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中,許久未見,餘希變化不大,隻是略微瘦了些,微笑一如往昔淡然。
他從未責怪過餘歡,但餘歡對他仍心懷愧疚。
餘希知道餘歡口味重,點的菜多半都是她喜歡的。他自己吃不了辣,便擱下筷子,給她一粒粒地剝毛豆。
餘希的手指同餘歡一樣好看,細長白皙,他將剝好的豆子放在餘歡盤子中,笑著說:“哥哥現在沒什麼錢,請你吃不了太好的,隻好請你吃這些,你可彆嫌棄啊。”
餘歡吃了一粒就落淚,搖頭:“哥哥不怪我就好。”
餘希慢慢地給她擦眼淚,歎:“從小到大,我哪裡怪過你,小桑?”
頓了頓,他展顏:“快彆哭了,離開那個畜生是好事,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蘇早和林定正激烈辯論著到底是甜豆腦好喝還是鹹豆腦的時候,休息室的門猛然被推開了。
祁北楊伸手扯下了領帶,眉宇間是化不開的陰鬱,周身充斥著濃重的低氣壓。
蘇早驚的手裡的小餅乾都掉了,結結巴巴地問:“二哥,出什麼事了?”
酒宴尚未結束,剩下大哥和老四在那裡抗,祁北楊喝的酒不少,被蘇早和林定合力架回了休息室。
確切地講,是林定架,蘇早在旁邊喊加油。
誰叫祁北楊性子古怪,堅決不許女的觸碰他——哪怕蘇早從來不把自己當女的。
祁北楊此時顯然酒還未醒,身上依舊是一股濃重的酒氣。他強壓著怒氣,冷笑一聲:“走,跟著我去接你們二嫂。”
扯下來的領帶隨手丟在一旁,他解開了襯衫最上麵的紐扣,袖口的紐扣也打開,往上拽了拽。
蘇早打了個寒噤。
這瞧著……不像是接人,像是去打人啊!
林定從地上撿起那包餅乾,拆開包裝,順手塞進蘇早大張的口中,笑意盈盈:“二嫂?趙錦桑?”
“不是她,”祁北楊已經拉開了門,沉聲說,“是餘歡。”
身後響起驚天動地的咳嗽聲,蘇早險些被嗆著。
她懷疑自己的耳朵。
餘歡?
那個讓二哥癡二哥狂二哥咣咣撞大牆的餘歡?!
林定要淡定的多,給她拍了拍背,自言自語:“孽緣啊孽緣。”
感歎完了,蘇早咽下餅乾,水都來不及喝,扯著林定的手就跟在祁北楊後麵。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二哥現在的情況很不妙啊!
直奔長錦區。
隔著透明的玻璃窗,一眼就瞧見裡麵的二人相對坐著聊天。男的大概是說了什麼,少女笑的眉眼彎彎。
蘇早的眼皮突突地跳,還真是這個餘歡啊。
不是,哥們幾個費心費力地抹平餘歡的痕跡,又精挑細選了個“桑桑”過來,怎麼二哥還是找到她了呢?
這下,蘇早不止右眼皮跳了,心也在狂跳。
蘇早不敢看祁北楊此時的表情。
料想好不到哪裡去。
還未等蘇早想好解決措施,祁北楊已經邁步走了過去。
門上的鈴鐺,淩亂無比地響了起來。
蘇早跟上去,也不顧其他的了,大叫:“二哥冷靜!”
可千萬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啊!影響多不好!
這一聲驚動了餘歡,她錯愕地抬頭,尚未反應過來,怒火滔天的男人便壓過來了。
他力氣很大,瘋了一樣撲過來,餘歡大腦一片空白,柔軟的唇瓣被那人凶狠地親吻著,迫的她幾乎不能呼吸。
濃重的酒氣,頰邊被按的生疼,又緩緩向下,掐住她的下巴,迫著她仰起臉來。這是祁北楊慣常的方式,他愛這種能夠掌控她所有的親吻,另一隻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力道毫不客氣,似乎要把她給捏碎。
餘歡疼的眼淚落了下來。
遲了一步的蘇早呆住。
她想到千種萬種情況,唯獨漏下這麼一點。
二哥他沒有動手,他、他動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