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男女力量就懸殊,何況她還是反手的姿勢,更加使不上幾分力。
而她收腰緊身的運動衣緊緊包裹著女性纖腰之外的異物,甚至形成一股力道,似要將他的手更用力地往她腰上按去。
「衣服脫了。」他忽然說。
顧迎清心裡一凜,「我不要。」
也許因為知道他出手相助,對他產生了信賴。
加上事發突然,她好像都沒有來得及產生多少恐懼,便待在了有他的安全空間內。
她幾乎都要忘了不到一個小時前,她差點小命不保。
她都還來不及厘清心中如纏緊的毛線般淩亂難解的思緒和疑問,便又被他帶到此般曖昧來曖昧去的狀況裡。
「衣服濕透了,穿著要生病。」程越生說著,像是為了確認什麼,手從腰往她背上試了試。
肌膚早已被濕外套浸得溫涼黏膩。
雖說顧迎清這衣服是速乾型,但下山時淋了那麼多雨,布料早都濕透,而且所謂速乾,也沒那麼迅速。
顧迎清因為誤解他的意思,有過轉瞬即逝的尷尬,「我沒有能換的衣服。」
程越生脫口道:「可以不穿。」
顧迎清猛一抬頭,這人麵容隱在濃稠的黑暗中,但那雙猶如深水暗礁的雙眸,像是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一絲尋常難見的痞氣來。
聽過很多人說他年輕時桀驁不馴,此刻流露的,也許是二十歲的程越生的靈魂。
顧迎清氣得要心梗,負氣道:「我寧願病死算了!」
程越生抽出手,開門要出去。
熟悉的氣場遠離,空曠房間的黑暗中仿佛瞬間伸出駭人的黑手,顧迎清驚得寒毛直豎,立馬跟上他。
他轉身:「跟著乾什麼?我下去拿東西。」
顧迎清不想承認自己怕一個人待在黑暗中,說:「我跟你一起去。」
程越生乾脆也不下去了,打了個電話,讓人把後備箱裡他的行李箱拿上來,順便問問什麼時候來電。
應該跳閘或者線路問題。
兩人還站在門邊,他伸手要關門,顧迎清想起方才的黑暗,說:「先開著吧。」
哪怕再黑的夜,也有天光,比完全隔絕光線的封閉屋子好。
「我沒有讓人窺探隱私的特殊癖好。」程越生不容置喙地關上門。
頓時,房間內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窗戶的光約等於無,他脫了外套往房間深處的衛生間走去,顧迎清也緊跟著。
程越生打開電熱水器,果然因為停電出不了熱水了。
他倒是可以洗冷水澡,顧迎清那身板兒受不了。
門被叩響,顧迎清跑著去開門,門口站著一名男子,手裡推著黑色行李箱,「顧小姐,程總的行李。」
程越生後腳跟過來,這男人又彙報停電的事:「是暴雨導致線路受損,這邊居民不多,基本都是等雨勢笑了才會采取搶修措施,所以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電。」
說完,那人又交給程越生幾支蠟燭,和一隻戶外用的強光手電。
程越生把那隻二十八寸的拉杆箱提進來,「裡麵有衣服,自己找來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