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自認螺絲已經全部回收,不過看到我這樣子言辭鑿鑿地拿出來一枚螺絲頭,肯定會陷入不安,擔心自己說不定會沒撿乾淨……”服部平次將越水七槻的左手從她校裙的口袋中抽出。“而且隻要你自己覺得自己沒有遭人懷疑,就一定會出現破綻……我本來猜的是你肯定會看向藏有螺絲的方向,隻是沒有想到,你還會帶在身上,還靠著用手摸索來點數……”他的話音落下,越水七槻攥緊的左手終於無力地鬆開,十數枚斷裂的螺絲段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了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音。“不過我原本是以為,既然你假裝害怕打雷蹲下去撿的話,腳邊的地上恐怕就有著一枚螺絲……”服部平次回想起越水七槻當時蹲下去的動作。“啊?”越水七槻一愣,連帶著盯著她反應的服部平次也有些懵了。“嗯?難道不是嗎?”“那一定是……”柯南剛想給服部平次解釋,白馬探便伸手撩開了越水七槻耳邊的短發。“耳洞……”白馬探看著越水七槻的耳垂,驗證了自己的猜想,“你當時是為了隱藏這個,所以才裝作害怕打雷捂住耳朵的吧?”“耳洞?”服部平次也愣住了。他還真沒有想到這一茬。“所以在船上的時候,她不是戴著耳機嗎?不然海風吹起頭發的時候就會被人看到了!”柯南搶著說道。“可是我記得你說過,你們高中校規很嚴,根本不準戴耳環什麼的啊?”服部平次睜大眼睛。“沒錯,不過不要緊。”越水七槻終於開口說話了,語氣中帶著莫名的遺憾與惆悵,“因為我已經20歲了,兩年以前就從高中畢業了。”她伸手捏著自己的領巾:“為了避免穿幫,我還特意帶了高中穿的製服過來,可惜還是功虧一簣了……本來想表現出高中女生的樣子,結果居然連校規都說漏了嘴,想法也被人完完全全地洞悉了個乾乾淨淨……”越水七槻說到最後,臉上出現了明顯的頹然。“但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究竟為了什麼要集合我們這些高中生偵探呢?”白馬探問出了埋在心底的最大的疑惑。在他看來,時津潤哉和越水七槻這兩個人似乎以前也並不認識的樣子,為什麼要大費周章把他們幾個偵探給召集起來,彙聚在這無人島上,還對時津潤哉痛下殺手呢?“因為她想查明……那個薰衣草屋密室殺人事件中,破案的高中生偵探到底是誰。”不屬於在場任何一個人的聲音從走道上悠悠響起,由遠及近。“誰?!”白馬探猛然看向門口,然後——就看到了他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忘記的一幕。隨著腳步聲的接近,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餐廳的門口,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時津?!”站在不遠處的,正是已經被越水七槻“殺害”的時津潤哉。他現在的模樣和被平次等三人發現時的模樣完全一樣,鮮血如同樹枝分叉一般爬滿了臉龐。“不,不是他!這個聲音……源老師?”柯南最先反應過來,剛剛的那句話根本不是時津潤哉那有些中氣不足的聲音,而是他無比熟悉、幾乎天天都會聽到的另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屬於源槐峪。除了一臉震驚看向門口“時津潤哉”的服部平次以外,其他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了似乎認識對方的柯南。並沒有像最開始他們到島上第一次聚在一次時改變自己聲音的源槐峪笑了笑,伸手摸到脖子下方鎖骨附近的位置,然後緩緩將貼合在臉上脖子上的那張人皮麵具扯下,露出了一個讓任何人來都挑不出什麼毛病的微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柯南和平次仿佛聽到源槐峪帶著惡趣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而白馬探則很快反應過來:“你就是早上跟我一起過來的那個……”這座無人島上突然多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他很快就聯想到了那個自家老爹的“老朋友”,那個神神秘秘一直不見蹤影的人。槌尾廣生和甲穀廉三兩人的腦子已經差不多要過載了,基本失去了語言能力,隻是顫顫巍巍地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這個好看到特色鮮明的年輕男子。“源先生?!是你假扮的時津?!”服部平次脫口而出。感覺本來已經相當明朗的事態隨著源槐峪的出現又蒙上了一層疑雲。“沒錯。怎麼樣?有被嚇到嗎?”源槐峪咧嘴一笑。“這、這……”服部平次蒙圈了幾秒,終於回過神來,“那時津他人呢?!”源槐峪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哦,你說那個家夥啊,我看他黑眼圈很重,一副縱欲過度沒睡好的樣子,所以我就貼心地把他打暈扔邊上的小樹林裡麵了,這下他應該能睡個好覺了……”隻不過很快,源槐峪的臉上就出現了一絲苦惱的表情:“可惜後來下雨了,希望他一覺醒來之後不會感冒吧。”他說完,餐廳裡除了越水七槻以外的人都傻了。合著你就這麼把他扔在這無人島上的荒郊野外了啊?就算沒有大型猛獸,但是萬一有毒蛇毒蟲之類的東西,那時津他不是遭重了?但是他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如果不是麵前的源槐峪把時津扔到野外的話,時津恐怕已經死於越水七槻的鐵錘下了。柯南不愧是最為了解源槐峪的人,他在最開始短暫的震驚與疑惑過後很快就緩過了神來——因為平時他眼中的源槐峪好像確實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或者說,任何事放在源槐峪身上,就都不能用常理來衡量了。接受了“時津未死”的這個事實後,柯南平光眼鏡下的目光驟然看向越水七槻。“那這麼看來,越水姐姐你莫非一直是在演戲?你從最開始就沒有殺害時津?”越水七槻迎著其他人投來的目光,微微點頭,思緒回到了不久前,她剛準備進時津房間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