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琨又晾了她七八日,終於想到大駕光臨寒舍。他也不是真的氣了許多天,不過是這些日子,事務實在繁忙,顧不上再哄她,二則也想晾著點她的臭脾氣,他雖縱愛她,但旁人卻並非如此,如此這般無意間也不知會結多少大仇小仇,她是一丁點都不懂事。
不過任豐年卻不懂他的苦心和緣由,現下一心隻想要回家,旁的事情做著都覺得寡淡無味,連飯也吃不下了。她知道,他給她對外找了借口,說是被刁家主母收為義女了,在刁家暫住而已,外人聽了也不覺有假,畢竟以刁家的地位,也沒人敢扯著他們的大旗狐假虎威。
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想娘親和父親了,這人吊著她,連名字也不告訴,聽聞後院裡還三妻四妾的,也不知有沒有子嗣,她才不做那傻子。
任豐年一見他就下了榻,扯著他的衣袖道:“哥哥,放我回家好不好。你看我在這兒呆著,也沒甚麼用。”她都給磨的沒脾氣了,感念他的照顧,不想再放肆,但是也沒法不為自己求條出路。
李琨沒想到她一張口又是這句話,不由神情更冷,居高臨下看著她道:“任小姐可知,知恩圖報的道理?我既救了你,便是一輩子陪在我身邊,也是應該。”
任豐年傻了,睜大眼睛道:“你前些日子還叫我回家的,如今怎麼說話不算話……”
李琨緩緩笑了笑,悠然道:“隻要孤想,還沒有什麼人是留不住的。”
任豐年生氣道:“你怎麼這樣?!你——”她瞪大眼睛。
她有些怔住,抬頭看他:“你到底是誰啊,怎麼能這樣自稱啊——你不是……”
她無言以對,想想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氣勢漸弱下來,隻是心裡愈發的想離開。
李琨冷淡垂眸看她,任豐年被看的害怕,眼裡皆是驚慌和不安。他看見她的抗拒,輕輕按住她纖細的肩膀,動作雖輕卻不容抗拒。他俯首咬住她的唇瓣,舌尖在柔軟的嫩肉上輕輕一勾。
隻一下得手,他不再看她,似乎漠不關心,起身隨意的坐在椅子上,淡淡道:“任大小姐以為自己又是誰?”
任豐年的眼裡已經蓄了淚水,滿麵漲的通紅,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輕薄,更何況這人並沒有把她當回事。
李琨見到任何人哭,都不會有太多感觸,隻是見她這樣委屈到不行的樣子,心裡便不自覺的酸疼憐惜。他自嘲的想,大概是老天看不過眼,才丟給他這樣一個小冤家。
正當他想說些什麼,稍稍安撫一下任豐年的時候,任豐年從淚眼李抬起頭,委屈辛酸道:“對不起啊,從前都是我瞎了眼,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再作弄我了行不行,我算什麼東西啊,怎麼配給您玩弄啊——我也不敢再肖想您了,我隻想做個普通人,您就當高抬貴手,放過我這個低賤的螻蟻吧。您還有程姑娘陳姑娘什麼聶姑娘的,我算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