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山讓他妻子借故事去鼓動方德, 算不算教唆還很難說,主要還要看方德扶方啟上樓是不是違背了方啟的意願。
如果方啟不樂意上去,方德就是謀殺, 如果方啟是自願自殺,方德就是協助自殺。但不管什麼情況, 他借此訛詐醫院是事實。
而且不管怎樣,病入膏肓的紀山肯定受不到懲罰。
這些自有人處理, 顧平安雖然煩惱但並沒有耽誤太長時間,要離開時,紀山又在她身後道:“顧警官, 謝謝你幫小靜,也請你放心!這次我肯定說到做到。”
顧平安想如果沒人惹他,應該不會再出事了, 如果又有人欺負了小靜或者他妻子, 這位絕對會忍不住出手吧。
她體檢完了回去把這事跟黎旭說了, 反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就讓黎隊去煩惱吧。
黎旭歎口氣:“這種事, 隻要有了第一次,很快就能熟能生巧, 所以永遠不能跨過紅線,彆說一步, 半步也不行。”
顧平安見他說這話時意味深長地盯著自己, 又想起他好像早就這麼說過,不由道:“黎隊,您這是在警告我嗎?”
“你做什麼了?需要我警告你?彆這麼敏感!”
顧平安攤攤手:“我也不想敏感,不過前些天您三番五次讓我跟蔡專家談談,顯然對我很不放心。”
黎旭把手裡的文件放下, 無奈道:“顧平安,你這一步跨得太大,我把你調過來承擔著風險,自然要對你負責,讓蔡雅幫你評估一下心理狀況有什麼壞處嗎?可你不是推脫,就是跟蔡雅鬥智鬥勇,這更讓我擔心了。”
顧平安想到自己原本在長安鎮隻是個小民警,還是受過處分的小民警,黎旭把她直接調來刑偵隊確實擔著風險。
“好吧,是我敏感了,我不喜歡被彆人掌控話題,真不是故意跟蔡老師搗亂。”
黎旭見她坦然承認自己太強勢,也隻能妥協:“也怪我沒有提前跟你說清楚,導致你產生了抵觸心理,以後有什麼不滿就直說。”
顧平安馬上道:“那我能在大辦公室辦公嗎?要不就給我一間單獨辦公室,要不我就跟馮嬌一起在大辦公室,小郭太煩人了。”
黎旭沒想到她會蹬鼻子上臉,無奈道:“小郭那人就是嘴碎,但業務能力沒問題,你們兩個搭檔能互補。再說這又不是學校裡安排座位,你是小學生嗎?還挑挑揀揀?跟同事處不好就不處了?”
顧平安就猜著沒戲,她撇撇嘴,“我沒想挑揀啊,這不是您說有不滿就直說嗎?您看我直說了,您又來氣。”
黎旭一聽她用‘您’字就開始頭疼,他指指門口:“行了行了,愛去哪兒去哪兒吧。”
顧平安覺得黎隊對她太過關注,還是因為之前的案子,她得儘快查清楚。
一出了隊長辦公室,就是寬敞明亮的大辦公室,馮嬌招呼她過去吃粽子,“蜜棗的,特彆甜。”
顧平安想吃但不想臟手,所以還是忍住了,“端午還早吧?”
馮嬌一邊給她展示粽子裡的蜜棗,一邊說:“是還早呢,不過我奶愛包這玩意。”
“嬌嬌,想調取舊案子,是找你嗎?”
“舊案子?那得咱們隊長批條才能查,你要是能批下條來,我可以幫你去找檔案。”
顧平安歎口氣,看來怎麼也繞不開黎旭啊。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找黎旭談談這事,小郭風風火火地進來,“小顧,黎隊呢?”
顧平安指指裡間,小郭卻也不急著進去,他也不用人招呼,拿了馮嬌的粽子,一邊剝一邊說:“方德可真夠慫的,沒問兩句他就招了,他聽說有病人自殺,家屬訛了醫院兩千塊錢,他也想試試。”
馮嬌粽子都不吃了,瞪大眼睛問:“什麼情況,他把他兒子推下樓了?”
“沒有,他說方啟自己跳的。他還說他沒瞞著方啟,方啟自己點頭同意了。方德還說反正方啟也不想活了,之前就拿頭往牆上撞,他說他看著都受不了,就想送兒子早日去投胎,他多燒點紙錢做做法事,讓孩子下輩子不受罪。”
馮嬌還是有些詫異:“不是說沒有目擊者嗎?那誰也沒看見,他說方啟自己跳的就是自己跳的嗎?不過當爸的應該也不太可能把親生兒子推下去。”
顧平安冷冷道:“彆低估了人性的惡,方啟已經失去方向意識,身體也不像普通人那樣協調了,如果被帶到危險區域,這個帶他去的人也有責任。”
大家正唏噓著這一對父子,黎旭突然從裡邊出來,“小郭,方啟案讓鄒卓負責吧,東環路發現一具女屍,你和小顧跟我一起去看看。”
“女屍?”馮嬌嘴裡的粽子一下子咽不下去了。
小郭兩口把自己的吃完,不知道從哪兒扯了張廢紙一邊擦著手一邊跟過來。
黎旭又去通知了魯法醫,顧平安緊跟在他身後:“凶殺案嗎?怎麼死的?現場有沒有凶器?”
黎旭無奈極了:“你性子也太急了,我就接了個電話,這不是正要去看嗎?”
小郭衝顧平安笑:“肯定是凶殺案啊,小顧,你得習慣咱們刑偵隊的節奏,不是大案不找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