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真的是……一言難儘。
“看來應該是那個變種人,找來了彆的變種人幫手。”
因為之前就聽伊森說過,這群人之前因為殺死了一個變種人,因此招惹來了一位變種人敵人。
之前托尼也無意中見過那個,跟這裡有仇的變種人,所以對於現在的一切,雖然心裡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托尼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懷疑。
暗中安排好一切的陸離與查爾斯,深藏功與名。
至於是不是真的有變種人被這個組織殺死,那當然是沒有了。
隻是這個組織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也許他們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了,這就讓陸離與查爾斯的“栽/贓”,進行的異常順利。
有了合適的原因,陸離跟查爾斯還特地將第一次找事的時間,也安排在托尼被綁架之前,這樣的“快人一步”,自然找不到什麼疑點。
當然了,這其中也有艾瑞克的出力。
將這群人殺得乾乾淨淨的,正是艾瑞克兄弟會裡的變種人。
畢竟就算這群人十惡不赦,但查爾斯的一些學生們,也真的做不到下手如此乾淨利落。
看到托尼·斯塔克宣布關閉武/器/研/發/部的新聞,陸離坐在查爾斯的辦公室裡,跟對方相視一笑。
一個良好的開始,是成功的第一步。
一旁明明也在現場,也在這件事情中出了力,現在卻被這兩人忽視了個徹底的艾瑞克:……就……“三人不能共存定律”實錘了唄。
此時距離陸離的第一堂課,也沒幾天了。
對於對方的那個決定,查爾斯忍不住確認了一下:“確定要這樣做嗎?”
“當然。”陸離斬釘截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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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你收到教授的通知了嗎?”
鐳射眼的臉上還殘留著幾分不可思議,萬萬沒想到已經加入X戰警的自己,突然被通知要繼續去上課,課程表也突然改變。數理化課程增加也就算了,多了一門名為思想政治的課程也不提了,但老師好幾位都不是變種人這是個什麼情況。
是的,除了陸離以外,查爾斯還請了幾位數理化老師,他們都是普通人。
不是他不想要請變種人,而是變種人裡要是有能教數理化的,實驗室也不會隻有漢克一個人用了。
至於讓漢克去教,他隻有一個人,分身乏術不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去教書,科研怎麼辦?
人到用時方恨少的查爾斯,簡直恨不得將漢克複製出成千上百個來。
想到他們當初的初遇,查爾斯還去相關科研部門尋找了一下,想要找找有沒有彆的會搞科研的變種人。
但事實是,有雖然是有,但非常少不說,還都不怎麼願意暴露自己的變種人身份,來查爾斯他們這邊。
現在的查爾斯,已經不是當初對於變種人情況,抱有樂觀態度的查爾斯了。
在彆人並不願意的情況下,他不會去戳穿對方的身份,破壞對方本來和平幸福的生活的。
所以可以說是無功而返的查爾斯,隻能選擇普通人了。不過這樣也不是壞事,至少陸離在一群普通人裡,顯眼程度比以前低了很多。
不過這次的發掘人才之旅,讓查爾斯發現變種人中的科研人才是真的少啊。
這種少是因為人口少,還是因為大多變種人就是沒有這方麵的天賦呢?
這暫時是個未解之謎,但是有關新的課程表,跟普通人老師的相關討論,蔓延在澤維爾天才少年學院的每個角落裡。
為了讓其他的普通人老師放心,也為了讓以後的師生關係有個好的開頭。
在幾位普通人老師中,陸離是一個講課的。
在第一堂課是給低年級上,還是給高年級上之間,陸離是認真比較過的。
表麵上看,小孩子似乎更容易接受新知識。
如果想要循序漸進的話,似乎是該先給低年級教學,試試水。
但陸離雖然不是什麼一生頭鐵愛挑戰的,不高難度不舒服斯基,可這一次他確實是選擇了先給高年級上課。
拿著自己準備好的教案,陸離在議論紛紛中走上了講台,在學生們滿是狐疑、警惕的注視下,在黑板上寫上了一個單詞——Politics(政治)。
此刻所有人包括陸離在內,還不知道這一切意味著什麼。
但史書工筆會記錄這一切,時間會記住這一瞬間,許多年後,當變種人們翻開史書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許他們才會明白,這一切代表著什麼。
有人說,這是變種人走向成功的開端,有人說,這是變種人抗爭史的重要篇章……
在未來,沒有變種人會否認陸離帶給他們的幫助,他在很多人心中的地位,與查爾斯、艾瑞克他們是等同的。
這是他們的教導者,他們的引領者,帶著他們走出絕望,走向新生的救贖者。
但那是未來,在此時此刻,陸離還隻是一個被學生們懷疑著、警惕著,需要想辦法獲得認可的老師而已。
所有未來可能有的讚譽,都與現在的他無關。
是現在的他,創造出了未來的讚譽,而非未來的讚譽,成就了現在的他。
坐在辦公室中的查爾斯,為了不給對方施加壓力,也為了不影響學生們對陸離的感官,他並沒有去旁聽。
查爾斯沒有去,為了不引起慌亂,艾瑞克自然也不會去。
看著麵帶擔憂,仿佛要接受檢驗的不是陸離,而是自己的查爾斯,艾瑞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放輕鬆點,我以前從來不知道,你還有替彆人緊張的習慣。”
對於艾瑞克那帶著幾分調侃的安慰,查爾斯笑都笑不出來。
他確實沒有替彆人緊張的習慣,但陸離是不一樣的。
他的出現,改變了對方原本的選擇。
雖然將自己從未來那裡得到的情報,跟陸離腦海中的那些東西結合一下,查爾斯很清楚自己看到的那個未來,陸離看似好像活得挺好的,但他的任務實際上是失敗了的。
但自己現在做出的改變,能夠讓對方走向成功嗎?
