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臥冰的時候人犯並沒有穿著任何衣物,長時間下來皮膚和冰塊之間就會出現粘接。
等到要脫離的時候隻怕掉一層皮也不是空話了。
想來是曾興昌也看出來宋沛是個硬茬子,得慢慢地熬,所以才選擇臥冰這種時間更長更煎熬的刑罰,而非大強度但不持久的電椅去畢功於一役。
許康樂看到顧子安走進了審訊室,伸手招呼了一下,攬著他的肩膀又走了出去。
“還不肯交代?”雖然有明知故問的嫌疑,但顧子安還是好奇地問道:“一點東西都不肯說?”
“沒有,在你來之前曾興昌都換了三種花樣了,說實話我還真沒見過這麼硬的日諜。”許康樂從煙盒裡抽出一顆香煙點燃,明滅的煙頭散出的煙霧衝淡了一點身上的腥氣。
“這個笑麵佛也是被宋沛激怒了,據說從昨天晚上一直折騰到現在,陪審的人都換了兩撥了,他還一直在裡麵待著。”許康樂繼續說道:“這老家夥又讓人去搞蜂蜜和螞蟻了,臥完冰估摸著要上那個了。”
雖然是老特工了,但剛剛在審訊室裡還是忍不住被曾興昌那股癲狂的勁頭有點驚到,於是看到顧子安進門,就順勢借著機會出來透透氣。
“至於嗎,不說就慢慢熬唄。”顧子安不解地說道。
許康樂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審訊室,壓低聲音說道:“曾興昌平生最恨這些嘴硬的人。”
顧子安眉頭微蹙,畢竟在背後說人的小話並不算是個好習慣。
“過來這邊點。”他將許康樂拉的遠離了審訊室一些:“小點聲……”
“曾興昌當初是從紅黨那邊叛逃過來的,當時他沒受的住用重刑就交代了,結果根據他提供的情況抓到他的同黨之後,他那個同黨卻是個十足的死硬分子。”
許康樂悄聲解釋道:“曾興昌當時自告奮勇去勸降他那個同黨,卻被罵了個狗血噴頭,一氣之下他就把他那個同黨給活活折磨死了,自那之後他一遇上死硬分子就像瘋了一樣,有時候都把人折磨得不成人樣了。”
“是這樣……”
這應該也算是一種心理疾病吧,不過好在現在這種疾病算是用在了對的人身上。
“不說這個了。”許康樂把抽到尾部的煙頭隨手扔到地上,用皮鞋踩滅了:“那個葉正陽和那個女間諜都交代了,我帶你去看看吧。”
說罷,兩人朝著距離不遠的監牢走去。
因為已經交代了的原因,兩人自然不會占用審訊室的資源,而是關押在單獨的監牢裡。
先看到的是葉正陽,他的身上遍布著一片片血肉淋漓的傷口,想來曾興昌打開他的嘴巴也費了不少功夫。
“這個葉正陽也是孤影小組的成員,日本名叫岡弘奏太,和金生大智一樣都是負責對接頭地點監控的外圍成員,除了一個密碼本沒什麼其他價值。”許康樂簡單說了說情況。
兩人又朝監牢的裡間走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靠在監牢冰冷牆麵上的女子,女子臉頰帶淚,不過身上除了捆綁的痕跡外倒是沒見到傷痕,可能是被那些刑具嚇唬了幾下就招供了吧。
不過這倒也是正常,據顧子安推測這個女人最多也就是宋沛的電報員,並不會受嚴格的反審訊培訓,招供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這個女人叫高山信子,是宋沛的專用發報員,據她交代,她們這次潛入南京城的目的就是甄彆並激活孤影小組的剩餘人員,然後由石原健一作為領導這隻小組。”許康樂頓了頓,繼續說道:“石原健一就是宋沛的日本名字。”
“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說一聲……據高山信子交代,日本特高課華東地區的負責人,也是上海特高課課長已經開始關注南京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