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屠龍少年5 他攢路費去看他媽(2 / 2)

哪怕小寶膽子大,她也不打算帶他,萬一被二嬸發現,恐怕又得鬨起來。帶金子豪隻是想確認一下他說的是真是假,市局再缺人少也不可能帶著半大的孩子去查案子。

等把小寶送回去後,金子豪才問她:“你的摩托車呢?”

顧平安不答,反問他:“你想騎摩托?可你十八歲才能考駕駛證,現在就開始攢錢有點早吧!好好學習,先想辦法考個中專大專,分配個工作,沒準到時候摩托車也降價了,幾個月工資就能買一輛!”

金子豪撇撇嘴:“你這麼年輕,怎麼說話調調跟我爸媽一個樣兒?大人真無聊!”

顧平安失笑,“指路吧,你說的樹洞在哪兒?錢藏在哪兒,他家在哪兒,都帶我去看看。”

金子豪說的樹洞就在關帝廟後邊,昨天顧平安跟他們見麵的地方。

這片小樹林麵積不大,樹有歪歪斜斜很粗壯的,也有很直溜但很細的,細的那些一看就知道是後來補種的。

楊樹比較多,春日風一吹,楊絮飄飄,沾到衣服和頭發上,讓人略煩。

金子豪領著顧平安進去,指著那棵樹上的樹洞給顧平安看,“就是這棵最大的!你看是不是很隱蔽,猛一看像一隻眼睛一樣。”

樹洞很大很深,不過那棵樹並沒受到影響,還是欣欣向榮地四處播撒著楊絮。

金子豪從自己書包裡掏出個鐵盒子來,“我一個方啟一個,我攢錢買摩托,他攢路費去看他媽。都藏在這個樹洞裡,這裡很隱蔽,我們以前經常來這裡玩!”

顧平安接過鐵盒子,發現就是簡單的鉛筆盒,上邊有變形金剛的圖案。裡邊裝著兩卷錢,最高麵值是十塊,然後五塊的,兩塊的一塊的,甚至還有五毛一毛的,下邊還有一些各種麵值的硬幣。

她看著這點可憐的積蓄,想到金子豪衣兜裡就有五百多塊錢,不由道:“你們這對好朋友真是差彆不小啊。”

金子豪聽出她的言外之意,無奈道:“其實我一開始也跟他一塊賣冰棍,就是批發了人家的,用箱子帶到人多的地方賣,可有時候賣不出去就化了,後來箱子還給丟了,他叫我去賣地圖,我懶得再去,又發現有些同學特彆慫,一嚇就能要到錢,我就走了歪路,他勸過我,但我想著攢夠錢就不乾了,哪想到碰上你弟這個硬茬子。”

顧平安冷下臉來:“聽你這意思,還沒勒索夠,以後還會重操舊業?”

“不會了,肯定不會了,我要進了監獄還怎麼買摩托?你放心,我是真不敢了。”金子豪再三保證,“我不是抱怨,我就是說不該惹你弟……也不是,我就是說幸虧遇到你跟你弟了,才能讓我瞬間勒馬。”

顧平安笑了:“那叫懸崖勒馬,金子豪,以後好好讀書吧,先彆惦記你的摩托了!”

“好,我一定好好讀書,你先幫我找到方啟好嗎?我真得很擔心他!”

“他家在這附近?”

“對,就是過來的時候咱們經過的筒子樓,以前我們兩家都住在那裡,後來我家搬走了,不過這邊人少,我還是經常過來找他玩。”

金子豪見顧平安把那個鐵盒子放進一個透明的塑料袋子裡,疑惑道:“你要乾什麼?要沒收這些錢嗎?”

“不是沒收,如果他真出事了,這些會做為他的遺物被取證,如果他沒出事,這東西會轉交給他,怎麼?你還惦記著裡邊的錢?我目測也就七八十吧,你還差多少?”

