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城對沈家除了沈父之外的人,實在都沒什麼深情厚誼。
當年沈父因為意外去世,沈煜城獨自一人撐起了他們家,在這種危急關頭,沈家人不想著如何幫沈煜城一把,反而想儘辦法想在沈家這塊肥肉上咬上一口。然而他們唯一沒想到的是,當時隻有十幾歲的沈煜城,竟是硬生生排除萬難,從那最艱難的時候熬了過來。
沈耀光高齡已經七十多了,但人的精神不錯,從外表看起來不過六十幾的樣子。
他一進到屋子裡,就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現如今不肯討好沈煜城的人,早就不在沈家了。
沈耀光道:“煜城啊,好久沒看到你啦。”
陳立果表情裡帶了點厭煩,但他現在根本無法接觸到其他人,所以聽聽沈耀光說話,也未嘗不可。
沈耀光笑的尷尬,他道:“煜城啊,聽說你病了,現在怎麼樣了?”
陳立果不回他,倒是伊淮道了句:“已經好了。”
沈耀光尷尬的笑著,他道:“煜城,好了就是好事啊,我今天來是想問問你,小鵬今年大學畢業……”
陳立果已經知道他接下來的話了,小鵬是沈耀光的孫子,陳立果見過幾次印象不深,但隱約記得,小時候他曾經甩臉色給伊淮看,後來自己當中發了火,才有所收斂。
陳立果道:“好啊。”
沈耀光一愣,隨即喜道:“謝謝煜城啦,哎呀,又麻煩你了。”
兩人才說了這麼幾句,伊淮就輕聲道:“先生才回來,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少想些事情才好。”
那沈耀光也是個懂事的,趕緊點頭說自己有事先走,不打擾沈煜城休息。
陳立果麵無表情的看著沈耀光走了。
伊淮在沈耀光走後,從身後輕輕的擁住了陳立果,他的語氣竟是有些委屈,他道:“先生忘記了,沈耀光的孫子欺負過我麼。”
這小子,果然是記仇。
陳立果垂了眸子,不鹹不淡的哦了聲。
伊淮愛極了他的先生,他喜歡先生白皙的肌膚,略微有些長但依舊足夠柔軟的黑發,還有那淡淡的透著薄紅的耳朵。
他看著看著,竟是沒忍住,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舔那耳廓。
陳立果渾身一僵,咬牙切齒道:“你做什麼!”
伊淮溫柔道:“先生,我等了那麼多年了,就今天好不好?”
陳立果哪裡會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意思——十年磨一炮,他等的花兒都謝了。
然而陳立果麵上卻冷漠如冰,對著伊淮吐出二字:“畜生。”
伊淮聞言卻是地笑起來,他說:“我就是喜歡先生罵我。”
陳立果神色越冷,他直接站起來甩開了伊淮,回了自己的房間。
伊淮看著陳立果的背影,輕輕的抿了抿唇。
陳立果一天都沒出臥室,連午飯都是傭人送進去的。
他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手裡捧著一本從書架上取來的書,伊淮走進去的時候一句話便是:“先生進屋,外麵冷。”
陳立果不說話。
伊淮口中微歎,彎下腰便想要將他抱起來。
然而三十多歲正值壯年的沈煜城被自己悉心培養的手下這般對待,再怎麼也忍耐不住內心澎湃的火氣,一把將手裡的書砸到了地上,直接和伊淮動起手來。
按理說伊淮這麼年輕,本該是缺了些實戰經驗,但他的一招一式卻讓陳立果有點驚訝——伊淮的招式動作,竟是像已經經過了千錘百煉。
伊淮不想傷了陳立果,於是打到激烈的時候,陳立果前腳踹碎了椅子,後腳卻猛地感到身體一僵,全身都動不了了。
伊淮直接彎腰,小心翼翼的將陳立果抱起。他的神情無比的神聖,好似一個孩子終於拿到了渴望已久的糖果,想要立刻全部吃掉,可是又害怕吃的太快,不能好好的品嘗它的味道。
陳立果全身都沒力氣,他驚愕於自己身體的變化——伊淮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才讓他竟是掙紮的力氣也沒有了?
就在陳立果思考之際,伊淮已是走到了臥室裡,輕輕的把陳立果放到了床上。
“先生。”伊淮的眼神是癡迷的,裡麵濃鬱的情感,幾乎快要化為實質從眼眶裡流出來,他輕撫著陳立果的臉頰,道,“先生,我好愛你。”
陳立果語氣之中是壓抑不住的憤怒,他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舍得對先生做什麼呢。”伊淮這還委屈上了,他湊到陳立果耳邊,以一種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當然是徹底的擁有先生了。”
他說完,便低頭吻住了陳立果的嘴唇。
這是一個深吻,陳立果無法掙紮,幾乎就要溺斃在這一個吻裡。
伊淮用牙齒輕輕的咬著陳立果的唇,看著那粉色的唇瓣,變成了鮮豔的紅,陪著陳立果白皙的肌膚,真是格外的誘人。
伊淮說:“先生,你好漂亮。”
陳立果心說算你有眼光,但麵上怒色更甚,他說:“伊淮,我若是真的敢做,我就殺了你!”
