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琨從前雖也總冷著臉嚴肅不帶笑,但好歹不可怖。半天功夫不知幾個官員挨了批,還有幾位都是官場老油子,戰戰兢兢的不敢多做多話,總算是捱過了一天。
刁家族長剛從會室出來,抹了抹額頭的汗漬,受了迎麵而來的呂大公子呂於一禮。
呂於趕忙讓道,湊上前淺笑道:“今兒趕巧,總算遇上您。”
刁族長挺喜歡這位後輩的,那次的事之後,呂家有一些後輩給提攜上來了。看太子殿下的意思,多有提攜兩個互相掣肘的意思。這是陽謀,哪家都躲不過,隻有底下人家自己相互較勁兒,殿下才能得更大的利。
瞧呂於最近的勁道,像是那麼一回事。他本和呂家另一位嫡出二公子,非是同胞兄弟,母親是已故呂族長的貴妾,彆看他清俊和氣,也不知憋了多少狠勁兒,才叫殿下賞眼。以庶長子的身份走到如今地步,這位呂大公子才是真的厲害。
刁族長也擼了胡須一笑,又輕聲提示:“今兒個可小心些,莫擼龍須。”
呂於點頭謝過他,拂袖往裡走了。
待他出來已是黃昏時分,殿下沒有留他的意思,報完各項指派完便結束了。呂於走在出院的路上,看見左邊亭子裡有個梳小姑頭的少女。他眼力很好,甚至看得見她白皙的耳垂上綴著的米粒兒大小,精致名貴的鴿子血耳墜。
那少女長得很美,隻是臉上卻陰的可以滴水,敏銳的察覺到他的眼神,狠狠的瞪他一下,轉身又低下頭不知在乾什麼。
呂於一頓,對她露出個和善的淺笑來。這位沒腦子姑娘看來真的入了貴人眼,隻不知是禍是福。他看見少女轉身時如瀑青絲,微微纏繞在纖細的腰肢上,不由頓了頓,轉身離開。
任豐年在亭子裡呆了一個下午,終於等到沒有人了,才提著裙擺要見李琨。
下麵人不敢含糊她,直直報上去,得到的答複卻是“殿下叫您回去,在外邊著了風便不好了。”
其實李琨隻冷淡道出兩個字:“不見。”
不過底下人也不做這兩頭不是人的差事,這位姑娘也不知什麼來頭,反正總歸好生哄著,小心捧著才是。心裡也暗暗不爽,人家程姑娘都是客客氣氣的打點著,生怕引了他們這些近身侍候的不快,也就這位能直直發脾氣,發完還要殿下哄。人說風水輪流轉,得意莫猖狂,這種人,若是回了宮,該怎麼活!
任豐年給他噎的生氣,他半個月不見她,也不說放她回家的事情,要不然她也不能這麼急著堵他。不然能怎樣呢,他們既然沒有可能,那她總不能這麼乾耗著罷。
打巴掌的事情,她事後也後悔了,娘親也說,男人怎麼都哄得,小性小脾氣都行,就是不能真兒個拂了他臉麵。雖然他也不是自己的男人,但是這條還是行得通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