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的祁北楊,同一月前並沒有區彆。
他似乎恢複的很不錯,看不出來頭部受過傷。
此時,這頭狼正站在花壇旁,在對著趙錦桑說著些什麼。
餘歡腳步一頓,轉身就想跑。
祁北楊的目光已經過來了。
路燈下,他半張臉都蒙上了淡淡的陰影,麵無表情,目光冷冷地看著餘歡。
餘歡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
四目相對,祁北楊清晰地看到了餘歡眼中的恐懼。
他皺皺眉,這小姑娘……怕他?
為什麼怕他?他什麼都沒做啊?
緊接著,祁北楊看到她轉身,扭頭就跑。
瞧那架勢,仿佛遲了一步他就能吃人一樣。
嘖。
膽子真小。
祁北楊沒去追。
他得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掉。
趙錦桑也看到了餘歡。
但她無暇顧及到她,滿腦子都是祁北楊剛剛的那一句話。
“我們的關係到此結束。”
冷冷淡淡,比今晚的風還涼。
她剛剛收到玫瑰花,還未從欣喜中回過神來,就聽到了這麼一句。
對比著剛剛同學的豔羨聲,這麼一句話,頓時將她從天堂拉下地獄。
趙錦桑強忍著淚花,抬起臉來,問他:“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祁北楊皺眉。
他不耐煩在情情愛愛上浪費時間,言簡意賅地告訴她:“我對你沒感覺。”
“……”
趙錦桑不舍得就這樣放開祁北楊,可她也記得自己之前簽署的協議——扮演祁先生的女友,不得拒絕祁先生的需要。當然,如果祁北楊不喜歡她了,也不能再糾纏。
趙錦桑腦子不笨,知道見好就收。不到一個月時間,她從這裡得到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看著眼前人沉默,祁北楊補充一句:“如果你沒什麼異議,我們就此友好分手。我會給你補償。今後有什麼需要,也可以撥打我助理的電話。”
說到這裡,他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隻剩下趙錦桑,站在路燈下發愣。
助理等在不遠處,祁北楊過去之後,他立刻走過來,報告:“我已經得到了宋悠悠小姐的基本信息,您是想現在打電話呢還是——”
祁北楊說:“等會發簡訊給我。”
他不喜彆人插手私事。
這個臨時助理腦袋不夠靈光,事先也未徹底摸清祁北楊的脾性,此時還沒瞧出祁北楊的不喜,隻呆愣愣的應了一聲。
不急。
剛剛被她撞見和同學分手,現在就追的話,未免會被人認為輕浮。
祁北楊還不想給她留下這樣的壞印象。
一直回到家,餘歡的心都還在狂跳不止。
開門的時候,鑰匙插了半天,才插到了鑰匙孔中。
餘歡筋骨俱軟,上衣已被冷汗所浸濕。
萬萬沒想到,再見到祁北楊,會是這麼一個情況。
餘歡將背包放在桌子上,自己去衝澡——這裡用的還是太陽能熱水器,容量小,一次的水隻夠一個人洗。
還好她是獨居。
餘歡衝了澡,換上睡衣,沉沉地趴在床上,合上了眼睛。
或許是來時地鐵裡的冷氣開的太足,又或是受到的驚嚇太過,餘歡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滿腦子都是與祁北楊初見的畫麵。
那一次,也是文藝演出,是公益性的一次活動,為孤寡老人募捐。
餘歡那天是和男伴一起跳的,《茶花女》中的紫色雙人舞。剛到了後台,就收到一束花,署名是祁北楊,龍飛鳳舞張揚的一手字。
起初,祁北楊的追求,與其他人無疑,送花送禮物,餘歡通通不收,倒是為他的糾纏有些傷腦筋。
直到後來,被祁北楊打動,才鬆口做了他女友。
礙於祁北楊的身份,以及兩人之間的巨大差距,餘歡請求他不要總是來學校找她,傳出去不太好。
當時祁北楊答應的痛快,餘歡也以為,自己是真的遇上了良人。誰知道,祁北楊竟是一頭餓狼。
永遠都喂不飽。
餘歡今晚睡的很不好,朦朦朧朧,餘歡又夢到了祁北楊離開的那天早晨。
不同於模糊的記憶,這次的夢境是如此清晰,每一個細節都清清楚楚。
餘歡在夢中記起了祁北楊臨走前說的話。
他聲音愉悅:“桑桑,等我回來,你就跟我去見見我父母,怎麼樣?”
餘歡那時困倦的厲害,蜷縮在被子中,沒有回應。
他似乎也不需要回應,依舊愉快地替她做著決定:“這次你想要什麼禮物?珠寶還是裙子?會不會太俗氣?嗯……你喜不喜歡薰衣草?”
自由,她隻想要自由啊。
餘歡疲憊不堪,手指都沒有力氣,隻是敷衍地應了聲。
快走吧,讓她好好的休息休息。
祁北楊沒有繼續問下去,彎下腰,撥開她的頭發,輕輕地親吻她的額頭,聲音是小心翼翼的珍惜。
“桑桑,我愛你。”
……
那是祁北楊第一次說愛她,也是唯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