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內褲的陳立果心情很糟糕的度過了幾天。
這種心情持續到某天快遞員給他送來了一個箱子,陳立果打開箱子一看,發現裡麵全是整整齊齊的新內褲。
有同事看著陳立果驗收的快遞,還同他開玩笑道:“蘇醫生還會在網上買內衣穿啊。”
陳立果沉著臉色沒說話,但總算是心情好了點——不過以蘇雲止的人設來說,這快遞還是不能要。
於是他把內褲全扔了,當天下班重新去買了內褲。
殺害護士長丈夫的凶手很快被警丨察找到。但讓陳立果和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人居然是醫院的患者,曾經在醫院治療過。
凶手來指認凶殺案現場的時候,護士長也來了。
她穿著便裝,神色冷漠,看著犯人指認完現場被警察帶走。
陳立果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護士長卻主動同他說了話,她說:“蘇醫生,以後也要乾乾淨淨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這句話說的有點莫名其妙,陳立果隻當她是心情太糟說話語無倫次,他點頭道:“嗯……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護士長淡淡道:“隨便找份工做做,畢竟我還要養家。”
陳立果能幫忙的地方不多,聞言便道:“我也去問問我的朋友,有合適的工作給你打電話。”
“謝謝蘇醫生。”護士長漫不經心道,“那我先回去了。”
陳立果點頭說好。待護士長走了之後,陳立果才想起,來看凶案現場的護士長從頭到尾沒有露出一點悲傷之色,眼神甚至可以說得上漠然。他也沒有細想其中關節,隻當是護士長悲傷過度麻木了。
之前陳立果用一抽屜的內褲,換來了第二個凶手的名字。
他把這個名字告訴徐曉荼的時候,徐曉荼的反應特彆激烈,她說:“你說什麼?他是凶手??蘇醫生你確定??”
陳立果被質疑的莫名其妙說:“怎麼了?”這個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麼?
徐曉荼道:“不可能啊——他怎麼可能是凶手之一!”
陳立果說:“為什麼不可能?”
徐曉荼苦笑:“如果他也是凶手,那我……”當真是無話可說。
陳立果說:“嗯,你先查查看。”
徐曉荼對他道了謝,依舊非常自覺的沒有詢問他為什麼會知道凶手的名字,倒也免去了陳立果另外想借口的麻煩。
陳立果掛斷電話後,上網查了這個名字,然後他發現這個人還真是不一般。
熱衷於慈善事業,年年為hiv捐款,收養hiv的兒童……怎麼看都是一副菩薩心腸。
陳立果看著網頁照片上的男人,和徐曉荼一樣覺得的不可思議。這樣一個一輩子都在為改變hiv患者處境的人,為什麼會故意勾起民眾對這種疾病的厭惡,給社會帶來如此惡劣的影響?
也難怪徐曉荼在電話裡那麼驚訝。
陳立果並不懷疑是變態騙了他,因為那變態就算不告訴陳立果答案,他也毫無辦法,所以變態完全沒有必要撒謊。
幾日之後,徐曉荼約陳立果出去吃飯。
吃飯的地方是個挺乾淨的小餐廳,但乾淨隻是從彆人看來,陳立果眼裡全世界都是一樣的臟,五顏六色好像天邊的煙花。
在徐曉荼沒來之前,陳立果認認真真的把碗筷消毒了好幾次,用自己帶的消毒毛巾擦了凳子,才緩緩入座。
天氣已經入秋開始轉涼,但依舊有些熱。
徐曉荼從外麵走進來,臉上身上全是汗水,她走到陳立果在的桌子,在他對麵坐下後狠狠的灌好幾杯涼水。
陳立果和她打了個招呼,等著她把氣喘勻。
“我還以為蘇醫生會拒絕和我見麵呢。”徐曉荼苦笑道。
陳立果說:“嗯?”他一向表現的很友善啊,為什麼命運之女會這樣想?
