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點貪歡(1 / 2)

重度癡迷 多梨 12358 字 8個月前

() 楚瓊琚驚的話都說不利索:“孟……孟爺爺, 我打心眼裡把歡歡當成妹妹一樣愛護,您放心,隻要有我活著一天, 就能看著點歡歡一天。”

——隻要您彆撮合我和歡歡, 我就還有命在啊。

孟老太爺眯了眯眼。

楚瓊琚這後麵的話說的很合他心意, 隻是前麵的這一句。

把歡歡當妹妹?

孟老太爺笑:“之前的事情我也沒瞞著你,我好不容易找到歡歡, 隻想給她找個靠譜的人,能夠照顧好她。”

楚瓊琚心想,乖乖,祁先生還不夠靠譜呢?

餘歡說:“外公, 我自己也能照顧好自己。”

她的眼睛乾乾淨淨,微笑著說:“不需要什麼男人,您瞧,我之前自己不是也挺好麼?再說了,還有您呢,我怕什麼。”

孟老太爺隻是搖頭:“你還小,不懂。”

懷璧其罪。

若不是有祁北楊虎視眈眈地盯著, 孟老太爺也不會早早地動了給餘歡尋個男友的心思。

他們那堆人裡麵,林定他從未放在眼中,程非倒也罷了, 姓祁的,和姓周的,這兩個家夥, 可不是純良之輩。

其中原因孟老太爺不好對餘歡多提,他現在慢慢地覺出來了,餘歡對祁北楊有那麼點情人眼裡出西施的感覺,就算他說的再多,那也沒有用。

說不定餘歡還會起了逆反心理,覺著是他在故意詆毀祁北楊。

之前的沈照,再加上現在的楚瓊琚,都是孟老太爺精挑細選出來的人,隻可惜了,餘歡沒這麼意思。

夜間與孟植視頻通話時,孟老太爺沉著臉說了這麼一回事,孟植不以為意,反過來勸他:“父親,桑桑大了,也有自己的主見。她和旁人不同,不是嬌裡嬌氣的溫室花朵。”

孟老太爺不樂意了:“聽你這意思,是我太獨專了?”

“爸,桑桑她有自己的選擇,我們該尊重她。”

孟老太爺不太情願地哼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孩子的開心最重要,但關鍵是……祁北楊這個人壓根就不能叫他放心啊。

這樣狠毒的一個人,以叔叔的身份照顧桑桑自然好,她性子軟,有個行事決絕的人護著,能少很多麻煩;可若是結為伴侶,那就不太妙了。

——將來若是祁北楊有了二心,誰能護著桑桑?

孟老太爺如今已過了80的生日,自知在這世間的歲月一日少過一日;孟植是他從小帶在身邊,孟老太爺再放心不過。但孟植也有缺陷,他最大的問題是心善,真的爭鬥起來,也不是祁北楊的對手。

還沒等孟老太爺想出個辦法來,剛吃完飯,就出了事情。

祝華院長不行了。

開春以來,她的身體本就一日比一日差,最近幾日,已經虛弱到連床都下不了了。

她又驕傲,吃喝拉撒幾乎都得需要人幫助,於她而言,這比疼痛更讓她難受。

好幾次祝嫣想給餘歡打電話,都被祝華攔下來,直言不想叫她見到自己如今的頹唐模樣。

但今天傍晚的時候,祝華精神好多了,不僅多吃了一碗粥,還主動同祝嫣說,叫她去打電話給餘歡餘希,說自己想見見他們。

這絕不是個好兆頭。

都是老人能夠察覺到自己的死期,如今祝華這麼說,顯然是時日不多了。

祝嫣哆哆嗦嗦地抓著手機給餘歡打去了電話,餘歡連衣服都沒換,直直地過來。

司機送的她,孟老太爺剛剛歇下,他年紀大了,餘歡也沒有驚動他。

臨走前,楚瓊琚著急忙慌地上了車,氣都喘不勻:“這麼晚了你去哪兒?我陪你。”

餘歡隻當楚瓊琚惦記著孟老太爺說叫他保護她的那番話:“去看望祝院長……當年好心收留我的人。”

直奔慈濟院。

她一下車,就直奔祝華院長的房間。

祝華院長果真已經不太行了,她隻半躺在床上,微笑著叫她:“桑桑。”

周圍圍了不少人,小孩子都被趕去睡覺了,現今留下的,都是曾經受過祝華院長恩惠的,得知了消息趕過來的。還有些在外地的,也在趕來的路上。

祝嫣坐在床邊,眼圈紅紅,強忍著淚花。許久未見的餘希也在,隻是他如今瘦的厲害,餘歡沒時間同他聊,快走幾步,握住了祝華的手,忍著淚意叫她。

祝華瞧了瞧旁側的祝嫣餘希幾人,輕輕地笑了笑:“你們幾個先出去一會,我有話想要單獨和桑桑說。”

祝嫣點頭。

餘希臉色稍變,卻也順從地出去。

等到人都離開,門關上之後,祝華才拉著餘歡的手,溫和地開口:“瞧你如今過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燈光下,或許是大限將至,她臉上的皺紋都仿佛被熨鬥熨平了一樣,透著點奇異的光彩來。

