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喊啊,在我這兒,你喊破喉嚨也沒人救你!”
林雨對鬆綁的侯海棠扔下這麼一句話,就開始在她的身邊轉圈,來回踱步。
要論智商,侯海棠在長安女性當中,絕對能排進前十,否則也當不了太子妃,還和太子一起謀反,將她爹侯君集都拉下水了。
所以,侯海棠隻是觀察周圍,一句話也不說。
林雨歎息道:“陳兄,咱倆雖然一見如故,但是你啥底細,我都不知道,哥們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是你現在是真給我撿回來個大麻煩。”
陳人劍席地而坐,斜倚著啃一條還沒有煮好的馬腿,道:“我的這本事是家傳武學,這次出來,就是要在江湖上闖名號的,可是走了走轉了轉,除了那滿世界的男盜女娼,沒啥新鮮事兒,發現跟著你混有架打,就留在你身邊了唄!”
林雨苦笑道:“那你也應該把這人交給官府啊,交給我算什麼?我知道你有本事,咱不也得順著社會秩序來麼。”
陳人劍光聽到林雨誇他了,一點也都不臉紅,道:“那自然有本事!我剛剛去找到了我的家傳寶劍!”然後這小子就拎出了一把木頭條子,所謂家傳寶劍,就是某個花壇護欄的一片木頭用刀子削尖,還給林雨顯擺了顯擺,道:“牛逼不?”
林雨瞟了一眼,道:“你真臭不要臉……話說,你爹就傳給你這個木條子?”
“誒,臥槽,怎麼就臭不要臉了,我就要用這把劍闖江湖,出名了,給我的後代傳下去!以後江湖上,一定有我陳人劍的大名!”
林雨暗自搖搖頭,這人誌氣是好的,林雨想了想,道:“你彆瞎搞。”
陳人劍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卻並未立即言語,此刻,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微妙的寧靜,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打破這份沉寂。林雨見狀,輕啟朱唇,帶著一絲好奇與探究:“嘿,你在那兒琢磨什麼呢?神神秘秘的。”
“哦,沒什麼大不了,”陳人劍緩緩轉頭,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世俗的塵埃,觸及到了更為浩瀚的邊際,“隻是在沉思,關於宇宙間的一個深刻哲理。”
林雨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聲音裡多了幾分期待:“快說來聽聽,是什麼樣的宇宙真理讓你如此出神?”
林雨忽地輕笑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與釋然:“嘿,你這宇宙級的哲理,可彆忘了那基石般的大前提呢!殺人這等事,豈能無因?動機,是那把解鎖罪惡之門的鑰匙。而有了動機,還得考量那深植人心的信仰之樹。當一切條件俱備,最終落子,還得看對象是誰——試想,一位虔誠的佛徒,若要對一位高僧下手,心中那份對因果報應的敬畏,便是最堅實的枷鎖。再言,即便怒火中燒,欲將某人不快之人除之而後快,卻終能按捺,不過是法律的威嚴在心頭懸了一把利劍。這便是所謂的大前提,不是嗎?”
談及人性深處,林雨的眼神仿佛穿透了世俗的塵埃,變得深邃而明亮:“智者之所以不惑,是因他們洞悉世間萬象,心如明鏡;仁者無憂,源自那份對萬物包容的溫柔;勇者無懼,則因心懷正義,無所畏懼。至於我輩,或許‘怕’之一字,並不全然是束縛,它亦可化作行事的分寸,是對這紛繁世界的一份敬畏與自省。如此說來,‘怕’,於我而言,倒成了行走在世間的另一番智慧與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