徐曉荼聳肩:“我認識的好幾個有潔癖的,都不肯在外麵吃飯。”
陳立果心道其實我也不想吃,但活活餓死怎麼看都是一種比較慘的死法。
徐曉荼喘過氣後,先點了菜,才開始慢慢的和陳立果說事情。
這個小餐廳的人很少,每一桌都有簾子隔斷,即便如此,徐曉荼還是將聲音壓到了最低,她說:“我查到了。”
陳立果並不驚訝,在命運之女進門的時候,他就知道她肯定有了收獲——不然她腦袋上的進度條不會到了六十多。
徐曉荼說:“那人的確有問題。”
陳立果雙手交疊在一起,安靜的聽著。
徐曉荼繼續道:“我們之前查案的方向,一直是錯的。”因為這些案件裡,對hiv患者的明顯惡意,導致徐曉荼他們查的方向是對hiv有敵意的群體。在查案的過程中,時不時也會出現一些不太明顯的證據,來證實這一觀點。不過現在換種角度來看,這些證據反而更像是誘餌,將警方引入一個完全錯誤的方向。
如果不是陳立果說出了那個名字,有誰會想到,一個為hiv事業做出了如此多貢獻的人,會是那個極端殺人組織的成員之一?
徐曉荼一邊同陳立果說,一邊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桌子上畫出了一個圖標:“若是你看見衣服上有這個圖標的人,一定要離遠些。”
陳立果心道就算沒有圖標他也不想靠近陌生人。
徐曉荼說:“我查到了不少東西,不是很安全……所以這大概是最後一次和你見麵。”
陳立果說:“很危險?”
徐曉荼歎氣:“這案子不簡單。”那些人的目的,絕不隻是如此,隻是她目前還沒有尋到最終的答案。
徐曉荼又遞給陳立果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個郵箱地址,她說:“以後有什麼事情,發在這個郵箱裡,我擔心的我的電話出什麼情況。”一旦陳立果給她提供消息的這件事情敗露,陳立果絕對會有危險。
陳立果收下紙條。
徐曉荼長歎一聲:“等這段時間忙過了,我一定要好好休息。”
從徐曉荼的臉就能看出,她這段時間實在是不輕鬆,麵容憔悴也就罷了,嘴上還有好幾個大燎泡,眼睛裡也布滿了血絲。
陳立果忽的想起了什麼,他說:“你男朋友呢?”他沒記錯命運之女是有男朋友的,雖然這兄弟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存在感,連他的名字陳立果都沒記住。
徐曉荼說:“他?他比我還忙,算了!”
陳立果隻能說:“嗯,注意身體。”
徐曉荼長長的歎氣:“蘇醫生有女朋友了麼?要是誰能追到你,真是她的福氣。”
陳立果笑了笑,並不接話。
二人吃完飯後就散了,陳立果回了家,徐曉荼則回了警局。
第二天陳立果有場手術,所以早早便上床睡覺,也沒去多想什麼。
早上起床,係統提示陳立果命運之女的完成度又漲了,而且漲了不少,看來是發現了重要的線索。
他一邊聽係統彙報,一邊開車到了醫院。
今天是個大手術,陳立果從中午做到了夜幕降臨,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體力有些透支,整個人手腳發軟。
他換下了手術服,走進辦公室才發現其他人都已經下班,辦公室裡空無一人。
“好累。”陳立果渾身都沒力氣,在椅子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條巧克力,慢慢的撕開正準備放進嘴裡,忽的聽到敲門聲。
“誰?進來。”這會兒醫院白班的醫生應該都走了,或許是值班護士,陳立果也沒多想。
敲門聲停住,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那個陳立果已經非常熟悉的聲音傳來:“寶貝今天累壞了?”
陳立果渾身一僵,扭頭看到了麵具變態,他震驚道:“你為什麼在這兒?”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麵具變態朝著陳立果走來,看著他防備的模樣,卻莫名的想笑,他道,“一個星期不見,想我沒有?”
陳立果很想說:“我想你把內褲還給我。”但轉念一想,自己內褲也不知道□□了些啥,就算還給他了,他估計也是不敢穿的。
麵具人在陳立果對麵坐下,笑道:“就沒有一點想我?”
陳立果沉著臉色,什麼都沒說,起身就要出去,但到了門口才發現有人守著。
“這裡是醫院!!”陳立果怒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隻是想你了而已。”麵具人慢慢道,“過來,親親我。”
陳立果露出厭惡之色。
麵具人眼裡的笑意逐漸淡了下來,他說:“或者我就在這裡上了你?”
陳立果咬牙道:“你瘋了麼?這裡是醫院,醫院!!!”
那人卻理也不理,繼續自顧自道:“你是比較喜歡辦公室,還是手術台?我都喜歡……想看你脫得精光,隻穿著一件外套做手術的樣子。”
陳立果氣的渾身發抖,但又無可奈何。
麵具人道:“過來。”
陳立果很不想過去,但又隱約感到麵具人不是在開玩笑,如果真的把他惹毛了,他指不定會乾出什麼事情。到時候吃虧的還是陳立果——這次他是發自內心的不想做,他眼裡全是五顏六色的菌群,如果這時候還能有興致那就奇怪了。
陳立果磨磨蹭蹭的走過去,最後被一把拉住手腕,直接按到在了辦公桌上。
“你做什麼?!”陳立果剛做完手術,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咬牙道,“放開我——彆在這裡亂來。”
麵具人笑眯眯的看著陳立果,親了親他的頸項,啞聲道:“醫生,我生病了,你幫我看看好不好?”
