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淮,你到底對我爸爸做了什麼?!”沈又菱的槍重重的抵在伊淮的額頭上,她的眼睛裡全是熊熊怒火,看那咬牙切齒的模樣,簡直恨不得直接摳下扳機。
麵對死亡的威脅,伊淮麵色平靜,他淡淡道:“沈又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沈又菱說,“當初爸爸生那種奇怪的病,是不是也是你搞出來的?”
伊淮冷漠的看著沈又菱。
“你這個人麵獸心的畜生!”沈又菱看著伊淮冷漠的表情,整個人幾乎都要被氣瘋了,她說,“我爸十幾年來到底對你如何,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你呢?你就是這麼報答他對你的好?伊淮,你可以啊!狼心狗肺也不過如此。”
伊淮沈又菱的眼神裡有些微微的不屑,但他居然選擇了繼續刺激沈又菱,麵帶微笑道:“就算是這樣,又如何?”
沈又菱聞言舉起手就用槍托重重的砸了伊淮的頭。
伊淮的額頭上被砸出一個傷口,獻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最後從下巴滴落。他垂了眸子,睫毛也跟著顫了顫——若不是沈又菱親耳聽到他剛才說了什麼,恐怕看見他的樣子,也會覺得無辜。
伊淮無辜麼?他怎麼可能無辜!
沈又菱想起了沈煜城身上的那些痕跡,她很難去思考自己的父親到底因為眼前這個看似無辜的人受到了多大的傷害和侮辱。
被砸的滿臉是血伊淮卻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沈又菱心中全是煩躁,她說,“再他媽的笑老娘一槍崩了你!”
伊淮說:“沈又菱,你開槍啊。”
沈又菱瞪圓了眼睛。
“開槍。”伊淮笑的溫柔,猶如一隻在海霧之中誘惑船員的水妖,他說,“你殺了我,你爸爸就能自由了。”——才怪。
沈又菱咬牙切齒道:“你以為我不敢?!”
伊淮歪了歪頭,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點了點還指在他額頭上的槍管:“我知道你敢的。”
他說完這句話,沈又菱的眼前竟好似出現了幻覺,她居然聽到了一聲槍響,伊淮的頭好像一個踢壞的西瓜,直接爆炸開來。
鮮紅的血液四處飛濺,濺的她滿臉滿身都是,沈又菱呆立原地有些傻了。
然而這些幻覺不過刹那間的功夫,等她再此反應過來,發現原本握在自己手裡的槍,竟被伊淮捏在手裡把玩。伊淮還是坐在沈又菱的麵前,保持著那淡然的模樣。
沈又菱露出愕然之色,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又菱。”伊淮冷漠的說,“我有時候真的特彆羨慕你。”
沈又菱恨恨的看著伊淮。
“你看看,你多幸福。”伊淮說,“先生把你當做寶貝,捧在心口疼,你要什麼便有什麼,他舍不得你沾上其他的顏色。”
沈又菱說:“伊淮——”
伊淮繼續道:“可是我就不一樣了,我本來就是泥裡來的,就算用亂七八糟顏色給我上色,也沒有關係——因我本來就是黑的。”
沈又菱說:“你怎麼做到的?剛才那些幻覺……”
伊淮根本不回答沈又菱,沒人可以讓他回答自己不想答的問題。
他站起來,淡淡道:“至於我和先生,你又怎麼知道,我們不是自願的呢。”
沈又菱臉色煞白,她說:“怎麼可能是自願的——爸爸又不喜歡男人!”
伊淮說:“先生不喜歡男人,為何這麼多年來,都不給你找個母親?”
沈又菱說:“那是因為爸爸疼我!”
伊淮冷冷道:“可笑。”
沈又菱說:“你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把爸爸還給我,不然我總要想辦法殺了你!”
伊淮說:“既然你那麼自信,同先生對質一次可好?”
沈又菱完全沒想到伊淮居然能說出這話來,她說:“對質?”
伊淮漫不經心道:“對啊,讓先生親口告訴你,他到底喜不喜歡男人。”
沈又菱說:“就算我爸說喜歡,也可能是你威脅他的!”
伊淮笑道:“傻姑娘,先生會不會被人威脅,難道你還不知道?”
沈又菱抿著唇不說話,眼神之中全是狐疑。
伊淮說:“或者,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同先生確認。”
沈又菱略有遲疑,但在伊淮坦然的目光下,她還是撥通了沈煜城的電話。
陳立果正窩在家裡看電視,基本淪為遊戲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一看是自己寶貝女兒的電話,就開心的接起來:“喂。”
沈又菱道:“爸……”
陳立果嗯了聲。
沈又菱遲疑道:“你、你現在在乾什麼?”