“慈濟院當初遷址的事情,嫣兒都和我說了,”祝華拉著她的手,愧疚地瞧著她,“你不要怪嫣兒,是我問的她。這麼長時間……委屈你了。”

餘歡隻拚命搖頭:“不委屈,您不要有心理負擔。祁先生他對我也很好,真的。”

她不想再叫院長瞧見自己而難過,勉力笑了笑,柔和地說:“您隻安心養病,那些事情都過去啦,您瞧,我現在也好好的呀。”

“我要和你說的,不止是祁先生,”祝華緩慢搖搖頭,“你和餘樂的事情,我現在想起來,也有很多蹊蹺。”

她喘了口氣,繼續說:“上次你離開之後,祁先生問了我許多問題。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我也猜出了些。”

說到這裡,祝華定定地瞧著餘歡:“當初,是餘希背著你來到的慈濟院。”

“他隻說自己和你是一路要飯過來的,先前跟著的老乞丐死了,才到了霞照市,我瞧著你們三個實在可憐,也沒多想,就留了下來。往公安局那邊備案的時候,餘希他們直言不記得自己姓名,那時候又不比現在,網絡不普及,警察也沒有辦法。”

餘歡點了點頭。

“現在想起來,疑點實在多,隻是我自己忽略掉了……桑桑,這話說出來或許不好,但你記得,對餘希多長個心眼,彆真把他當成你哥哥。”

餘歡懵了。

一天之內,小白叫她小心祁北楊,院長又叫她小心餘希。

她握著祝華的手,點點頭。

“你或許覺著我今天這話說出來很奇怪,”祝華苦笑,“自打上次祁先生走之後,我也開始反複地想之前的這些事情,還真的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桑桑,自小到大,餘希都愛和你在一塊,我也隻當是兄妹情深,沒放在心上。但真正的哥哥,是不會對妹妹有那種心思。”

說道這裡,她咳了兩聲,餘歡忙端了杯水,遞到她唇邊,喂著她一點點喝下。

祝華緩了緩,才說:“餘希還在讀高中的時候,我發現他枕頭下,藏著你的照片。”

單單是這,或許還說明不了什麼,但在替他收拾書本的時候,有本書頁上,寫了好多“桑桑”。

餘希讀完大學,搬出去之時,祝華幫他搬東西時不慎打翻一個盒子,裡麵散落了一地的餘歡照片。

大部分是偷拍的。

祝華原本還想著,兩個孩子青梅竹馬,要是能就此在一塊的話倒還好。隻是經祁北楊點透,她才覺自己先前的想法多麼荒謬。

祝華將這些猜測,原原本本講給餘歡聽:“我不知道你同祁先生如今是什麼關係,你想怎麼選擇是你的權利。但餘希對你的感情,讓我覺著有些恐怖。有了蘇曉的前車之鑒,你不得不小心點餘希。”

蘇曉,這個名字在慈濟院中是個禁忌。

蘇曉也曾經是祝華收留過的孤兒,他在慈濟院長大,並且對一個後來到慈濟院的女孩有了感情,兩人在完成學業後去領了結婚證,那時候餘歡才讀小學,隻記得兩人帶回來的喜糖格外的甜,有她喜歡的牛奶味,她還因為吃糖掉了一顆牙,疼到連晚飯的餃子都不敢咬。

兩年後,蘇曉因為殺害妻子進了監獄,直言因為妻子移情彆戀。他認為這段從小到大的純質感情被妻子毀的一乾二淨,為了能夠永遠留住她,痛下殺手。

祝華因為這件事消沉了許久,她始終認為這是自己的過錯,沒有正確地教育好孩子。

她擔心餘希也是同樣的情況。

餘歡沒有告訴她,其實祁北楊的偏執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腦子裡亂糟糟的,又同祝華說了會話,祝華才叫了其他人進來。

餘希沒有進來,祝嫣說他接到一個電話,就匆匆地走了。

眼看著夜深了,祝華微笑著同她揮手告彆,趕這些人離開,隻說自己乏了,想要睡一會。

這一睡,就再也沒有起來,她在睡夢中安靜離世,沒有驚動任何人。

依著祝華的遺願,就是不要辦葬禮,隨便選一塊便宜的墓地就行,她是無神論者,不在乎埋骨何處。

在征得了孟老太爺的同意之後,餘歡在南郊小山上,為她購置了一片墓地。那邊比較安靜,空氣也不錯,適合長眠。

送去火化的時候,來了不少人,祝嫣哭的幾乎昏厥,餘歡代她處理後事,不知怎麼回事,餘希今日沒有過來。

兩人已經許久沒有聯係,倒不是因為吵架或者決裂,就那樣很平平淡淡的,餘歡自己的事情多的焦頭爛額,沒有主動給餘希打電話,餘希亦沒有主動聯係她。

祝嫣倒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這個白眼兒狼,白疼他了……”

餘歡心裡麵想著祝華的叮囑,心事沉沉。

等到一切都安置好之後,餘歡才送祝嫣回去,祝嫣俯在她的肩膀,抽泣不停;她的情況不太早,從早晨起就有些低燒。再加上慈濟院的孩子那麼多,餘歡同孟老太爺說了一聲,今天先留在慈濟院住下,明日再回家。

孟老太爺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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