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任豐年醒來時候,尚且很早,她照著李琨教導的習慣,讀了一會兒書,寫了五張大字兒,才傳了膳食。
用完早膳便歪在榻上看本子,期間念珠進來,同她說了一件事兒。昨日在院子裡灑掃的幾個丫頭,全給打斷腿,連著全家一塊兒發賣了。
任豐年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震驚道:“為什麼呀?”
念珠道:“說是亂嚼舌根,這幾位,前些日子在院裡不是念叨的起勁兒嘛。”
任豐年瞪大眼睛:“他居然都知道啊!”
念珠給她重新泡了茶,笑道:“這院子都是公子的,他怎麼能不知道,估計就是不肯同您明麵上說罷了。”
“要奴婢說啊,公子他也算是給您表態了,這幾個人要平常來說,也不算是太過分,也不曾傳些不存在的事情,頂多打一頓拉去北院乾粗活。奴婢瞧著,公子倒是像不希望您知道的,說明您還是特彆的。”
念珠算是唯一能近身侍候她的,又跟了她這麼些年,任豐年記憶恢複所帶來的變化,她自然不可能一無所知。她隻覺得自家小姐和這位,已經到這樣的程度了,這非親非故的男人,要照常說,嫁給他也是極有可能的。
任豐年卻一點也不高興,她斜了念珠一眼,“啪”一下把茶杯拂在地上,四分五裂,冷冷道:“關我何事了?彆人家事你也少摻和,咱們隻是暫住罷了,總歸夾緊尾巴做人了。再想東想西的把你丟北院去。”
念珠知道她嘴巴硬,卻也驚訝於任豐年的態度,心裡為她擔憂,默默點了點頭,道聲再不會了。
這幾日李琨再不曾過來看她,她也樂得不想見他,見到了總是不知如何自處。不過天不遂人願,當天中午李琨就來了。
任豐年繼續裝相,僵硬著手腕子,用公筷給他加一個油煎餛飩,甜甜笑道:“李哥哥你來了呀?是不是我娘親也來了?”
李琨看著她,俊美的臉上沒有太多笑意:“年年不是說想逛逛夜市麼?今夜帶你去好不好?”
任豐年不知道他想做什麼,猶豫著咬了一口餛飩,點點頭。
他起身閒步離去。
他一走,任豐年頓時覺得飯更好吃了,食欲也上來了,把一桌菜都吃了七七八八。
夜裡她倒沒什麼好準備的,綰一個簡單的發髻,插上兩根銀簪,一身家常的衣裳,戴上錐帽便牽著他的手離府了。
夜市都是些吃食和小玩意兒,李琨太講究,吃食之類的都不許她碰,哄她聞聞味兒便是,吃了要生病。小玩意兒倒是扯著他,買了一大堆,後頭又不曾帶下人,隻能叫李琨手拿著。
他們到了一處酒樓,進了包間,意外的遇上一個人。
呂大公子有些意外,對李琨一禮,含笑道:“不想您也在這兒,難得會在外頭的酒樓碰見您,是我不曾料到,照顧不周。”
任豐年在紗簾後瞪著他,攥緊了袖口。
呂大公子一眼便看見了她,嘴角含笑道:“任小姐也在?這幾月一直不曾聽聞您的消息,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