陳立果說:“休息,怎麼了?。”
沈又菱輕輕道:“爸,你和伊淮,是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沈又菱看了伊淮一眼,發現伊淮似乎非常不關心電話裡沈煜城的反應,反而開始漫不心經的拿出文件夾開始準備做事了。
“什麼怎麼回事。”陳立果的聲音很穩,“你什麼意思。”
沈又菱說:“爸,若是他對你做了什麼,你告訴我好不好,我現在就在他的辦公室”她說完這個,又補充了一句,“他已經被我製服了。”
伊淮也不介意沈又菱撒謊,反而露出一個笑容。
沈又菱看著伊淮的笑容,竟是莫名的覺得有些心中發涼。
“胡鬨。”出乎沈又菱的預料,電話那頭聽到伊淮被製服的消息,居然一點也不開心,語氣反而變得嚴肅起來,他道,“又菱你不要亂來!”
沈又菱愣了,她道:“爸……”
“我和伊淮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沈煜城的聲音還是那麼穩,穩的讓沈又菱心中的惶恐變成了平靜,他說,“你不要摻和進來。”
沈又菱說:“爸,我能幫你……”
“你根本不懂。”沈煜城道,“回去,彆給伊淮惹麻煩了。”
他說完,就毫不留情的掛了電話。
沈又菱露出失魂落魄之色,她口中喃喃道:“不可能……”
然而伊淮卻早就料到了結局。沈煜城怎麼可能舍得,怎麼可能舍得讓他的寶貝女兒摻進這件事。
就算咬碎了牙,就算是硬撐下去,沈煜城也不會在沈又菱麵前露出半點弱勢。
沈又菱滿目茫然,神色恍惚。
伊淮道:“回去。”
沈又菱說:“你、你真的沒騙我?”
伊淮笑了:“我可能騙你,你爸爸總不會騙你。”
沈又菱還是不信,但是事實就這麼殘酷的擺在她的麵前,容不得她的質疑。
伊淮卻道:“婚禮準備在什麼時候?”
沈又菱看了伊淮一眼,遲疑片刻後才道:“大學畢業。”
沈又菱還在上課,但伊淮卻已經休學了,他說:“記得多發些請帖。”
沈又菱咬了咬牙,步履蹣跚的走了。
伊淮看著沈又菱離開,在沈又菱出了屋子後,他才慢慢的掏出手機,給沈煜城去了個電話。
和沈煜城接沈又菱電話的熱情不同,伊淮的這通電話足足打了三次,沈煜城才接起來。
“先生。”伊淮說,“又菱走了。”
沈煜城問道:“她沒受傷?”
伊淮說:“又菱一進來就用槍指著我的頭,還將我的頭砸了個窟窿,先生開口的第一句話卻問的是她有沒有受傷?”
沈煜城沉默了。
伊淮有些難過的說:“先生真是偏心。”
兩人沉默半晌,沈煜城艱澀的聲音傳來,他說:“不要動又菱。”
伊淮說:“先生拿什麼來換?”
沈煜城不說話。
伊淮說:“我突然好想見到先生。”
電話就此掛斷,伊淮看著手機屏幕,露出一個甜蜜無比的笑容。
陳立果窩在家裡和伊淮打電話。他發現這大兄弟的精神狀態真是越來越不對勁,打個電話的語氣都像懸疑片裡的殺人狂。
陳立果掛了電話後,抖了抖,和係統說:“統兒,又菱的命運完成度咋樣了。”
係統說:“沒動。”
陳立果這才信她沒有受傷,他鬆了口氣,然後道:“我怎麼覺得伊淮越來越不正常了啊……”
係統說:“為什麼?”
陳立果說:“他剛才說話那語氣!我都能想象出他臉上的表情!”
係統說:“我覺得這個世界可能出現了什麼bug,建議你直接離開。”這是他的直覺,雖然係統裡沒有顯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他總覺得好像這個世界非常的……奇怪。
陳立果說:“就快滿了啊,我都過了十幾年了,再忍忍,再忍忍。”
係統也沒有再勸。
伊淮說他迫不及待的想和陳立果見麵,果不其然半個小時後就出現在了家裡。
他的額頭居然真的被沈又菱打傷了,還能看到其上醒目的血跡。
伊淮進屋子,脫掉了外衣,低低的叫了聲:“先生。”
陳立果坐在沙發上,沒理他。
此時屋子裡開著暖氣,地上鋪著厚厚的毛毯,伊淮走過來,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半跪在陳立果麵前。
陳立果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然後看見伊淮的下一個動作居然是彎腰把他的腳從拖鞋裡取了出來,用臉貼上去感受了一下溫度。
“先生的腳好冰。”伊淮說,“為什麼不穿襪子?”
