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點貪歡(1 / 2)

重度癡迷 多梨 14793 字 8個月前

() 餘歡想了很久, 該送蘇早什麼生日禮物比較好。

思來想去,最終決定還是送些精巧的小東西——她去了商業街的陶藝室,做了個小小的瓷花瓶。

瓶子小巧, 拿來養銅錢草不錯;蘇早喜愛植物, 應該也不會討厭這個小禮物。

雖然蘇早早就告訴她:“隻要人來了, 你就算拿斤土過來我都高興!”

餘歡想了想,自己這還真是拿著加工好的瓷土去的。

參加生日宴需要晚禮服和高跟鞋, 這些東西她如今都沒有,蘇早也沒叫她費心,早就告訴她,備好了。

餘歡一到蘇家, 蘇早就笑眯眯地把她扯進了自己的臥室:“來來來,讓我看看,今天給小仙女做個什麼造型好呢?”

餘歡乖乖巧巧,任由蘇早在她頭上撥弄。

餘歡的頭發發質好,烏黑濃密,柔韌順暢,蘇早沒舍得多碰, 給她挽了起來,斜斜插了珍珠玳瑁的發夾。

——全因今日為餘歡準備的禮服是件旗袍,真絲的, 灰豆綠,同色的內襯,柔柔軟軟。

餘歡撫摸著旗袍, 有片刻遲疑。

但很快,蘇早便扳著她的肩膀,笑眯眯地把她推進了門中:“好啦,我的小仙女,該去換衣服啦。”

旗袍意外的合身,這是件舊式製法,無省,並沒有刻意地束腰,腰肢處有兩指空餘,更顯輕盈嬌弱。,長至腳踝,自膝蓋上兩公分處開始開叉。

……像是祁北楊的審美。

強迫自己不去多想,餘歡問:“今天來的人很多嗎?”

先前她同祁北楊在一起的時候,不太參加這樣的晚宴;概因餘歡不擅長交際,也不太想以祁北楊女友的身份被人指點審視。

圈內真正知道她是祁北楊女友的人其實不多,也就隻有祁北楊相熟的那些。

蘇早略加思索,給出個儘量準確的回答:“大概是上次林媛生日的兩倍。”

蘇早愛熱鬨,愛玩,從小時候就跟著幾個男人廝混,早些年還有些痞氣,年紀大了之後,倒是好多了。

她是蘇家的獨女,又是眾星拱月地長起來,程非與林定親自為她安排的生日宴,來的人自然不少。

——更何況,今晚上還有一場大戲要看,人少了,可就不夠熱鬨。

蘇早了解餘歡的脾氣,也知道她喜靜,拍了拍她的肩膀:“彆慌,你先跟著我,等會洛鈴來了,你倆隨便找個房間說話。”

餘歡輕輕地應了一聲,同蘇早一起下去。

她身材纖細,從小學芭蕾的姑娘,氣質出眾的多;她站在蘇早旁邊,甫一踏入大廳,便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全因少女過於美好,穿旗袍來參加的人不少,但少有餘歡穿著這樣合適,旗袍樣式雖然莊重,但卻遮不住她滿滿的少女輕盈氣息。開叉雖不高,但露出的一截小腿,美玉雕出來的一樣,叫人瞧見就憐愛不已。

有人眯著眼睛看,低聲問:“站在蘇小姐身邊的那姑娘什麼來頭?沒聽說蘇小姐還有兄弟姐妹啊。”

“不知道,大概是哪家的千金?”

……

議論紛紛。

還有些輕浮點的,已經忍不住了,蠢蠢欲動想上去搭訕;但一瞧見她站在蘇早旁邊,又想起和蘇早一塊的那幾個男人,決定還是忍一忍,先不輕舉妄動。

免得真招惹上大佛,哭都來不及呐。

蘇早作為此次晚宴的主角,不停有人過來同她說話,蘇早沒有同人介紹餘歡的姓名,隻笑吟吟地攬著她的肩膀:“我的好朋友。”

眾人也知道蘇早的性子,不打擾,笑著寒暄幾句,衝著餘歡微笑。

這些人,餘歡大多不曾見過;蘇早一邊應酬,一邊笑著對她說:“瞧瞧,這些人基本上都是為了拓寬交際網來的。說實話,我記性不怎麼樣,有好多人,連我也叫不上名字來。”

餘歡微笑著說:“我也是,記人名是件□□煩事。”

