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生將香檳杯往托盤裡一擱,離開甲板,身影消失在樓梯口。
沉默依舊在賓客之間蔓延,襯得環繞音響中舒緩流瀉的鋼琴曲都突兀至極。
自他們登船,到插曲發生,再到程越生走人,整個過程也就幾分鐘。
哪怕從程越生和沈紓紜的對話中聽不出什麼名堂,但沈紓紜難看的臉色,和那兩個被揍得麵目全非的人,以及被攪和了的生日氣氛,已經足夠說明兩人有矛盾。
程越生乾的是先給個甜棗,再給個巴掌的事。
沈紓紜一把將手裡的水果叉摔到地上,叉子上的哈密瓜也被一道釘在了地板上。
沈紓紜穿了條定製的銀色長裙,層層疊疊的水晶流蘇,在她猛然轉身間被甩得嘩啦啦作響。
她悶聲不響地進了一間客艙,沒人敢去打擾她。
可是客人都登船了,總不能再趕人家下去。
王致徐自詡是沈紓紜肚子裡的蛔蟲,又是從小就認識的交情,立馬當起主人來,替她招呼張羅。
「小事情,就是打情罵俏那點事兒,大家都是朋友,知道沈紓紜什麼尿性,大家繼續玩,彆當回事。」
王致徐說完,又讓舵手開船出海去。
其他人八卦歸八卦,玩樂的心不減,重新鬨起來。
王致徐叫了沈紓紜堂弟過來,「沈吾嚴!」
沈吾嚴斜乜了他一眼,不想理會,兀自在船艙吧台的角落喝悶酒。
「沈吾嚴!」王致徐走進來,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姐剛才乾嘛打你?」
沈吾嚴更是惡狠狠瞪他一眼,不知道罵誰,把憤怒轉嫁在王致徐身上,衝著他咬牙切齒的:「他媽的我真是吃力不討好!她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隻把我們當成她的狗!」
王致徐攬住他的肩,糾正他:「彆這樣說啊,你可以是狗,但彆帶上我。你的名字怎麼還沒教會你,勿言勿言,說不來話可以閉嘴!你在她氣頭上湊過去,不是純找罵麼?」.
沈吾嚴抱著頭,恨自己的爹在沈家為什麼是個沒名沒分的人物!
搞得他們全家都得伺候著那一家子。
沈紓紜那狗脾氣,他真的要受不了了!
一巴掌啊!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給就給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好歹也是沈家的人!
王致徐剛才聽見他說城北的人,問他城北那件事,抓的到底是誰。
沈吾嚴悶聲說:「不是趙南川的女朋友麼?」
王致徐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女朋友?」
「一個叫顧迎清的女的。」
王致徐更不信了。
趙南川以前是有過幾個女朋友和曖昧對象,但是一出現,沈紓紜就會想法子掐了趙南川的桃花。
他作為沈紓紜的「蛔蟲」也是參與過的,但從來不知道顧迎清也是趙南川的女朋友。
這次沈紓紜讓他找人去找顧迎清的麻煩,說是因為那女的纏著程越生,看她不順眼。
過年那會兒,程越生帶這女的去飲泉路1號開始,沈紓紜就跟她吵了一架。
所以沈紓紜說因為程越生而厭惡顧迎清,他也沒懷疑有假。
可怎麼到沈吾嚴這裡,又變成了顧迎清是趙南川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