金子豪昨天真嚇到了,認認真真把那些被他搶過的人都回憶起來,沒有一點敷衍,他忙說:“我昨天確實動過念頭,這不是去找你坦白了嗎?再說我差的錢其實也沒多少了,我一直攢著沒怎麼花。我是怕你把錢給了方啟爸,他爸是個酒鬼,而且有錢從來不攢著。錢多就買好酒,沒錢了就喝散裝酒。”

顧平安還沒見到人,已經通過金子豪寥寥幾句對方啟爸有了大概的畫像,這一定是個很不得誌且有暴力傾向的男人,整天沉迷在酒精裡麻醉自己,老婆被打跑了,接著打兒子。

金子豪把她領到筒子樓那邊,“這邊的樓蓋了好長時間了,裡邊一層樓隻有一個水房一個廁所,我媽住著難受,我倒覺得還好,人多熱鬨。方啟家在二樓207,我帶你上去吧。”

顧平安可沒打算直接上門詢問:“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回家吧,明天老老實實去上課,等我查到方啟的下落會通知你。”

金子豪有點不高興:“我跟你弟不一樣,我膽子可不小,再說你一個人萬一被方啟爸打了怎麼辦?我還能幫著報警啊。”

顧平安氣樂了:“我被打了你幫我報警?那我同事不得笑死啊!走你的吧,我要先在附近問問方家的鄰居,再看看有沒有居委會的人。也許隻是誤會,方啟可能生病打算轉學,他父親跟老師才會有兩種說法,至於這些錢,也可能是他有了更好的生活,不缺這點錢了,才沒拿走。”

“不可能,那他怎麼不跟我聯係啊?難道也是有了更好的朋友,就不理我了?”金子豪更生氣了,看來他是真把方啟當最好的朋友。

“先彆急,所以我說要查嘛,如果他生病了,急著治病,怎麼顧得上跟你打招呼?先回去吧,不管結果是什麼,我都會通知你。”

金子豪悻悻走了,顧平安進樓裡轉了圈,覺得樓裡十分憋悶,很少有這種走廊兩邊都是房子的樓房,什麼南北通透都不存在,怪不得叫筒子樓。

樓道兩邊都擺著桌子,有長有短有高有矮,桌子上邊有的放著鍋灶有的放著鞋子或是箱子,還有的桌上放著兩盆土栽的大蒜苗,外圍明顯有掐過的痕跡。

總之這裡生活氛圍很足,但總給人一種憋屈的感覺,雖然是周末,家裡有人的不算多,可能因為這種環境,有幾家門大開著,大概是想透透氣。

207的門卻關得很嚴實,一點動靜都沒有。

顧平安看看表,她的午休假還有一個小時,見214門口擇韭菜的大姨正打量她,她就過去問:“大姨,您認識方啟嗎?我有點事找他。”

大姨拿著韭菜的手一揚,指指207的方向:“怎麼不認識?就那家的小子,不過好像跟他媽過去了。”

顧平安皺眉,沒想到還有另一種說法,她蹲下來幫著人家擇韭菜,“他是去玩還是以後都跟他媽媽生活?他媽在哪兒來著?”

“我也不知道他媽在哪兒,不過肯定是不回來了,衣服被褥都帶走了。”

“您看見他跟他媽回來拿東西了?”

“沒有,前些天我看見他爸背著東西往外走,我家那口子問他是不是要搬家,他說不是,是給孩子去送被褥。”

“送去哪兒?就在咱們市嗎?”

“那誰知道啊,方德一天天醉醺醺的,那孩子整天低著頭,見誰都不打招呼,我們都不跟他家來往,不知道他家的事。”

顧平安皺眉,按說這種筒子樓裡應該是最沒有隱私的地方,是方家父子太沒有存在感了嗎?可醉鬼不應該是大家的話題嗎?

大姨問她:“姑娘,你找那孩子乾什麼啊?”

“他同學讓我幫他捎點東西,大姨,這樓裡誰家跟他熟?我想問問他媽媽的地址,你們這兒有居委會嗎?”

“以前有樓管,不過現在早不管事了,居委會也不知道他家的事啊,什麼東西你放桌上,等他爸回來,我跟他說。”

顧平安說的是那個裝錢的小盒子,她肯定不能放在這兒。

她正要走呢,就聽見樓道口有人罵罵咧咧地上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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