祁北楊的記性倒是好,去年春節,餘歡是隨祁北楊回了老宅;祁家那麼多人,祁北楊一一同她介紹,餘歡費了好大力氣,才記住了這些親戚的稱呼。

晚上同祁北楊講起的時候,祁北楊失笑,隻攬著她,給她捏肩膀:“這些人記不住也不打緊,做了我的太太,說錯了也沒人笑話你。”

餘歡閉著眼睛,在腦海中又把那些人過了一遍:“那他們在心裡偷偷笑話你怎麼辦?笑話你找了這麼迷糊的女朋友……啊,不行,我不想讓你丟人。”

……

今天配的鞋跟高了點,餘歡有一陣子沒穿高跟鞋了,走了沒多久便有些累;恰好瞧見了祁洛鈴,兩人牽著手,去了甜點區吃東西,休息。

餘歡小時候挺喜歡甜,連塊奶糖都是特彆好的零食;長大後倒是沒小時候那麼愛吃了,畢竟對於芭蕾舞者來講,體重多一點,就多一點負擔。

隻是她低血糖也嚴重,不得不定時攝入糖分。

祁洛鈴的腿瞧起來已經沒有了異樣,隻是還在休養期,不能做劇烈運動;現在她還不能跳芭蕾,但身材管控依舊嚴格。

祁洛鈴到底年紀小,瞧見甜品就有些忍不住,拿著玻璃盤一樣取了一個過來,小巧玲瓏的,每一個隻吃頂尖上的一點點;吃完尖尖,就依依不舍地放下。

餘歡瞧她這痛苦忍耐的模樣,覺著又可憐又可愛。

她自己隻嘗了一枚焦糖鬆露巧克力,端了杯咖啡過來,慢慢地喝。

祁洛鈴向她訴苦,說自己久未訓練,現在感覺整個人都快成“木板”了。

抱怨完,又同她低聲說:“我舅媽那邊有個小姑娘一直朝我打聽堂哥的事情,煩都要煩死了……”

說完,亮晶晶地瞧著她:“歡歡姐姐,你看我堂哥這麼可憐,一大把年紀了,連女朋友都沒有呢。”

“你堂哥才不可憐,喜歡他的女孩子多著呢。”

“但我堂哥隻喜歡你啊,”祁洛鈴壓低了聲音,“你不忍心看他孤獨終老一輩子吧?”

餘歡毫無波動:“那是他自己的選擇,和我沒關係。”

祁洛鈴咬咬唇。

歡歡姐姐怎麼這麼固執呀。

她賭氣地想,要不,就把事情全部都告訴堂哥好了;歡歡姐再這樣冷淡下去,這兩人什麼時候才能在一起呀。

她都快急瘋了,偏偏這兩人淡定的不行。

兩個珠光寶氣的小姐姐走過來,也是累了,坐在兩人旁側的沙發上,中間以綠植隔開,那邊聊天的聲音都傳來出來——

“顧啟真的要和林媛訂婚?”

聽到林媛的名字,餘歡微微皺眉。

隻覺著麵前的這一杯咖啡也不夠美味了。

“聽說啊,是不小心鬨出了人命來,林媛直接去找顧太太攤牌了,言明絕不會去做流產手術”那女孩輕笑,“顧太太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都說是三代單傳下來,比金疙瘩還寶貝;顧啟又是天生的眼瞎腦子壞,放著好的不要,偏愛這臭的。現在林媛壞了孕,她上麵又有林定這麼一個堂哥撐腰,顧太太就是再不樂意,也得認了。我聽小姐妹兒說了,後天他們就訂婚。顧太太覺著婚前有孩子不光彩,不樂意大辦。”

兩個女孩偶偶私語,歇息了一陣,這才離開。

祁洛鈴適時為餘歡做補充:“她們聊的是林定哥哥的妹妹,林媛,那個人我不喜歡,心眼太多。歡歡姐姐,你最好也離她遠一點呐。”

餘歡笑眯眯:“好的。”

她剛端起杯子,一雙手搭在她肩膀上,聽得林媛在她身旁笑:“我還以為自己看走眼了呢,歡歡,你怎麼也過來了?也是為蘇小姐跳舞嗎?看你今天這樣子——”

語氣有片刻的停頓,林媛縮回手,捂著嘴巴:“穿著旗袍總不能再跳芭蕾了吧?”

