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餘歡剩下的話都卡在口中。
她驚愕不已。
怎麼都想不到, 周肅爾的手機竟然會跑到祁北楊手上。
良久,她艱難地叫:“祁先生,你好。”
祁北楊問:“出了什麼事?你說。”
先把人接出來要緊。
餘歡來不及多想, 把事情和盤托出, 懇請他施以援手。
“不用擔心, ”祁北楊安慰她,“我保證, 不到一小時,你同學就能安然無恙地回去。”
祁北楊說到做到,餘歡打電話過去的半小時後,趙錦桑幾個人打車回了賓館, 一個個驚魂未定的,還有個妹子妝哭花了,在拿紙巾擦眼睛。
趙錦桑一口氣喝了一瓶冰可樂,鄭重其事地拉著餘歡的手:“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我欠你一個大人情。”
餘歡哭笑不得:“我也沒能幫上什麼忙,隻是打了個電話而已。”
趙錦桑的小姐妹團也紛紛朝餘歡道謝,也有人好奇地問:“餘歡, 你男友做什麼的啊?”
餘歡搪塞過去:“就是個商人,人脈廣了些。”
能叫酒吧經理畢恭畢敬地將幾人送出去,這可不是人脈廣一點就能享受的待遇。
趙錦桑受了餘歡的幫助, 也不會把周肅爾和祁北楊的事情說出去。
隻是依舊有些傷神——倘若祁北楊和她的合約還在的話,她也可以向祁北楊求助了。
這個念頭隻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搖搖頭。
她同程非簽署了新的合約, 作為程非對她父親幫助的交換,她要在祁北楊問起的時候,坦然承認餘歡曾與周肅爾交往過。
程非沒有同她解釋太多,但趙錦桑自己猜測,這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多半是為了瞞住祁北楊一件大事。
她也沒有去細想,這些天讓她明白了,耍小聰明什麼的壓根就沒有用。
還是安分一點比較穩妥。
洗漱過後,餘歡穿著睡衣,剛剛擦乾頭發,就接到了祁北楊的電話。
這次用的是他自己號碼。
畢竟剛剛請了人幫忙,現在就拒絕未免顯得拔x無情,餘歡接了。
不等她說話,祁北楊就問了:“你同學都回去了嗎?”
“回來了,謝謝祁先生,”餘歡小心翼翼地回答,又問,“周先生他還好嗎?”
一聲“周先生”足夠使人起疑心了,現在再改口的話,更加顯得欲蓋彌彰。
那邊沉默半晌,極為吝嗇地答了一個“好”字。
餘歡心裡默念“我對周肅爾一往情深”,努力回想起過往,提醒祁北楊:“如果您方便的話,請給周先生倒一杯——”
“這種事有人去做,”祁北楊冷聲打斷她,“餘小姐沒必要在我麵前顯擺你們的恩愛。”
這話說的毫不客氣,餘歡小小地噎了一下。
“沒想到你對自己男朋友也這麼禮貌,”祁北楊說,“一口一個周先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是在談業務呢。”
餘歡的眼皮跳了一下。
“餘小姐,”祁北楊叫她,“如果你——”
他的電話沒有打完,餘歡聽到了程非的聲音;祁北楊匆匆摞下一句“回聊”,掛斷了電話。
趙錦桑坐在旁側的床上,方才餘歡的電話她聽了個大概,一邊拿毛巾擦著頭發,一邊問:“是祁北楊給你打的電話?”
餘歡點頭,將手機放在一旁,躺平,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拉。
趙錦桑漫不經心地撥弄著頭發:“被兄弟倆爭著寵,這感覺想必也不錯吧?”
餘歡:“……怎麼覺著你這話怪怪的。”
“怪就對了,”趙錦桑哼了一聲,“天上這麼大的金子,啪嘰啪嘰兩塊都掉你身上了,我能不羨慕嫉妒麼?”
餘歡說:“那我可真的快被金子砸死了。”
“彆炫耀了,”趙錦桑趿拉著拖鞋去晾毛巾,“保持著你現在的勁頭去比賽吧。現在聲勢鬨的這麼大,要是拿不到一等獎,我都替你丟人。”
趙錦桑沒說錯。
原本隻是場友好的交流賽,因為前段時間的輿論,已經把餘歡推到風口浪尖上;現在熱度還未褪去,連帶著比賽也倍受關注。
趙老師也同餘歡下了死命令,這一次,隻許勝,不許敗。
比賽場地設在b大,餘歡早起慣了,去樓下買了包子和豆漿,順帶著給趙錦桑也買了一份。
趙錦桑哼哼唧唧:“彆覺著一點這個東西就能收買我了,你必須拿獎,拿不到獎我照樣嘲笑你……”
依舊吃的很開心。
餘歡算是摸清楚了趙錦桑的脾性,笑了笑,咬了口包子。
包子還是燙的,薺菜香菇雞肉餡,一口下去,湯汁就出來了。
這樣挺好的,餘歡心想,現在祁北楊不會再動她,等交換生的名額批下來,她出去躲幾年,就不回霞照市了。
祁北楊隻是人生路上的一個小小錯誤而已,現在,那個錯誤,也要被修正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次比賽依舊是選手自選舞蹈名目,餘歡選了《糖果仙子之舞》,當初也是看了這一段才真正愛上芭蕾,輕盈活潑。
她排在第三位,裙子是趙老師讚助的,淡淡的粉色,輕盈的紗,活潑可愛;趙錦桑羨慕嫉妒地說,她活像顆水蜜桃,看到就想咬一口。
聽著旁側人的驚歎聲,趙錦桑心想,少見多怪,這還不是餘歡的巔峰;她最耀眼的時候是大一剛入學跳的一段現代芭蕾,自編的《洛神》,那才叫真正的出塵絕世。
餘歡下了後台,趙錦桑還沒來得及過去祝賀,就瞧見一個穿了淡灰色襯衫的男人,捧了朵百合花過去。
他將花遞給餘歡,餘歡抿著嘴笑了一下,接過去;男人伸出手,幫餘歡把耳邊一簇亂發掖到了耳朵後麵。
當啷一聲脆響。
趙錦桑嚇的哆嗦了一下,猛然回頭,瞧見了麵色沉沉的祁北楊。
他手裡的黑色盒子掉落在地上,轉臉對程非說:“對不起,手滑了。”
他彎腰撿起了盒子,垂著眼睛,沒什麼表情;程非瞧見了趙錦桑,衝她揮了揮手。
趙錦桑尷尬地笑了笑。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身份是個什麼情況,程非說的語焉不詳,她自個兒也弄不清楚。
這些人之間的是是非非,她一個小人物,實在插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