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機長是個強敵。
與其戰鬥的三人,均不同程度地掛了彩。
但很明顯,另一邊戰況要更加激烈。
許文被打得血肉模糊,幾乎看不出人形!
血肉蠕動,恢複重組,但純棉的衣服卻不行。
所以許文現在是赤身裸體,沾滿血汙與焦油。
看上去坦坦蕩蕩。
若是在大魔龍肚子裡也就罷了,但現在眾人重回現實,旁邊就是龍寧路地鐵站。
縱使周圍已經清空,並籠罩下夜幕,可畢竟還是在大街上。
許文也意識到這一點。
因此,在他抒發完豪情壯誌後,便偷偷向身後三人招手。
“借兩件衣服?”
“……”
三位夜幕麵麵相覷,當即慷慨解囊,提供援助。
庸醫掏掏兜,掏出一副口罩。
淵子姐左思右想,摘下手套。
楚老板則直接脫掉上身衛衣。
許文:“……”
許文:“?”
看著三人遞過來的口罩、手套、衛衣,他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
不是被感動的。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隻有這些?”
庸醫抖了抖白大褂,淡笑道:“小狐狸還要我還,所以這件不外借。”
淵子姐攤手,“我的衣服款式穿脫都很麻煩呀!”
倒是楚老板最講義氣,雙手掐腰,認真谘詢道:“還要脫褲子嗎?”
許文:“……”
許文:“心領了。”
他把楚老板的衛衣圍在腰上,用力係緊,總算順眼了些。
危機解除!
而下一秒,刺耳的轟鳴迸發。
眾人尋聲望去,發現【飛機】上的機長麵色猙獰,被氣得不輕。
這位外表彬彬有禮的中年人,此刻與血肉機械合為一體,皮膚變得鏽跡斑斑,裂開一道道血痕。
“夜幕第十二區,比傳聞裡的更令人作嘔。”
機長的聲音嘶啞,猶如兩片鏽鐵在摩擦。
“你們不會向前看。”
“你們連自己都救不了……”
“……”
聽著機長的話,許文偷偷問另外三人,“他是在放戰前狠話嗎?”
三人點頭。
機長一聽更為惱怒,右臂骨頭破體而出,變為鋒利的機翼。
他大喝一聲,“準備受死吧!”
但話音剛落,許文卻一臉不解道:“不是已經結束了麼?”
結束?
機長愣住,忽然感到身旁一陣惡寒。
扭頭一看,狂徒小姑娘已然縱身躍起,手握唯一聖劍,奮力揮出。
頌!
大劍劃過。
機長的視線隻剩“半邊”。
他的上半身被斜著劈開,切口鑽出細小的血肉觸手,試圖重新粘合在一起。
狂徒小姑娘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一腳踏出,將機長上半身踩在腳下,同時雙手握劍,劍刃衝下。
她要趁勢刺穿大魔龍的腦袋!
唰!
就在劍尖即將刺入【飛機】駕駛艙的瞬間,機長下半側的手忽然伸出,一把掐住狂徒小姑娘脖頸。
“唯一狂徒不能活著,否則所有人都會被卷進去!”
“休想!休想……”
“彆!想!逃!”
機長聲音漸弱,取而代之的是刺耳轟鳴,打算直接掐斷狂徒小姑娘的脖子!
聖劍橫揮,切斷機長的手。
一旁的鐵皮卻忽然彈起,撞向狂徒小姑娘!
砰!
電光火石間,狂徒小姑娘被推飛,摔向地麵。
她在空中轉了個身,穩穩落地,與地上的四位“守護者”順利會合。
五人抬頭看向機長。
機長失控!
又或者說,坐鎮八條地鐵線的機長,本就處於失控邊緣,最終在現實中引爆!
概念汙染爆發!
被劈成兩半的機長屍體開始融化,血肉鑽入【飛機】的縫隙中,滲透進駕駛室。
機長駕駛【飛機】!
約七十米長的腐朽機械扭曲變形。
原本趴在地上的機體,突兀地站起來,鮮紅裂縫進一步延伸,分裂出手和腳。
它拔下兩側機翼,左右握在手中,好似兩把極長的大刀。
一頭幾十米高的人形血肉機械,出現在眾人眼前!
……
然而,麵對扭曲至此的血肉機械怪物,四位夜幕卻並未發愁。
因為“勇者”站在他們這邊!
作為隊友來說,【妄想】的確可靠。
她手握唯一聖劍,麵向血肉【飛機】,預備最後的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