她的聲音有著不太令人舒服的甜膩感,祁洛鈴的好胃口頓時全沒有了。她撐著臉,瞧著林媛,銳利地反駁:“跳芭蕾怎麼了?你這樣子就算想跳也沒有老師肯收呢!”

林媛麵色微變。

祁洛鈴記得方才那些人講的八卦,惡意地笑了:“幾天不見,你又胖了不少啊,我看著腰又粗了好幾圈,看來你和顧啟的感情很甜蜜嘛。”

這話說的很囂張。

林媛生氣,也不敢朝著祁洛鈴發火——祁家這一代男多女少,就這麼一個小姑娘,寶貝疙瘩一樣,誰敢招惹。

她轉了臉,瞧著餘歡,笑:“上次你喝多了,什麼時候走的?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我還找了你半天。”

滿滿的嗔怪,這要是不知情的人聽了,隻怕還以為是餘歡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呢。

餘歡平靜地抬頭看她:“說不說的,也沒必要了。”

林媛一愣。

她還把餘歡當成小時候的那個軟包子,乖乖的跟屁蟲,哪怕被人欺負的慘了,也不會大聲哭鬨,也不會找人告狀。

林媛從小就討厭她,憑什麼這個姑娘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歡?餘希也護著她,旁人也說,餘歡年紀小,身體弱,該多讓讓。林媛不止一次唆使餘歡去偷隔壁菜園裡的東西吃,又在被發現後獨自跑掉,故意不管餘歡;小時候餘歡跑不快,菜園子裡土地不平,絆倒摔在地上,也不吭聲。

林媛以為餘歡被看園子的老大爺捉住,一定會好好的教訓一頓再扭去院長那裡;實際上,老大爺不僅沒有責備餘歡,還樂嗬嗬地把她送回來,附帶著新摘的一些黃瓜茄子。

林媛躲在門後麵,聽見老大爺笑眯眯地同祝華說:“平時看你養這些孩子也都挺不容易的,今年菜園子裡的菜長的好,我自己吃不完,送過來你們嘗嘗。”

——那時候的林媛就特彆不能理解。

在她認知中,偷菜被捉了,是要被打的屁股都要爛掉的。嚴重點,直接就賣到山溝溝裡給做童養媳,打斷骨頭栓起來,永遠都跑不走。

餘歡就是不符合林媛認知的東西,這樣一個白淨瘦弱的家夥,什麼活都乾不了,憑什麼處處讓著她。

十幾年過去了,長大後的餘歡依舊被所有人喜歡著,除了她。

林媛不敢衝著祁洛鈴發火,隻敢教訓餘歡,冷笑:“看來歡歡你沒少長本事,連蘇小姐的生日宴都能混進來……該不會是攀了秦四少爺的高枝吧?”

秦二秦四都和祁洛鈴相熟,秦二那個年紀的人了,不苟言笑的,不太像是能和餘歡混到一起的模樣;秦四個花花腸子,隻要長的好看,就算是外圍野模都能吃的香噴噴。

林媛下意識就把祁北楊他們幾個排除在外,以林媛的想法,那幾個人,還不會自降身份和一個空有外表的貧窮花瓶廝混。

餘歡皺眉,重重放下杯子,慍怒:“你說話能乾淨點嗎?”

林媛還未來得及回擊,一雙手搭在餘歡的肩膀上,隻聽男人的低笑:“怎麼跑這麼遠,讓我找了好一陣子。”

林媛被這聲音砸暈了腦袋,恍惚片刻,才瞧出來人。

是祁北楊。

他穿著墨色的西裝,紐扣扣的一絲不苟,瞧著,倒像是剛剛從某場會議上出來,不像是參加生日宴的。

林媛握緊了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愕然地叫:“祁先生?”

不是——

祁先生怎麼會認識餘歡?更彆說還這麼親密。

林媛看著祁北楊搭在餘歡肩膀上的手,看著他唇角的笑容,一個荒謬的念頭在腦海中逐漸成形。

難道,是祁先生把餘歡帶進來的?

她想起那天自己瞧見祁北楊抱著一個小姑娘離開,露出了那隻纖細瑩白的手……

未等林媛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餘歡的舉動更是讓她呆住。

餘歡一把就推開了祁北楊的手,一臉不悅:“不要動手動腳的。”

餘歡當然生氣。

從看到祁北楊的這一刻起,她就意識到,自己多半是叫人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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