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正在這邊進行頓悟開竅,而被陸離安排著“休息”的其他變種人,就像陸離對查爾斯他們說的那樣,感受到了一種身體上勞累,心靈上休息的全新“休息方式”。
體驗感怎樣先不說,有些人為了補上陸離要求的《實習報告》,那頭發真的一把把的掉,就差“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之前對方其實也說過這個《實習報告》的事情,但是那個時候對方沒有非常認真的說,她們也就當成了可做可不做的事情。
現在對方都要到她們麵前來了,這能不寫嗎?
痛並痛苦著的同時,還夾雜著那麼點熟悉的快樂,大家一時之間都分不清楚,是陸離這個在娛樂派對上給她們布置作業的老師奇怪,還是她們這群需要瘋狂“補作業”的學生變態。
也許兩者都有吧,有的人寫著寫著,突然就哭了。
而這哭聲仿佛具有什麼非同一般的感染力,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絕大多數的人都哭了起來,那些沒哭的也都紅了眼眶。
整個場麵看起來,活像是需要趕緊報警的模樣。
她們是為什麼而哭的呢,反正不會是為了寫《實習報告》累哭的。這種哭泣,有些像是在外麵闖蕩到鼻青臉腫的孩子,突然遇到了自己的家長。
又像是委屈了多時的人,終於遇到了會心疼自己的存在。
直麵她們的哭泣,陸離靜靜地站在那裡,他安靜的聽著、看著,沒有出言安慰,也沒有出聲製止。能哭出來是好事,總比連哭都哭不出來好。
這群孩子看起來是真的壓抑的狠了,跟自己人一起出來創業都壓抑成這樣,那些曾經離開學校去謀生的,她們會不會過的更加艱難呢?
也許不會,畢竟那些人不是自主創業,還是處在一個隱藏自身的階段,壓力比起她們可能會小很多。
也許會更甚,離開了學校的庇護,離開了自己的同類,隻有自己一人孤獨而又恐懼的活著,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呢。
隻能說,變種人那是真的慘啊。
但彆管再怎麼慘,彆管她們現在是哭著的,還是沒有哭泣的,令陸離感到非常欣慰的一點在於——她們中沒有一個人說要離開,沒有一個人說要退縮。
哪怕也許她們每個人的心裡都產生過這種想法,但在陸離這裡,論跡不論心。
彆管她們心裡想過什麼,她們既沒有說出來,也沒有真的這樣做,這就是勇敢的,這就是值得肯定的。
哭聲從最開始的零零落落,到傳染性的越來越大,最後都蓋過了派對音響的聲音,而這分貝不低的哭聲持續時間並不長。
很快,分貝就逐漸降低,許多人慢慢停下了哭泣,聲音從凝聚重新變回了零零落落。
不少停止哭泣的人轉而去安撫自己還在哭泣的同伴,她們是真正感同身受的人,所以這種安慰是行之有效的,而通過這一場哭泣,她們不僅將心中積壓已久的沉鬱抒發了出來,還讓彼此之間關係更加密切。
這樣一看的話,簡直就是一舉多得,但是陸離並不這樣認為。
他看著這群孩子,隻覺得看似一切都好的背後,隱藏著一群惶惶不安的內心。你以為停止哭泣就是真的不想哭了嗎,你以為互相安慰是在互相打氣、互相支撐嗎?
不是的!
陸離覺得這個場麵,像極了被食/肉/動物捕獵完成後,幸存下來的食草動物們。
——她們很清楚自己可能麵臨怎樣的未來,她們依舊恐懼那樣強大的敵人,隻是日子就是這樣,命運就是如此,所以隻能繼續過下去。
現在陸離最想要做的,就是將她們從“食草動物”,轉變為“食/肉/動物”。
這種轉變不是武裝牙齒,鋒利爪子
就可以做到的,事實上這些根本就不用陸離去做,她們的變種能力已經幫她們在這方麵強於普通人了。
但是力量的強弱,跟心靈的強弱,從來不曾畫上等號,對於她們而言尤其如此。
陸離曾以為她們選擇站出來,是因為勇敢,但現在看來,也許是因為怯懦。因為怯懦,她們選擇了抱團取暖的這條路,而陸離卻沒有發現這一點,這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