查爾斯並不能確定,他覺得自己是需要對陸離的未來負責的。就算不是負全部的責任,但至少也該是一半。
所以怎麼能不緊張呢,怎麼會不緊張呢?
查爾斯的緊張,陸離絲毫沒有接收到。
站在講台之上,看著底下的學生們,他們跟陸離印象中的學生有所不同。
畢竟在他的國家裡,就算是在孩子們最中二、最叛逆的時候,了不起就是在課堂上睡覺、聊天、不聽講。但至少這種充滿排斥、充滿警惕的看著老師的情況,是沒有的,至少陸離從小學上到大學,沒見過這樣的情況。
但他也不會為此感到緊張,雖然沒能去東漢,但係統做的那些心理素質訓練,也真的不是全無用處的。
在進行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以後,陸離著重介紹起了自己即將要向他們教授的課程。
“也許你們中的很多人都在疑惑,不,應該說你們全部都在疑惑,為什麼會突然多出這樣一門課程,為什麼來教導這門新課程的,會是一個沒有任何變種能力的普通人……”
注意到底下的學生們,目光此刻都彙集到了自己的身上,陸離在心中給自己的計劃表第一行打了個勾勾。
“你們可能不了解政治,你們可能覺得學習這個是無用的,你們可能不明白,為什麼要學習這個,所以我們第一節課的主要內容,就是講一講什麼是政治,為什麼要學習政治,為什麼是我來教你們政治!”
陸離的聲音不是那種渾厚的嗓音,他的聲音裡有種娓娓道來的溫柔感,卻又莫名充滿堅定與力量。至少學生們在聽他講述的時候,不會出現昏昏欲睡的情況,也不會出現聽不清楚的情況。
對此,陸離表示這都是小問題啦。
畢竟他可是考過普通話一級甲等證書的男人,而且考慮到成為軍師後,可能需要鼓舞士氣,想要做到這一點,語音語調,嗓音嗓門,一個都是不能缺的。
事實證明,所有的準備,都不會是無用功,你的努力與學習,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辜負你。
陸離的眼神不閃不避的掃過下麵的學生們:“什麼是政治呢?政府?製度?法律?思想?這些都隻是政治的一部分,而你們對這些好似耳熟能詳的東西,了解多少呢?”
“有誰能告訴我,政府的最新政策是什麼嗎?”
底下的學生沒有一個人回答,但隱約能聽見幾聲小聲的嘟囔:“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如果你們覺得這個跟你們沒關係的話,那麼我換一個問題,你們誰知道,政府針對變種人的最新政策是什麼?”
底下依舊是無人應答,這個問題確實不能再說跟他們沒有關係了,但是當大家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新政策是什麼?
他們隻知道政府、軍方一直看變種人不順眼,曾針對X學院有幾次襲擊,萬磁王整天搞事情,好像還有過變種人注冊法案?
大家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好像都了解那麼一點,但是此刻陸離讓他們具體說出來,就有些麵麵相覷了。
但到底還是有人幫忙挽尊的,琴舉起了手,在陸離點頭示意她回答之後,開口說道:“最新的,由議會通過,落實到紙麵上的,有關變種人的政策,是十年前的變種人注冊法案。”
“很好,琴·格蕾是嗎?”陸離注重看了幾眼,這位查爾斯重點提過的學生,“你說的很對,那麼你願意給大家講一講,這個法案的實施,對變種人造成了怎樣的影響嗎?”