伊淮聞言,居然笑了起來,他說:“可是先生的第一次,就是我拿走的啊。”
顯然是想到了那一個糟糕的晚上,沈煜城的臉色瞬間白了下來。
伊淮說:“先生的皮膚白,我喜歡黑色的床單。”
沈煜城幾乎咬碎一口牙,他說:“伊淮——那天竟然是你。”
“自然是我。”伊淮冷漠道,“我怎麼會容忍其他人占了先生的身子,其他人,就算是碰一下也不行——”所以安格斯才會死的那麼快。
沈煜城低低道:“滾!”他似乎已是憤怒到了極點,眼圈居然有些發紅。
伊淮看了心疼,親親沈煜城的眼睛,他說:“先生彆氣,你一生氣,伊淮心裡就難受。”
陳立果已經在心裡為伊淮鼓掌鼓的手都腫了,他對係統說:“看看,看看,這就是我養出來的!多懂我!”
係統:“……”
陳立果說:“我要的不是浮華的金錢,而是這種靈魂的契合。”
係統:“靈魂?”
陳立果:“粗又長的靈魂。”
係統:“……”
伊淮還在道:“那晚我去的時候,先生身上已經沒有衣服了。”他至今閉上眼睛,都能回憶起當時的景色。
陳立果說:“伊淮,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伊淮癡癡的笑著,他說:“得不到先生,才是最讓我後悔的事。”
然後他吻了吻陳立果的頸項,然後輕輕的在陳立果的喉結上咬了一下,口中嘟囔道:“好想把先生從上到下都親遍。”
先生的臉色卻已難看到了極點,他說:“畜生。”
伊淮說:“既然先生都說我是畜生了,那我便不委屈自己了。”
然後他就把陳立果從上到下,由內而外舔了個爽。
第二天陳立果從床上爬起來抽煙。
距離上一支事後煙,已經足足有幾十年的時間了——上個世界的醫生還是個不抽煙的潔癖。
陳立果吐了口煙圈,眉宇之間是一片滄桑,他道:“那時我還年輕,就看出了這小子天賦異稟,骨骼驚奇,必定是練武奇才。”
係統:“……”
陳立果說:“我力排眾議,將他帶回家中細心教養,就是看中了他這樣的潛力,我果然有遠見!”他說完還大笑三聲。
係統在一片寂靜中死去。
伊淮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他的先生坐在床上抽煙。
先生的嘴唇略微有些紅腫和破損,靠坐在床頭,漂亮的手裡夾著一根煙。他的神色之中,全是倦怠和冷漠,煙霧從他的口裡緩緩吐出,氤氳了他的麵容。
這個模樣的沈煜城,簡直就像是隨時隨地乘風歸去的神仙一樣,伊淮心中一緊,上前幾步。
陳立果聽到伊淮的腳步聲,卻動也不動,好像根本沒看這個人一樣。
伊淮說:“先生。”他在陳立果身邊坐下。
陳立果的煙燃了一半,然而他卻不打算繼續抽了,他的餘光瞟了伊淮一眼,下一個動作竟是染著的煙頭直接按在了伊淮的手臂上。
火焰和皮膚接觸,散發出肉烤焦的味道,這本該極痛,可伊淮卻動也不動,麵色如此常,口中還在輕輕道:“先生彆氣了。”
陳立果這才吐出一個字:“滾。”他的聲音還是啞著的,昨晚到後麵他已是意識模糊,開始不自覺的求饒了,然而伊淮根本不打算住手,直到陳立果徹底的暈過去,他才結束了一切。
伊淮聽到陳立果的聲音,眸子微微暗了暗,也不知識想到了什麼。
陳立果說:“我不想看見你。”
伊淮並不介意陳立果的冷漠,他從懷裡取出一盒藥,遞到了陳立果的麵前,他道:“先生,這是醫生留下的藥。”
這藥想也知道用到哪裡,陳立果頓時怒了,他一伸手直接重重的扇了伊淮一耳光,道:“伊淮,我待你不薄,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伊淮頭被打的騙了過去,嘴角也溢出一絲血跡,他慢慢的轉頭,然後靠近了陳立果。
陳立果被他的動作弄的微微往後靠了靠。
伊淮說:“可是先生到最後,不是也很喜歡麼?”
陳立果眼睛裡噴出憤怒的光。
伊淮說:“雖然叫我輕些,但手也把我摟的特彆緊呢。”
陳立果說:“滾出去!!!”
