啡, 靜靜聽他說話。

“今天下午我們受到園子姐姐邀請, 去了辛德勒公司《繭》遊戲的前瞻會,順帶體驗了一下傳說中的全息遊戲。”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但早上新聞上說……《繭》遊戲的發布會在明晚舉行?”

江戶川柯南笑得眉眼彎彎, 也不問她怎麼突然“可以說話了”, 隻是答道。

“因為明晚的是發布會, 剛剛的是前瞻會呀——本來這麼安排是為了讓我們參與遊戲前瞻體驗的人, 可以再明天的發布會上發言,並且可以把我們的遊戲畫麵做成剪輯什麼的……”

他又抿了一口牛奶, “就像一個遊戲的‘內測玩家’一樣, 姐姐你,應該很熟悉吧?”

津木真弓捧著咖啡的手微微一頓,繼而輕笑, “啊, 是的,確實還挺熟悉的。”

她喝了一口咖啡, “那你今晚來找我,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件事?”

當然不隻是這個, 江戶川柯南果斷開口, 換了話題。

“姐姐知道, 澤田弘樹嗎?”

弘樹……確實是十分熟悉的名字,再仔細一想,不就是上個世界鬆成柊所說的那個《繭》的開發者嗎?

津木真弓:“……那位IT界的天才少年?”

江戶川柯南點點頭, “是的,他三年前去世後,將自己的意識合並至‘諾亞方舟’裡,作為《繭》的核心代碼,一直以AI的形式,繼續活在程序之中。”

津木真弓靠在椅背上,微微仰頭,大城市的夜空中隻有十分稀疏的星色,昏暗的路燈下有幾隻趨光的飛蟲,正撲向燈罩,卻被灼熱的燈壁燙到,頃刻飛起。

但趨光性是鐫刻在它們DNA中的本能,所以在被燙到離開後,他們再度撲向了光源,周而複始。

“……後來呢?”她問。

“在意識附身於一個孩子並與我們玩了一輪遊戲後,他自毀了。”

江戶川柯南順著她的視線抬頭,看向燈罩上蚊蟲,“就像飛蛾撲火一樣,不是嗎?”

津木真弓突然笑出了聲,“不,按照……我之前一個朋友的話來說,像蟬。”

在地底蟄伏數年,孵化幼蟲,到蛻皮成蟲,在夏天儘情歡愉鳴叫七天後,重歸塵土。

江戶川柯南喝完手中的牛奶,站起身快跑兩步,跑到了旁邊的垃圾桶旁,將空杯扔了進去,又跑了回來。

路燈與身體的夾角下,他七歲的身形被拉得無比修長,恍如十七歲的模樣,正在向前奔跑。

江戶川柯南跑回她的身邊,“對了,那個帶黑色針織帽的哥哥讓我告訴你……你之前問他的那幾個問題,他的答案是——沒錯,就是那些日子。”

津木真弓歎了口氣,“謝謝。”

“好了,我要走啦,再不回家,蘭姐姐和毛利大叔要擔心了。”江戶川柯南跳下長椅,跑了兩步,最後向她回頭,“再見。”

津木真弓向他勾了勾唇,“再見。”

於是公園深處的長椅邊再次陷入了沉默,唯有蚊蟲的嗡鳴聲在燈罩旁扇動,仿佛是誰在竊竊私語。

又過了一會兒,連蚊蟲的聲音都沒有了,天空中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冬季的雨滴中帶著刺骨的陰冷,津木真弓下樓買飯時隻套了一件外套,手中的熱咖啡喝完後,難免打了哆嗦。

下一秒,一張寬大的傘麵撐在了她的頭頂。

她微微抬頭,格子雨傘的傘麵映著頭頂暖色的燈光,將傘下另一人的眉眼打的曖昧又模糊。

“……工藤新一。”

她看著麵前十七歲模樣的少年,突然笑出了聲,“你明明說這個世界沒有實體的。”

工藤新一在他身邊坐下,仍舊伸手撐著傘。

“宮野明美救回來了,宮野誌保會變小的劇情……因而應該能改變了吧。”

津木真弓點點頭:“所以剛剛,那個‘底層代碼’又發動了?”