琴思索了一會兒,帶著幾分不確定的回答道:“在它頒布後沒多久,萬磁王出麵表達了自己的反對意見。”
這話說的,也真的是夠委婉的。
直白點說,應該是萬磁王又搞了一個“大場麵”,在向政府那邊示威的同時,又向他的“變種人同胞們”,來了一場有關“變種人未來”的演講。
誇讚了幾聲之後,陸離讓琴坐下了。
難得的好學生,還是不要為難她了。
“我想你們應該都聽清楚格蕾同學所說的了,你們覺得通過這個政策,你們看到了什麼?是一種態度、一種危機,還是彆的什麼?”
已經很清楚這群學生們的情況的陸離,也沒有非要讓他們回答,自己繼續講了下去:“有一個很關鍵的點,是你們需要注意到的——十年前,有關變種人的最新政策,注意,是最新,都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你們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情嗎?”
也許是已經被前麵幾個答不出的問題,給“震懾”到了,對於這個問題,大家沉默片刻,好像在極力開動腦筋,挽回一下他們的“尊嚴”。
陸離也很有耐心的給他們思考的時間,實際上,這本就是他準備給他們的“下馬威”。
很多時候,低頭是不能融入彆人的,比如融入,那更容易讓人看不起你。
相反,讓他們仰望,讓他們意識到你擁有他們不曾擁有的東西,那才是被接納的最好手段。
思考了片刻之後,陸陸續續有幾個學生舉起了手。
陸離點了一位看起來有點靦腆的男孩,而對方的實際性格,也確實跟看起來沒什麼區彆。
“我覺得……應該是一件好事吧,畢竟這代表著他們沒有繼續搞什麼針對我們的政策。”
對於這個回答,陸離沒有說對,也沒有說錯,他隻是點了點頭,確定對方說完之後,就這個男孩坐下了。
然後看著底下的學生們:“他說了自己的觀點,你們有不同意見的嗎?”
當即,有一個看起來簡直如同社會不良青年本年的少年,都不舉手就直接站了起來:“我有不同意見,雖然沒有什麼政策,那群混蛋玩意該乾的壞事也沒少乾,該有的針對依舊有,所以我們知不知道政策,有什麼用嗎,知不知道的,他們該怎麼乾還是怎麼乾……”
忽略其中的Fxxk,Sxxt,看著激動到好像渾身都要立刻著火了似的男孩,雖然知道對方隻能操縱火,不能變出火,但對方可真的是生動形象的展示了,什麼叫做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代號。
火人,可真的是火人啊。
確定對方說完之後,陸離點頭示意對方可以坐下了。
“這兩位同學的說法,在我看來,都不能說是錯的,但也都不全對。”
說完,他並沒有展開具體分析,而是話鋒一轉:“我們所在的國家,是一個怎樣的國家呢,這是一個資本主義國家,這是一個兩黨執政的國家,十年前提出這個議案的時候,執政的是民主黨,而現在,執政的同樣是民主黨。”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過,雖然對於變種人的針對,從未有哪一刻真正停歇過,但是不同黨派執政的時候,針對力度、針對的側重點,是否存在不同?”
雖然當時在意識到他們對於政治的欠缺後,陸離改變了自己的教學計劃,但這絲毫不妨礙他第一堂課,先給學生們一個“下馬威”。
而陸離的“下馬威”,也不真的純然就是為難他們,問他們不了解的東西。
他隻是一直在問,跟他們切身相關,他們應該明白卻不曾明白的東西。他們也許不懂政治,但說實話,他們不該不了解這些政策的。
當然了,這也不能全怪這群學生們,查爾斯他們也是有責任的。
畢竟十年前的那次事件,他們完全就是“大人解決”問題,一切跟孩子們無關的一種態度。
也就無怪乎,被他們好好保護著的孩子們,現在被問的一問三不知了。
如果查爾斯他們來旁聽一下的話,他們會發現,整堂課,陸離完完全全的掌控著主動權,而他的那些寶貝學生們,則真的差不多可以說是,全程在被陸離牽著鼻子走。
那種他們想象中的,陸離被為難、陸離不被接受的情況,除了最開始的那幾個懷疑、警惕的小眼神,其餘就再沒有其他了。
而陸離一開始說,第一節課的內容,是講一講什麼是政治,為什麼要學習政治,為什麼是我來教你們政治。
可是整堂課,他幾乎一直在各種提問,並就他的提問分析一二之後,再次提問。
他似乎並沒有去講解自己一開始說要講的東西,但一節課下來,學生們卻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明白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