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暃不動聲色地將虞歲擠到後麵去, 重新拿著杯子給她倒了杯水塞到手裡。
“蒲會長這麼閒?”盛暃皮笑肉不笑地看過去。
蒲恒也不見氣惱,溫聲道:“這邊的采血已經結束了,你們那邊有發現蘭屍嗎?”
“沒有。”盛暃又給自己倒了杯水, 潤喉道, “可以去下一個地點了。”
他們在城北區域, 三千多個街道分區,一兩天都查不完。
另一組的人也陸陸續續回來, 彙報沒有查出蘭屍。
幾位教習過來確認後,便帶著人去往下一個地點走。
路上人們發現不遠處有戰鬥的跡象, 馬上聽風尺就收到消息,某個街區有逃跑的蘭屍, 附上此人的相關情報, 讓在附近的人去支援。
“名家、十一境, 如月客棧上等房住客……”
走在隊伍最後邊的萬棋還在對著聽風尺上的情報碎碎念,旁邊街牆突然爆響一聲炸開。
“小心!”
有人高聲提醒,夏飛塵手速極快地拎著萬棋的衣領將他甩開。
虞歲剛抬頭, 身旁的李金霜就已拔劍出鞘,雙手握劍迎麵豎斬,與破牆而來的金色骷髏鬼影氣浪對衝。
骷髏鬼影放聲咆哮, 破掉李金霜的劍氣, 氣勢下壓, 一口咬下。
虞歲先一步抓過李金霜禦風術後撤, 兩人剛剛後退躲開,盛暃就已來到虞歲身前,單手掐訣,字靈化作一柄金色匕首橫在前方。
名家字靈·破魔刀。
盛暃冷眼盯著對方的字靈具化鬼影,單手反握刀柄, 在骷髏鬼影咬住刀刃的瞬間橫斬,將它切成兩半。
破開的氣浪將試圖從後邊繞過去逃走的男人擊飛,倒在街牆廢墟中,被其他人上前抓住。
最先趕到男人身邊的是邱滄,在其他人趕過來時,他手起刀落,就已將男人割喉。
死去的蘭屍瞪大眼眸倒在廢墟中。
“邱師兄!”薛嘉月驚聲叫道,“你怎麼……”
其他人也是腳下一頓,朝邱滄看去。
“怎麼了?”邱滄自己還嚇了一跳,有些茫然道,“不是說對蘭屍格殺勿論嗎?”
穆武幾位教習也趕過來,邱滄便解釋道:“我怕他還有後招,所以就先動手,否則就讓他先跑了。”
“難道他不是蘭屍嗎?”邱滄緊張問道。
穆武說:“是。”
另一名教習伸手安撫地拍了拍邱滄的肩膀:“驗血已經確認,也發了聽風尺通告,你殺的沒錯。”
邱滄這才鬆了口氣。
教習等人負責善後。
薛嘉月上前拉著邱滄的手走開,眼中的關切擔憂藏不住。
蒲恒不動聲色地觀察虞歲的反應,果然見她露出嫌棄的表情,和身邊的李金霜碎碎念,像是在說邱滄虛偽等等。
看來她是真的很討厭邱滄此人。
“方才沒事吧?”姍姍來遲的司徒瑾問李金霜,下意識地解釋,“我剛去……”
“沒事。”李金霜搖搖頭。
虞歲誇盛暃:“三哥你來得真及時!”
盛暃也是難得聽見虞歲說好話,當下心情愉悅,屈指輕彈衣肩並不存在的灰塵,不輕不重地哼了聲:“此等螻蟻也配當著我的麵傷你?”
司徒瑾:“……”
這對兄妹真是刺眼又刺耳。
*
城北三千街區,一天下來才測了一半。
可就這一天已經抓到不少蘭屍,隔一段時間聽風尺就能收到新的彙報傳音。
虞歲等人也協助抓了幾名試圖逃跑的蘭屍。
入夜後,穆武告訴他們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兩個組幾十人在城河邊做短暫的休整。
前邊就是燈火明亮的街巷高樓,虞歲站在河岸風口,夜風吹著她衣發亂飄,她一個人蹲在角落裡玩聽風尺。
吃喝都有盛暃給,盛暃往她身前一站,也沒什麼人敢過來打擾她。
沒一會盛暃端著兩杯果水過來遞給她。
“怎麼一天天的就知道玩聽風尺?”盛暃擰著眉看她。
虞歲伸手接過,仰頭喝了口:“這是誰給的?”
盛暃側過身,示意她自己看。
原來是兩個組裡的醫家弟子們做的果水,正一杯杯地分給其他人。
薛嘉月和邱滄也在其中。
虞歲抿唇道:“三哥,你怎麼不說邱滄也在,他給的東西你也敢喝?”
盛暃問:“你討厭他?”
虞歲嗯了聲重重點頭:“他非要叫我郡主,弄得我很特殊,又顯得和我很熟一樣。”
盛暃伸手道:“那就不喝,我檢查過,沒問題,就是普通的果水。”
虞歲眨巴下眼:“哦,那我再喝一口。”
盛暃看著她饞嘴又要找借口的樣子有些想笑。
等虞歲喝完後,盛暃才問道:“下個月就是大哥生辰,你想好送他什麼了沒?”
虞歲唔了聲,搖頭道:“還沒想好。”
“想好了就讓黑掌櫃把東西帶回去。”盛暃說完又低頭看虞歲,“他說什麼時候回帝都?”
“沒說過。”虞歲無奈道,“大哥外出辦事,隻有爹爹才知道他的動向,連姨娘都不知道。”
盛暃隨意道:“那送了什麼他也不知道。”
虞歲又仰頭看他:“你和大哥一樣,都很久沒回家了,今年要回去嗎?”
盛暃冷哼聲:“到時候再看。”
虞歲問:“你不回去看姨娘嗎?”
盛暃皮笑肉不笑道:“你怎麼不問問你姨娘有沒有時間看我?”
盛夫人的商會生意忙起來都快記不起自己還有這麼個兒子了。
虞歲卻笑道:“你若是回去,姨娘肯定會抽出時間來見你的呀。”
盛暃沒好氣地轉開視線,低頭喝了口果水,心中卻有種奇怪的感覺,有點不適應,有些彆扭,又有點高興。
雖說是兄妹,可十多年來,這似乎是他們第一次聊這些閒話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