伊淮眼神平靜的笑了笑,將藥膏放到床頭,他道:“先生記得好好用藥。”
他說完就走,倒也是十分的乾脆。
陳立果心中一片淒涼之色,他顫抖著拿起了那藥,對著係統說了一句:“這藥怎麼用啊,他都不告訴我。”
係統:“……”
陳立果說:“還是進口的,媽的說明書都看不懂。”上麵全是法文,文盲陳立果就認識幾個單詞。
陳立果說:“他絕對是故意的。”
係統說:“你會不知道這藥怎麼用?!”
陳立果本來該知道的,但是這藥把,長得像膠囊又像栓劑,他研究了半天,決定還是塞下麵。
係統說:“這會兒你知道了?”
陳立果說:“我不知道啊,但是總比該用在下麵的藥我拿來吃了的強嘛……”他記得他當醫生的時候,就見過這種把用在菊花的藥吃掉的勇士。
伊淮在監視器裡看著陳立果給自己上藥。
他看著陳立果臉上的屈辱,看著陳立果眸子裡的盈盈水光,隻覺得心中有把火在燒著,燒的他腦袋發炸,恨不得衝進去再次狠狠的占有他的先生。
沈煜城在伊淮的心中就是個神,有一天將神拉下神壇,鎖在自己的身邊,這種褻瀆神靈的快感,幾乎摧毀了伊淮的神誌。
他甚至覺得,若是沈煜城對他的態度柔軟一些,他或許就會放棄對他禁錮。伊淮害怕沈煜城恨他,卻又渴望得到他,這兩種念頭不斷的交織,最後因為意外因素終於失去了平衡。
伊淮把頭抵在監視器上,低低的喚了一聲:“先生。”
陳立果上好藥之後,就假裝自己是鹹魚然後癱在床上。
係統最近又恢複了安靜如雞的樣子——事實上陳立果隻要有性生活,他都會安靜如雞。這個世界係統爽了前十幾年,目前看來,剩下的十幾年是要留給陳立果浪了……
係統內心毫無波動,因為他已經死了。
伊淮知道陳立果在生氣,所以也沒有故意來刺激他。
接下來的飯都是傭人送來的,陳立果也沒有委屈自己,全都吃了。
陳立果本來以為伊淮那慫小狗的性子,怎麼著也要過幾天才敢來見他,沒想到晚上的時候,伊淮居然厚著臉皮來了。
還趁著陳立果睡覺爬上了床,陳立果醒來後就想一腳把他踹下去,卻不料伊淮死死的抱住了陳立果,還把頭埋在他的頸項之間,嘟囔著:“先生好冰。”
的確,陳立果睡了這麼久,被窩都是冷冰冰的。
伊淮到底是個年輕人,身體熱的簡直好像是個大火爐,陳立果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被伊淮從身後抱著,的確很舒服。
伊淮說:“先生,你睡,我今天不動你。”
陳立果咬著牙:“滾出去!”
伊淮說:“先生……”他故意壓低了聲音,軟軟的撒嬌,這種語氣,陳立果幾乎是從未聽過,這一聽心就軟成水了。不過陳立果的心軟了,沈煜城的心可是硬得很,他冷冷道,“你不怕我晚上殺了你?”——這是沈煜城乾得出的事。
伊淮說:“先生這麼累了,就好好睡一覺。”
陳立果本來還想說什麼,然而在聽了伊淮的這句話後,他竟是瞬間就陷入了沉沉的深眠之中。
一夜無夢。
結果第二天陳立果醒來的時候,伊淮還在睡。
陳立果的頭在他的手臂上躺了一晚,估計他的手已經麻的不像樣子了。
陳立果從床上坐起來,整個人都有點那種: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為什麼躺在這裡的茫然。
伊淮也醒了,湊過來親了親陳立果的背,他說:“先生不多睡一會兒?”
陳立果這才慢慢找回狀態,他沒有回答,直接下了床。
伊淮就躺在床上欣賞陳立果穿衣服。
這幾年雖然一直在治病,但是陳立果的鍛煉的日常鍛煉卻沒有落下。他的身材依舊修長,雖然不像伊淮的肌肉那般堅硬,但也能看得出充滿了爆發力。然而到底不是天天拿著刀看場子的時代,陳立果的肌膚多了一種柔軟的味道,再配上他白皙的膚色,反而更像雜誌裡引人眼球的模特。
伊淮看的一飽眼福。
也不知是不是伊淮的惡趣味,他給陳立果準備的衣服,全是黑色的襯衫和卡其褲——和他們第一次發生關係時穿的一模一樣。
陳立果把伊淮當成空氣,直接推門而出。
伊淮有點挫敗的歎了口氣,嘴裡嘟囔:“先生本來就很喜歡……為什麼要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