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一個又年輕貌美。
她想起趙南川,眼神暗了暗,笑也收了起來。
「聽說你爺爺和你爸都是大學教授?」她擱下原本想說的事情,對這個人產生幾分好奇。
「對。」
「
你爺爺是美院的我知道,你爸是教什麼的?」
「地質。」
許安融哼了聲,也算是書香世家,「你媽是做什麼的?」
「年輕時是舞團的舞蹈演員,後來在舞團當老師。」顧迎清拿不準許安融什麼意思,問什麼她答什麼。
她媽媽去世那年,是她轉老師的第三年。
其實很少有生子後還繼續能跳十餘年的舞蹈演員,她媽媽生她生得早,恢複得好,又全憑天賦和一腔熱愛在堅持,退到幕後也是不得已。
年紀大了,渾身是傷,常常打封閉參加演出,實在跳不動了。
「那你學過舞蹈咯?」許安融就說,這人身上既有書香,卻又有股子肌柔骨麗的妖氣。
跟趙縉那狐狸精媽一樣,她對這些跳舞的天生沒好感。
「沒有係統學過,隻是小時候我母親斷斷續續教過我一些基本功。」
顧迎清嗓音平板,不敢帶入一點情緒,光是陳述事實,都幾乎花光了她的力氣。
她很久不去想這些事。
不敢想恩愛父母,更不敢想有父母時自己的生活。
一旦開個頭,記憶就會如潮水席卷而來,最終,將她拉至悲劇的結局,一個在泥石流中被掩埋,一個在火災中窒息而亡。
她無法忍受,曾經那樣鮮活的人,將她捧在掌心,她無比依賴的兩個人,死於這樣的痛苦之中。
每想一次都是剜骨之痛。
顧迎清嗓子裡像被人塞入一把石頭,呼吸時空氣過喉都痛。
她看著許安融嘴唇翕動,努力想要聽清,卻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許總,抱歉,您說什麼?」顧迎清找回自己的聲音。
許安融不耐煩地看她兩秒,才又重述:「明晚有個應酬活動,你彆穿得太死板,員工形象關乎公司門麵。」
顧迎清點頭說知道了。
許安融擺手讓她出去。
顧迎清心神不寧,腿也沒力似的,踩著高跟鞋不知怎麼走路。
隻知道一步一步機械地往前邁,拐了個彎的功夫,撞上了人。
那人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托住她小臂,低沉慈實的嗓音夾雜著打趣傳來:「你喝醉了?」
顧迎清抬頭,像是認不出他。
隻是很熟悉這人的氣味和溫度,好像一點點在穩住她的心神,她使勁去瞧他的麵容。
見她臉色蒼白,雙目無神,癡癡盯著他,程越生笑容立刻收了起來,手也鬆開。
顧迎清瞧著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人,她頓時心驚,立刻說:「謝謝程總。」
「客氣。」他語氣涼淡,領著人闊步進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