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生在浴室洗澡,顧迎清躺著,一根手指都懶得動。
汗流了又乾,背上涼颼颼的,酒醒了大半,人也清醒了。
一時縱歡,縱然能刺激多巴胺,短暫地掩蓋痛苦,可痛苦並不會消失。
歡愉過後,隨之而來的是無儘的空虛,和幾欲將她吞噬的悔恨和不堪。
剛才發生的一切,她都像走在霧裡,被蒙蔽了理智,看不清真相。
落在包裡的手機突然「叮」地響了一聲,是日程提醒。
她遲緩地動著腦,頓時想到了什麼。
現實如一盆冷水澆兜頭而下,滅了僅剩的火,提醒著她今晚的選擇有多荒唐。
程越生洗完澡出來,外麵寂靜空蕩。
他神清氣爽,眉眼中透著饜足後的慵懶舒展,一麵擦著身上水漬,一麵掃了眼整間房。
除了空氣中還未消散的曖昧,找到不一絲那女人存在的痕跡。
…
程越生早上到公司,正好遇見許安融,一起乘電梯上樓。
電梯裡就他們二人,許安融看著紅光滿麵。
她問程越生:「聽說昨晚你也在飲泉路1號?」
「對。」
許安融不悅地問:「最後是你出麵幫的她?」
程越生麵不改色:「畢竟是公司的人,真在那兒出了事,被她朋友傳出去,恐怕會影響德信的聲譽。」
許安融既然知道昨晚的事,那麼想必早已了解到來龍去脈。
所以,對方先拿住金玉吟把顧迎清引過去,那金玉吟又脫身先下了山,她定然也是知悉的。
她雖然知道其中利害,卻也是難掩遺憾地歎息道:「如果你沒插手,讓她交代在那兒,其實我也輕鬆一些,至少能從這件事中擺脫出來。」
顧迎清始終是她心裡的一根刺。
不過既然能拿拉攏她對付趙縉,暫時用一用也無妨。
程越生單手插袋,看著電梯屏上變化的數字,沒接話。
上了頂層,路過總經辦的時候,許安融叫了聲梁倩,「叫顧迎清上樓來。」
說完便快步朝自己辦公室走去。
梁倩追過來,「許總,顧迎清今天請假了。」
許安融駐足,「為什麼請假?」
程越生腳步沒停,隻回頭看了眼那二人。
梁倩說:「病了,在醫院輸液呢。」
許安融揮揮手,「行罷,知道了。」
她進辦公室,放下包,隨後就撥了個電話給顧迎清。
顧迎清接到許安融的親自來電,跟太陽打西邊兒出來沒什麼兩樣,從前她都是叫自己秘書打給她。
她想,會不會是在她的去留問題上有了決定,一時驚喜,轉念思維又朝悲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