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許文發出幾聲呢喃,隻感覺自己又被大貨車給撞了。
是那些子彈人。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掰正錯位的肋骨,耳旁傳來地鐵轟鳴。
地鐵要開過來了!
許文拍了拍眼睛,看清不遠處的楚老板和淵子姐。
【巨龍】和【深淵】屹立,異口同聲,大吼道:
“來吧!”
吼得那叫一個豪情萬丈;
吼得那叫一個英勇熱血!
許文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那壯烈的一幕,心中隻有一個疑問——
呃……
那倆人在乾啥?
他們是想停下疾馳而來的地鐵嗎?
那為什麼不這樣做呢?
許文輕輕呼喚一聲:“寧寧。”
“嗚哇!”
寧寧伸出手指,直接戳爆一旁牆上的安全罩。
許文握拳抬手,砸在“緊急製動”的按鈕上。
砰!
……
“你們難道都沒認真看過地鐵的安全公告嗎?”
許文疑惑地望向三人。
從三人的表情上來看,她們大約是真的沒看過。
許文便認真科普道:
“為了防止有人不慎跌落站台,會特意設立緊急製動的按鈕。”
楚老板:“……”
淵子姐:“……”
焦油臉:“……”
這讓她們如何回應呢?
哇!好厲害!不愧是海都的基礎民生建設?
差不多吧。
總之,被許文這麼一打岔,無論是豪情萬丈,還是焦油臉的言語刺激,都已經不剩半點波瀾。
楚老板憋了半天,最終提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許文道:“我以前跑劇組的時候,幫海都地鐵這邊拍過宣傳片。”
“哦,這樣。”
楚老板點點頭。
她不懂什麼是“宣傳片”,但也習慣了許文說這些事。
什麼電影啊,劇組啊,片場之類的……
此刻的許文,也跟以前的沒什麼兩樣。
楚老板越是琢磨這些事,便越覺得開心。
她覺得自己應該感受到更多,可許多情感都已經被消耗殆儘,楚老板這邊已經不剩多少了。
所以最終,她隻能表現出快樂。
“哈哈哈哈,這樣啊!”
楚老板咧開嘴,開心大笑道:“原來是這樣啊,哈哈哈哈哈哈!”
“是的,就是這樣。”
許文在焦油地上趟著腳,一路走到楚老板和淵子姐的身邊。
他提著刀,轉身望向牆上的焦油臉。
“你看。”
許文指了指楚老板和淵子姐。
楚老板在笑,而淵子姐則在試圖尋找bb的點。
許文一邊舉起刀,一邊平靜道:
“楚老板還是那個楚老板,淵子姐也還是那個淵子姐,什麼都沒有改變。”
“總有人不肯接受現實,你又何必故作成熟呢?”
許文咧開嘴,像楚老板一樣地笑著。
“話說回來,你哪位啊?”
唰!
刀落!
焦油臉被一分為二。
在那一瞬間,楚老板和淵子姐同時趟過焦油地,大盾和利爪一並揮出。
焦油臉瞬間被砸了個稀巴爛,再也沒了動靜。
它大約沒有死,但暫時也說不了話了。
而在三人腳下,那些子彈人的手開始漸漸融化。
它們因死人的執念而誕生,此刻終於消耗殆儘。
三人趁機重新爬上站台。
似乎是由於緊急製動的關係,再加上子彈人們的劇烈衝撞,龍寧路地鐵站內的燈開始閃爍。
一明一暗。
應急燈光亮了起來,讓周圍變得更加斑駁。
還沒有結束。
因為淵子姐剛剛說過,那輛地鐵上有“什麼”。
是“什麼”呢?
許文、楚老板、淵子姐,三人同時轉過身,望向那輛停下來的地鐵。
廣告牌的光透過車窗,映射出許許多多的黑影。
許多隻眼睛趴在車窗上,死死盯著站台。
還有手。
手也趴在車窗上,留下了一道道黑色的焦油印。
叮!
車門開了……
……
誇張點說,許文甚至都有些懷念狂徒了。
狂徒該死。
白衣人呢?則應該死上加死。
雖然許文接觸不多,但聽其他夜幕人的意思,老派狂徒還是很守規矩的。
而且狂徒組織本就鬆散,甚至可以僅將其稱為一種“想法”。
有陳同那樣絕對該死的,但也有相對平和的。
在極少數情況下,一些非極端的狂徒,還會選擇跟夜幕組織合作!
他們的目的也是為了對付概念汙染。
但白衣人們不一樣。
白衣人是概念汙染的“追風人”。
他們承認概念汙染的存在,並且將其視為一種無法改變的“現實”。
無法改變概念汙染,那就改變自己!
白衣人們所希望的,是讓人們接受現實,甚至利用概念汙染!
這種想法簡直匪夷所思。
而且更為棘手的是,白衣人和鬆散的狂徒不同,他們明顯更有組織性。
針對夜幕的襲擊也是如此,一環扣著一環,是接連不斷的計中計!
風衣青年戰敗,還有子彈人;
子彈人融化了,還有焦油臉;
焦油臉失敗,還有那輛地鐵!
……
“他們在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