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
不知津木真弓,連蘇格蘭都十分意外——琴酒在看到她的容貌後,就放過了她?
所有的情報與直覺都告訴蘇格蘭,琴酒不是個會為女色所動的人,現在這是……?
他看著地上的少女——她半張臉都被血糊住,剩下的半張也被披散的長發遮住,他幾乎看不清她的容貌。
他收回槍,伸手上前,儘量做出粗魯的樣子把津木真弓拉起來。
跟著琴酒走出去的時候,他本想著調侃兩句,但為了這小姑娘的性命著想,他還是默默閉了嘴。
津木真弓也有些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能活下來總是好的,她便默默踉蹌著腳步跟著他們往前走。
出了房子,津木真弓看到了那輛熟悉的保時捷——隻可惜它的主人已經變成了陌生的模樣。
身後的三層小彆墅冒起濃煙,火光漸漸蔓延起來。
這是組織常用的銷毀證據手段。
蘇格蘭打開後座,想要把津木真弓推進去,門卻“砰”一聲被琴酒按上。
津木真弓嚇了一跳,被琴酒粗魯關上的車門差點把她夾到。
“怎麼了?”蘇格蘭也奇怪地開口。
“臟。”琴酒掃過她半身的鮮血。
津木真弓:……硬了,拳頭硬了。
蘇格蘭沉默了一下,“那怎麼帶走她?”
就他一人開了車,總不能讓自己帶著這渾身鮮血的小姑娘打車吧?
琴酒漫不經心地抬了抬下顎,“後備箱。”
津木真弓:???
蘇格蘭也愣了:“……把她放後備箱?”
她看著手上的小姑娘——這……好歹是個活人……
他想了想,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冷硬起來,“後備箱更難清洗,彆為難伏特加了。”
他伸手,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給津木真弓披上。
好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也在冬天,他的長款風衣厚實又溫暖,最重要的是能直接把她整個人從頭到腳包起來,不讓她身上的血沾到座椅上。
就這樣,津木真弓被蘇格蘭的大衣裹著,被伸手推進了琴酒的後座。
壓下心底罵人的衝動,她將自己縮在後座的角落裡,一聲不吭。
一路上三個人都很沉默,津木真弓是必須裝成啞巴,而蘇格蘭和琴酒……單純是沒有話題能聊。
但好在後座有個現成的“話題”。
蘇格蘭透過後視鏡,看著後麵縮成一團的少女,斟酌著開口,“帶回去後怎麼處理?”
琴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審。”
蘇格蘭看上去不意外:“她是個啞巴。”
“先不說是不是真的啞巴,科研組研發的新藥,不是號稱啞巴都能撬開嘴巴嗎?”
津木真弓還沒來得及放鬆下來的心再度一緊——剛剛擺脫死亡的危險,馬上就要麵對刑訊逼供嗎?
蘇格蘭知道人不能太貪心,能救下來一條活口已經算不錯的結局,便不再開口,隻是點點頭。
“想起來了,波本前兩天還說對這東西挺感興趣,有時間的話,我去看一眼。”
津木真弓縮在後座,不知道他們要帶自己去哪,但知道等到下車又是一場硬仗,隻能趁此機會做好準備。
她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係統——雖然與斯瑞的鏈接好像被工藤新一斷開了,但不知道道具和商城還在不在,如果還在就好辦了。
她翻了幾頁,發現麵板還是那些麵板,仿佛被定格在了上個世界她進入地下室的瞬間,連主線的進度條都絲毫未動,還顯示著當初的數值。
商城也還在,但她無法購買交易,手上的道具也用不了。
殺千刀的工藤新一。
她默默在心裡罵街,下一瞬,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嗯?我仿佛聽到有人在說我壞話?”
津木真弓:??
“工藤新一??!”她在腦中驚叫。
不是她的錯覺,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車裡還是隻有他們三個人,而前排的兩個人都不再開口。
工藤新一的聲音,是從係統裡響起來的。
……所以他這是把斯瑞趕走了,自己替代了係統AI??
“為什麼會驚訝?”工藤新一語調有些意外,“我說過,等你接近代碼,我會知道——不和你一起進來,我從哪裡知道?”
“我怎麼知道!”她嗆了回去,“你都是Bug了還試圖讓我用常理推斷嗎?”
但她隻是罵了一聲,便拉回了思緒,“不說這些了,這世界什麼情況,我又是什麼身份?其他人又是什麼身份?”
“嚴格來說,”AI工藤新一微微拉長音調,“我對於這個世界的信息量和你保持同步,你的視野也與我共享。我雖然‘創造’了這個世界,卻也隻設置了初始的參數而已,‘智腦’的自行運算與演化,是連我無法估測的內容。”
“……真難為你把‘我也不知道’幾個字擴成這麼一大段廢話。”
津木真弓翻了個白眼,“那其他的呢?比如道具係統,我不求你讓我重新連進係統,至少你把我現在有的道具還給我吧?”