陳立果咬牙瞪他。
麵具人卻被陳立果的目光瞪的更興奮,他伸出舌頭重重的舔了舔陳立果眼角的淚痣,看著陳立果不願意的扭頭,卻有掙紮不開,他說:“醫生……”
然後陳立果的手被帶向了某個不知何時硬起的部位,他說:“這裡好硬好疼,醫生,我是不是生病了,你能不能幫我治療一下?”
陳立果冷漠道:“你這個腫瘤的體積這麼大,想來是個惡性腫瘤,切了。”
麵具人沒想到陳立果居然會同他開玩笑,噗嗤一聲笑了,他低低道:“好啊,就用醫生的身體幫我切。”
他說完,居然就真的要脫陳立果的衣服。
陳立果的魂都要嚇飛了,他開始不要命一樣的掙紮,那力度讓麵具人都有些驚訝。
“怎麼了?”麵具人道,“就那麼不願意?”
陳立果道:“彆在這裡——彆在這裡做這種事!!”媽的滿眼五顏六色,真□□了是會活活看萎的好嗎。
麵具人道:“回家就可以?”
陳立果吃喘籲籲的不說話,最後有些似乎有些絕望的妥協了;“彆在這裡……”
麵具人道:“好,我們回家。”他說走就走,直接橫抱起陳立果就往外走去。
陳立果身上還穿著白大褂,他道:“衣服——我要換衣服,我自己能走!”
這次麵具人沒有理會陳立果的拒絕,直到到了車裡,陳立果才停止了他的抗議。
陳立果氣呼呼的坐在車裡,麵具人坐在他旁邊。
回家的路上,兩人閒聊了起來——說是閒聊,倒是更像麵具人的自言自語。
陳立果也從中得知他今天之所以會突然出現,似乎是因為一個很難處理的問題被處理掉了,心情愉快之下,直接來找了陳立果。
陳立果表情疲憊,嘴唇緊緊抿著,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心情多麼糟糕。
車到達了陳立果的住所,停好之後麵具人同陳立果一起下了車。
麵具人道:“走,寶貝,帶我回家。”
陳立果瞅了他一眼,沒說話。
進屋的那一刻,陳立果總算是渾身都放鬆了,他看著乾淨的屋子,恨不得立刻去洗個澡睡覺。
但麵具人興致高昂,肯定不會讓陳立果就這麼跑掉,他說:“去洗個澡?”
陳立果道:“……我、我今天很累。”言下之意,便是他不想再做多餘的運動。
麵具人完全無視了陳立果的拒絕,繼續道:“你先還是我先?”他今天就要拆開這份禮物——至於禮物高不高興,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見陳立果不答,麵具人道:“我先去。”
他說完這話,動作自然的摘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英俊至極的臉。
陳立果:“……”咦,居然這麼帥,好好好,你去洗,洗快點啊。
麵具人道:“我叫程行歌。”
程行歌,蘇雲止,這兩人的名字倒是挺般配的,陳立果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到程行歌開始一件件的脫衣服。
陳立果:“……”他就喜歡一言不合就脫衣服的。
在程行歌把褲子脫掉之後,陳立果忽然發現他穿的內褲有點眼熟,仔細一看,發現那內褲分明就是自己的:“……你!”
程行歌道:“寶貝的內褲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勒的慌。”
陳立果:“……”
然後他不管陳立果難看的臉上,自顧自的進了浴室。
陳立果坐在客廳裡發呆,和他一起思考人生的還有係統。
陳立果說:“你不是說他不帥麼?”
係統說:“對啊。”
陳立果說:“你亂說,他明明那麼帥!”害的他每次被調戲的時候,腦補的都是一張看了就能軟的臉。
係統說:“你對一個程序的審美觀還有多高要求?”
陳立果說:“那我在你眼裡好看麼?”
係統說:“你臉都沒有哪裡來的好看不好看。”
陳立果:“……”
陳立果發著呆,程行歌已經洗完出來了,他就下身圍了一圈浴巾,走到陳立果麵前道:“去,寶貝。”
陳立果低低道:“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