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餘歡一個沒忍住, 笑了出來。
後麵宋悠悠已經撲了過來,半拖半拽地把小金毛帶走,持續教育, 試圖把他歪了的語言技能樹給擺正:“其實啊, 我們說‘被驢踢’是個不太禮貌的形容, 日常交際中最好不用。祁先生也不是歡歡真正意義上的長輩,更不需要稱呼他為叔叔, 我們平時怎麼稱呼祁先生,以後你就怎麼稱呼他——”
小金毛頓悟:“混賬?”
宋悠悠僵著臉迅速把他拖走,由衷地希望祁北楊沒有聽到這些話。
祁北楊沉默了。
在他所不不曾接觸到的世界裡,餘歡身邊的人都是怎麼稱呼他的?
餘歡仍舊擋在門旁, 隻是不再那麼理直氣壯,訕訕然讓開,懷裡的玫瑰花撲鼻的香。
祁北楊邁步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喬。
喬虎視眈眈地看著他,依舊是麵對敵人一樣的眼神。
嗯,對他而言,祁北楊還真的是入侵者。
袋鼠兄不明就裡, 看到祁北楊的臉,還吹了聲口哨,豎起大拇指稱讚:“哥們兒, 這妝真酷!”
轉臉興致勃勃地問餘歡:“今晚是有化妝主題派對嗎?”
“沒有。”
袋鼠兄一臉失望。
天氣將暖,祁北楊脫去外套,隻一件薄薄的襯衣貼身穿著, 袋鼠兄仍執著他臉上那“以假亂真”的妝容,磕磕絆絆地問他是怎麼做到的;他中文說的不流利,不得已轉了英語問。
祁北楊平靜回答他:“讓喬往你臉上打上幾拳就可以。”
袋鼠兄下意識摸住自己的臉,悻悻然:“怎麼可能會有人對我這如花似玉的一張臉下手。”
祁北楊上一次看餘歡身邊的這三個男人,還感覺威脅度滿滿,而現在,兩個人的威脅度下降不少。
小金毛,威脅度,零。
眼前袋鼠兄,威脅度,負一百。
傭人倒了茶過來,祁北楊氣定神閒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
香氣像是一陣霧,在唇齒間漸漸散開。
餘光瞥見喬自他身邊經過,扶著藍牙耳麥,不急不忙,往後麵去了。
祁北楊放下茶盞。
喬,威脅度,五十。
李明維也從宋悠悠處得知此叔叔非彼叔叔,實乃情叔叔,垂頭喪氣了一天就好了。隻能說宋悠悠的洗腦功底一般人根本比不上,如今李明維已經成功加入“北楊餘歡cp組”,滿腦子的“求求你們快戀愛吧”!
不過還有點不同,宋悠悠站的的歡楊,李明維站的楊歡。
吃過午飯後,幾人摸著圓滾滾的肚皮告辭,唯有祁北楊紋絲不動,仍端坐著。
餘歡委婉趕他:“祁先生下午沒有什麼事情嗎?”
快點走吧!
祁北楊說:“沒有啊。”
偏不走。
“我們都準備午休了,祁先生也該回了吧?”
祁北楊笑:“異國他鄉的,我無處可去,隻能暫時寄住在你這裡了。”
“你上次那個公寓呢?”
“裝修動靜太大,乾擾睡眠,”祁北楊倒是說的毫不臉紅,恬不知恥,“想來想去,我在這裡唯一的熟人,也隻剩下你了。”
喬靜悄悄地過來,建議:“南桑小姐,祁先生這麼可憐,不如你給他買一張回國的機票吧。”
李明維原本吃脹了肚子,聞言,立刻撲了上來,竭力把喬帶走:“喬,你幫我瞧瞧庭院裡的監視器是不是壞了啊?”
宋悠悠也適時助攻:“歡歡呀,咱們房間這麼多,借給祁先生一間也沒什麼吧?不如把二樓的借給他好了,讓他住在喬的隔壁,這樣萬一有個什麼意外,他也能幫上忙。”
喬都快被半拖半拽地推出去了,聞言,扭頭,毫不客氣地說:“祁先生才是那個意外吧?”
宋悠悠見餘歡仍站著,拍了下腦殼,匆匆抓了餘歡的手,往旁邊拉了拉,問:“你不是還惦記著他嗎?”
餘歡躊躇:“……我也不清楚。”
“那你有想過和彆的男人在一起嗎?”
餘歡搖頭。
“彆的女人呢?”
餘歡頭搖的更厲害了。
“那不就得了,”宋悠悠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男未婚女未嫁,一個愛你的男人總比沒有感情基礎的好;你不給他機會,怎麼知道兩人不能長久?”
餘歡差點要被她給說服了。
宋悠悠不想再打擾這兩個人,臨走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悄悄貼在她耳邊說:“記得看看這家夥還能不能用,那方麵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哦。”
餘歡由衷佩服:“你不去做媒婆真是屈才了。”
宋悠悠離開,傭人上了新茶;餘歡同祁北楊麵對麵坐著,她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問:“說吧,你這次目的是什麼?”
兩個人都那麼熟悉了,沒必要再遮遮掩掩。
祁北楊坦坦蕩蕩:“追你。”
餘歡猜到他會這麼說,可心仍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她將茶杯匆匆放在桌上,濺出來的水跳到指尖,不燙,但她仍是縮了手:“你怎麼這麼……”
說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詞語來。
“喜歡人不犯法,”祁北楊說,“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進行追求也不是罪。南桑,我就看上你了,我能怎麼辦呢?”
後麵那句話無可奈何。他遞過去紙巾,餘歡接了過去,慢吞吞地擦著手背。
祁北楊就是這樣啊,認準了的事情就絕不會回頭。看中了的東西就要立刻得到,買不到的話,也絕不會用同類型的將就。
餘歡不是沒有想過,倘若當年她沒有參與那場演出,倘若祁北楊沒有去看,那麼他是否會傾心他人;然而事實證明,哪怕這人失憶,前塵往事忘得一乾二淨,再看到她的時候,依舊會瘋狂追求。
這人也曾經那樣真切地給過她溫暖,如珠如寶地嗬護著,捧在心尖尖上。
餘歡都不知道自己被他看上是福氣,還是禍患。
但她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的溫柔攻陷。
餘歡能清清楚楚瞧見他**所鑄成的尖刺,卻仍是忍不住地想要往下跳。
她說:“你今晚可以留在這裡,不過不能住在上麵,我會安排你住在喬的隔壁。”
“那你的回應呢?”
“什麼回應?”
“上次的表白啊,”祁北楊說的理所當然,“考慮好了嗎?”
餘歡猶豫了:“我可以給你一個月的試用期。”
這下輪到祁北楊驚愕了:“試用期?”
“對,”餘歡的腦海中,一個大膽的想法逐漸成形,她撫摸著自己的衣角,輕柔地衝著祁北楊微笑,“咱們簽訂一份合同,你可以做我一個月的試用期男友。試用期結束後,能不能轉正,就看你表現了。”
餘歡在房間中研究了一下午,終於謹慎地起草了這一份“試用男友合同”。
參謀宋悠悠有些惆悵:“你有沒有覺著,這份合同的條件,嗯,有點太苛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