陳立果心中的悚然之感更甚,他說:“不想穿。”
伊淮說:“不穿襪子,容易生病的。”他這麼說著,眉宇之間透出些憂愁,好像那種疼愛陳立果,可是又拿陳立果沒辦法的模樣。
陳立果冷冷道:“不用你管。”
伊淮說:“先生喜不喜歡這地毯?”
這話題起的莫名其妙,這地毯前兩天才換,據說是伊淮特意從k國買回來的羊毛毯子——陳立果倒是沒覺得有哪裡特彆,隻是踩上去挺軟挺舒服的。
伊淮說:“這毯子躺上去可舒服了,先生想不想試試?”
陳立果這種駕照幾十年的老司機怎麼會聽不懂伊淮的隱喻,他一聽差點露出躍躍欲試之色——總算是忍住了,他道:“伊淮,你真是個瘋子。”
伊淮聞言露出委屈的表情,他說:“先生說我瘋,那我便瘋了。”
他這麼說著,又低頭親了親陳立果的腳背。
陳立果發現伊淮對他的這雙腳有著異於常人的興趣,雖然他的腳的確是長得挺好看的,白白淨淨指甲圓潤,腳踝也十分精致——但是這並不代表,陳立果能接受他親了腳之後,再和自己接吻。
陳立果:“這是一個有味道的吻。”
係統:“……”
陳立果說:“唉,他就不能把順序改一下麼?”先親親嘴唇,再親親腳不挺好的。
係統:“……”
陳立果說:“統兒你咋不說話。”
係統說:“你說什麼?我剛才在聽金剛經沒聽見?”
陳立果:“……”和係統的愛情沒了,親情也要走到儘頭。
伊淮抱起陳立果,鄭重的把他放到了地上。
陳立果再次出現了之前那種渾身無力的情況,他抿緊了嘴唇,眉目之間是一派的屈辱和冷淡。
在溫暖的屋子裡,柔軟的地毯上,伊淮慢慢褪去了陳立果的衣物,二人達到了生命的大和諧。
陳立果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甚至混混沌沌,感覺自己好似一個在母親子/宮裡的嬰兒。
伊淮舔掉了陳立果鼻尖的一顆汗珠,他道:“先生舒服麼?”
陳立果沒吭聲。
伊淮說:“先生一定覺得舒服的。”
陳立果覺得這地毯是真的很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床還要舒服——電視機裡還放著循環播放的新聞,他被摟進了伊淮的懷裡。
伊淮抱著陳立果,說:“第一眼見到先生的時候,我就好喜歡先生。”
陳立果腦子裡全是漿糊,他隱約記得他和伊淮是幾歲見麵的,聽到伊淮這麼說,不得不感歎著小子居然這麼小就這麼禽獸——嗯,他的眼光果然不錯。
伊淮說:“先生漂亮的好像畫本裡的神仙。”
陳立果心說:繼續誇,不要停。
伊淮說:“又菱說她大學畢業就結婚。”
陳立果的眸子閃了閃,他沒想到他家妞兒居然這麼急,明年她大學就畢業了,自己肯定還能參加她的婚禮。
伊淮說:“先生到時候一定要和我一起去參加她的婚禮。”
陳立果聽著聽著幾乎快要睡著了。
伊淮看著陳立果疲憊的睡顏,眉宇之間全是濃濃的溫柔,他抱起陳立果去浴室裡洗了個澡,然後叫下人把那張被弄的亂七八糟的地毯換了——這地毯他買了幾百張一模一樣的,已經足夠用很多年了。
伊淮想要對先生做的事還有很多,但他們的時間也很長,所以並不急——可以一個個的試。
陳立果不得不感歎年輕人真是腎好,簡直要把他的老胳膊老腿折騰斷了。
他本以為昨天是伊淮心血來潮,卻沒想到這小子好像被沈又菱刺激到了,因為今天他又把陳立果往窗戶邊上帶——
陳立果貼在那玻璃窗上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他知道這玻璃窗不是單麵的,若是外麵有人,隻要抬起頭就能看見他們在做什麼。
“伊!淮!”陳立果咬牙道,“你不要太過分!”
伊淮說:“先生害羞了麼?”
陳立果說:“我總有一天要殺了你!”
伊淮低低的笑了,他說:“先生再緊些,就把我殺掉了。”
陳立果又羞又惱,簡直要咬碎一口牙。
伊淮又說了些葷話,直到把陳立果逗弄的耳朵通紅,才笑道:“沒想到先生在這種事情上,這麼純情。”
陳立果伸手就甩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