要是還有那個保命護盾,她剛剛也不至於緊張成那樣。
“然後給你留下一個連接外界的端口,讓你向外麵求救?”工藤新一仿佛輕笑一聲,“不錯的想法,可惜無法實行。”
津木真弓:……硬了,拳頭又硬了。
從進入這個世界以來,她的拳頭就無時無刻不在蠢蠢欲動。
“你不給我道具這事很難辦啊,你沒聽到他們馬上就要審訊我嗎?聽他們說的話,像是要對我用類似吐真劑的東西,沒有道具,我說了不該說的東西怎麼辦?”
工藤新一大言不慚地接口,“你有比道具更靠譜的助力。”
津木真弓一愣:“什麼助力?”
“我。”
津木真弓:……
“……你這個世界有實體嗎?”
工藤新一:“嗯?”
“……有的話給我打兩拳消消氣。”
平複下怒火,津木真弓觀察著窗外,看上去還是東京的道路,但一時看不出他們會去哪。
她抓緊著時間,繼續開口。
“那你至少告訴我你能乾什麼吧?你要是比道具靠譜,能直接把我的各項數據調到999滿分嗎?”
反正都是Bug了,直接開個作弊器不香嗎?
“身體的數據是會反應在檢測儀器和身體變化上的,你如果不怕組織對你產生不必要的懷疑,可以考慮。”
津木真弓瞥了瞥嘴,“那你能做什麼?”
“你想要我做什麼?”
津木真弓想也沒想,“放我出去。”
工藤新一:“……換一個。”
“告訴我這個世界的情況——不要再和我說你和我共享視野,除非你把你係統的權限共享給我。你都是Bug了,想要查這個世界的一些情報還不簡單嗎?你不能給自己聯網嗎?直接入侵各個數據庫也能辦到吧?——那可是上個世界純純紙片人的鬆成學長都能辦到的事!你總不能廢物成這樣吧?”
大概是“廢物”兩個字刺中了某位大偵探——哪怕已經物理意義上“活了”幾百年,卻還一如既往地高傲的內心,他沉默。
津木真弓見他沒動靜了,開口,“喂,失蹤了?”
“入侵數據庫呢。”
津木真弓:……?真能入侵啊!
她不再開口,默默等AI工藤新一給她帶來情報,最重要的是,琴酒的車停了。
她又被扯著手臂拉下了車,當然,還是蘇格蘭動的手。
琴酒自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
她暗自觀察了一下附近的設施情況,是一棟蓋在郊區的三層小樓,頗像一個小倉庫的外形,但被帶進去後,才發現裡麵彆有洞天。
她還沒來得及摸清裡麵的構造,便被推搡進一個房間裡,不算大,但是個設施齊全的臥室,至少有床和衛生間。
“雪莉一個小時後到。”琴酒隻說了這麼一句話,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之後的一切都是蘇格蘭替她安排的,他從不知道哪裡給她弄來了一身白大褂——她推測大概是他們“科研部”的同事提供的,隨即給她遞過毛巾,試了浴室的水溫,走出了浴室。
看著站在角落裡縮著的津木真弓,他放柔了語氣,“……彆怕,先洗一下吧。”
見她遲疑著不肯過來,他歎了口氣。
“……我不知道你的具體身份,也沒法向你保證什麼,但至少琴酒留住了你的命,在這之後的……需要你自己去爭取,明白嗎?”
爭取什麼?自然是活命的機會。
他將手中的毛巾遞給她,“不管你有什麼打算,至少要把自己打理乾淨,保存體力。”
哪怕她想要逃出去,頂著現在這樣一幅渾身是血的尊榮,走不了幾步就會被抓住。
津木真弓咬著下唇,像是糾結了一會兒,試探性地上前走了兩步,見蘇格蘭沒有動,這才繼續向前走,從他身上拿過了毛巾。
蘇格蘭看著她這番亦步亦趨的試探姿態,心中一軟,語調更柔和,“……我在門口守著。”
津木真弓抱著衣服和毛巾進了洗手間,以最快的速度打理好了自己。
身上的血已經乾得糊成一團,她花了好長時間才梳理好了頭上的長發,走出淋浴間時,鏡子裡終於出現了自己重歸乾淨清爽的容貌。
與上一局毫無差彆的樣貌,看上去年紀也差不多。
小幅度地做了一些不會發出聲響的運動,津木真弓發現這具身體的力道與身手似乎也和上一局差不了多少。
她有些驚訝——也就是說,這一局有從上一局“繼承”下來的東西?
似乎是聽到了浴室裡水聲斷了,蘇格蘭伸手敲了敲門,“你還好嗎?”
津木真弓穿上衣服,伸手拉開浴室門。
蘇格蘭站在門外,看清她真容的瞬間目中露出震顫的神色。
津木真弓正疑惑間,就見對方唇齒翕動,仿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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