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啟好像再也不裝了, 他變得戾氣油滑,令人生厭。
他承認自己組織賣|淫,卻不肯說出那些女孩的名字,他腿上的傷還是含糊地說是野狗咬的, 甚至說了郊外的某處街道, 那裡確實總有野狗出沒。
顧平安卻有些疑惑:“方啟腿上的傷不太可能是野狗咬的, 我說到放狗咬人的變態,他居然緊張起來, 難不成他還送貨上門?在去彆人家時碰到了這種變態, 才受了傷?”
田副隊說:“讓他把手底下的姑娘全招出來,再把所有嫖客都找出來,問問清楚不就行了。”
“可他不肯說啊!還真把自己當英雄了, 口口聲聲要保護她們!”
黎旭還以為是房產糾紛,聽到組織賣|淫不由皺眉:“這個方啟多大了?”
顧平安歎氣:“十六歲,才上初。”
鄒卓也看著筆錄歎氣:“他才十六歲, 居然乾這事兒?到底怎麼想的?”
小郭湊過來翻了兩頁筆錄, 猜測道:“組織賣|淫的人恐怕是他爸吧, 那爛酒鬼乾得出這事!出事了就讓他兒子背鍋。”
顧平安倒覺得方德的腦子已經被酒精搞麻木了,乾不出這事。
黎旭讓小郭先去查一下方啟在學校的情況,又跟顧平安說:“這案子交你跟鄒卓還有小郭一起處理吧。”
他說得含糊,其實是叫顧平安帶著那兩個正式接手方啟案。
鄒卓跟小郭見過顧平安的能力,雖然心裡略有不甘, 但還能接受。
田副隊卻驚訝道:“黎隊這麼相信小顧啊?真想不到,我還記得當初小顧被人劫持……”
顧平安挑眉:“我也沒忘啊,多虧了咱們刑偵隊,我現在才能好好站在這兒。所以請田副隊放心,我一定不辜負黎隊對我的信任。”
她之前一直叫田隊, 這次加了個副字,田副隊瞬間感覺到了那種微妙,他不由樂起來,小顧這小脾氣兒還挺帶勁!
顧平安見他被懟了還笑得挺開心,也懶得理他,跟鄒卓去了審訊室。
黎旭拍拍田副隊的肩:“我看你就是話太多,人家小顧請了一天假,就發現這麼大案子,不交給她,難道還交給你嗎?”
“我也沒說什麼啊!”田副隊覺得自己挺無辜,“我去給她聯係一下掃黃隊,那些姑娘來來回回的,也就那麼些,他們肯定心裡都有數。”
審訊室裡,顧平安看著撓頭的方德,發現他眼神渙散,一會兒撓頭一會兒撓脖子,渾身像是長了刺一樣坐不住。
她突然感覺他可能有酒癮!酒癮在戒斷時也會讓人煩躁多動,看來他大中午就醉醺醺的,應該不是裝出來的。
“你聽到我去打聽方啟的下落,就回房間洗了冷水澡,跑去給方啟報信?這麼怕他被找到?那為什麼還要放任他去當老鴇呢?”
方德聽見最後一句,險些崩潰,四處撓的手也僵在那裡,他半天才說:“你們都知道了?小啟不是老鴇,他真不是,他是為了賺錢才不得不……”
他說不下去了,捂著頭哀嚎:“都怪我,都是我這個當爸的太沒用,留不住他媽,也照顧不好他。”
鄒卓問:“你沒工作,還整天喝酒,是這孩子賺錢養你嗎?”
“我雖然沒工作,但還有點積蓄,是當初賣了我爸媽老宅的一筆錢,我們父子倆湊合著還過得下去,可我酒越喝越多,不喝就渾身難受,根本沒空管他!”
顧平安好奇道:“那他一個初中生是怎麼跟這些人搭上話的?是因為劉萱嗎?”
方德好像更痛苦了,嘴裡發出似哭似笑的呻|吟聲,“是我害的他,是我這個當爸的該死啊!”
“到底怎麼回事?好好說!”鄒卓聲音嚴厲起來。
方德倒也沒讓他們一直催促,好像兒子的‘職業’被發現,他再沒了隱瞞的必要,哭喪著臉道:“終於被你們抓了,其實我心裡倒是輕鬆了,這些日子我隻能把自己灌醉,不然心裡太煎熬!”
顧平安道:“那就說吧,你是怎麼害的方啟?”
“我那天喝多了想去找女人,結果正好是周末,小啟放學時看見我,就跟著我上了樓!”
顧平安皺眉:“你是說你去嫖|娼被方啟發現了,他跟蹤你?”
方德哀歎一聲:“我真喝多了,又總聽彆人在酒桌上跟我說這事,我就沒忍住!”
“然後呢?發生了什麼?方啟跟那些人起了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