工藤新一默認。

“那你找到了嗎?”

工藤新一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眯了眯眼,突然笑道:“其實我在想……按理來說你作為遊戲係統中生成的病毒AI,和那個用於維護遊戲底層邏輯與規則的代碼,本身就該天然相衝吧?”

工藤新一依舊沉默。

津木真弓自顧自繼續道:“那如果你靠近它,會有什麼感受嗎?……難受?疼痛?”

麵對對方的兀自沉默,津木真弓反正也沒打算從他那裡得到答案,她突然側頭,看向工藤新一。

“……去瑞士嗎?”

工藤新一挑眉:“你剛剛還說,等回到現實世界看也是一樣的。”

津木真弓搖頭:“不,那是你說的,我是想……去的。”

她驀地伸手,伸手握住傘柄——連同傘柄上工藤新一的手。

少年的手在雨夜中冰冷刺骨,仿佛一具剛剛從水中撈出來的屍體。

“走吧,日本距離瑞士機場的航空直線距離是9525公裡,按照空客七百公裡的飛行速度,隻要十三個小時,明天就能到了。”

津木真弓正打開手機,打算查詢航班與時間,突然,那隻冰涼的手反握住了她的手。

數據的洪流仿似自眼前模糊,代碼拚接組合的世界在0和1中重組,隻是一瞬間,夜色、公園與長椅在眼前遠去。

再抬頭時,他們已經站在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場景中——陡峭的懸崖、尚未融化的積雪,湍急的瀑流……

青草與雪水的氣息沁入脾胃,裹挾著凍入心底的涼意,讓津木真弓凍得一個激靈。

瀑布從高處急墜飛濺,濺起的水花撞入夕陽,與盛著夕陽暖光的瞳中。

瀑布旁懸崖上立著一個指示牌,上麵寫了“Final point”,旁邊畫著夏洛克福爾摩斯標誌的獵鹿帽與煙鬥標誌。

“這裡就是最後一案中的地點嗎?”

津木真弓探頭,看著底下的岩壁與湍流,緩緩後退一步,呢喃道;“……掉下去會很疼嗎?”

工藤新一走上前,微微抬腿,踢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子下去,石子順著岩壁墜落入水,在湍急的激流聲中不太容易分清,但津木真弓還是聽清了。

工藤新一大概也聽清了,他凝神算了一會兒,突然開口。

“這個高度下,如果沒有做過專業跳水的胸腹式呼吸訓練,以你的體重正麵落水,臉部撞到水麵,麵部受到刺激會形成乾性淹溺的痙|攣……所以,基本沒什麼感覺。”

很難想象到了這個時候,他還能一本正經地解答她這種問題。

但津木真弓突然釋然,“聽上去真不錯。”

她轉而一歎,“將萊辛巴赫瀑布作為最後‘解密’的地點,我想,你應該也更能接受吧?”

她抬頭,看向麵色蒼白的少年偵探。

“你更喜歡工藤新一,還是莫裡亞蒂這個稱呼?”

工藤新一上半張臉掩在傘麵之下,視覺錯位下,津木真弓看不真切。

隻有他的聲音傳來:“隨便。”

“從什麼地方開始呢?果然還是從我的身份開始吧……我就是你一直在尋找的‘底層代碼’,是嗎?”

津木真弓仰麵看著瀑布,瑞士和東京時差七小時,他們從東京的半夜過來,到達這裡的時候,正是將要日落的時分。

落日熔金,鎏金的夕陽灑落在瀑布的水麵上,給這一場盛大的落幕鍍上了最後的精彩。

“最開始引起我懷疑的,是赤井秀一說想起了我——上一個世界的我,當然,後來看到諸伏景光的樣子,我猜測應該不止是‘上一個世界’,很可能還有前麵的許多世界……那些我已經‘遺忘’了的世界,當然,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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