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有了突破,周巡很有乾勁,帶著一幫人很快找到了那個手機店,一打聽,果然有個人昨天夜裡拿了個手機來賣。店主也講不清那人長相,所幸店裡裝有攝像頭,他們當即做了拷貝,帶回去給技術隊做分析。
幾個屏幕上分彆顯示一個男人上出租車的背影,下出租車拍攝到的極其模糊的側臉,以及鑫龍手機店攝像頭裡拍攝到的畫麵,畫麵上的男人始終低垂著頭,沒有麵向攝像頭。
趙茜雙手在電腦鍵盤上飛速運作,屏幕上畫麵正在被層層解析。最後畫麵越來越清晰,露出一個男人的頭像,雖不十分清晰,但已可辨。
周巡手頭的資料也出來了,他看著資料然後說道:
“這小子叫王輝,總號稱自己是滿清遺少,其實是扯淡……所以綽號叫‘阿滿’,也就是所謂的‘滿哥’,石家莊人,無業,沒有登記的固定住所。他父母也在津港,但不同住。他很少回去,回家一般就是要錢。初步了解,他曾在塔山那邊的台球廳工作過一段時間,沒乾多久就因為偷店裡東西,被開除了,曾因尋釁滋事和盜竊被拘留過,都是近兩年的事。”
趙茜在一旁的電腦上邊忙碌著,邊對周巡說道:
“周隊,技術隊一直在聯係,但是王輝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周巡立刻道:“把他近期通話記錄統統調出來!”
就在這時,周巡的電話響起,周巡看了一眼,發現是小汪打來的:
“頭!去阿滿家查過了,沒人。”
周巡一拍桌子,當機立斷:
“外勤都上,24小時,給我盯住了!”
一旁的葉晨笑了笑,然後說道:
“不用那麼麻煩,想要知道這小子的行動軌跡,不是有幺雞的那群小弟嘛,趙茜,那群人的毒檢結果出來了吧?”
趙茜在一旁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經過我們的尿液檢測,血液檢測,和毛發檢測,基本可以肯定幺雞的這群手下,都或多或少的吸食過D品。”
葉晨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然後說道:
“我就說從這群人身上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這樣吧,周巡,我過去會一會幺雞的這群小弟,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周巡聽到葉晨這麼說也樂了,然後說道:
“還是老關你的鼻子夠靈,可是我一直沒搞明白,你是從哪兒判斷出這群人吸食D品的?”
葉晨笑了笑,然後看著周巡說道:
“還記得那天你幺雞的時候嗎?我捂著鼻子在他小弟的人群裡走了一遭,知道我為啥會捂鼻子嗎?因為長期濫用D品者往往會遭受口腔粘膜擦傷和潰瘍,導致口氣不正常,有股惡臭感,如果隻是幺雞一個也還算正常,可是每個都是這樣,就很耐人尋味了,所以我才會建議你把他們都拉回來做個毒檢!”
周巡不由自主的豎起了大拇指,然後說道:
“你這家夥心還真夠細的,我說我咋沒發現呢!”
葉晨翻了個白眼兒,然後出言嘲諷道:
“你沒發現是因為你的嘴比他們的還味兒,從打我認識你那天你就這死出兒,我都不惜的說你,沒見你衝著小趙兒說話的時候,她一直往後躲呢?心裡一點B數都沒有。”
周巡聽到葉晨這麼說,不由自主的朝著趙茜看去,發現她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不過那是因為憋笑造成的,他被葉晨給懟的有些無語,用手指了指他,然後無奈的說道:
“老關,不帶你這樣的,你就不能在新人麵前給我留點臉嗎?得了得了,你趕緊走吧,去審那些小混混去吧!”
葉晨笑了笑,沒再繼續多說什麼,來到了審訊室,開始對幺雞的這群小弟進行詢問:
“那天晚上王輝跟你們在一起嗎?”
“警察叔叔,都說了無數次了,滿哥是跟我們在一起吃飯的,吃完我們就散了啊。”
“幺雞為什麼給齊衛東拿了一萬塊錢?”
“雞哥念舊,講義氣嘛。”
“幺雞是不是讓齊衛東送東西?”
“彆介警察叔叔,您打聽打聽行情,送什麼東西能賺一萬塊啊?”
葉晨冷哼了一聲,目光淩厲的看著他們突然問道:
“你賣過粉沒有?”
幾個小弟臉色劇變,自然沒能逃過葉晨的察言觀色,葉晨也絲毫不含糊,直接開始詐他們:
“你們那攤事兒我們已經摸清楚了。給我老實交代!”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小弟戰戰兢兢地開口:
“那天晚上滿哥跟我們在一起吃飯的,吃完飯撤了他說要找小姐,後來也沒找成,雞哥電話把他叫走了……您問幾點?那大概是……一兩點鐘?”
葉晨看著他們不說話,嘴角露出一個冷笑。
幾個小弟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我倆沒找,真沒找!就阿滿那小子,恨不得天天都要去找。”
葉晨“哦”了一聲,道:“是嗎?他最常聯係哪家?”
一個小弟趕忙掏出一張印著電話號碼的卡片:“他還真給我推薦過,說這家貨好。”
幾分鐘後,周巡拿到了審訊記錄,習慣性地拿手指敲了敲桌子,然後說道:
“目前可以拚湊出來的是,案發當天,他們吃完飯後,齊衛東本來從幺雞那裡接了一萬塊錢的活兒,但最後他拿了錢,卻沒接活,還跟幺雞不歡而散。半個小時後,幺雞跟王輝聯係,把他叫走了。
幺雞讓他去的拿貨地點,是距他們吃飯地方不到三公裡的嶽莊橋,也就是案發地點附近。再結合發廊那娘們跟我說的,當晚王輝出現過,而王輝又是幺雞的小弟……所以齊衛東、幺雞和王輝,他們之間的關聯就全都說的通了,幺雞這是看到齊衛東癱在那裡,聯想到自己被拿走的一萬塊錢,惡向膽邊生,直接把他給結果了!”
葉晨和周巡正討論案情的時候,趙茜帶來了王輝近一個月的通話記錄。她在眾人麵前攤開一張表格,然後說道:
“我們發現了一個可疑號碼,通話頻率特彆高,一個月內通話四十多次。”
周巡一邊看著表格,一邊跟之前被審訊的小流氓交給關宏峰卡片上的號碼對照,發現是同一個號碼,低聲咒罵了一句:“四十多次,挺猛的啊!”他轉頭對周舒桐道:“馬上給我把這個拉皮條的揪出來!”
周舒桐頓時高興起來,回答得尤其響亮:“是!”
葉晨借口吃飯休息,就朝外麵走。周巡沒攔,反倒是周舒桐追了出來,跟在葉晨身邊期期艾艾地問道:
“關老師,我還是想問您,您是怎麼知道他倆是毒販子的?”
葉晨步子猛地刹住,轉身麵對周舒桐,麵色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技術隊那邊已經把他們這夥人都做過了D檢,所有人都在吸D,憑借這個還不夠聯想到他們的職業嗎?僅靠放貸恐怕還支撐不起這樣龐大的費用。”
葉晨說完沒再理她,扭頭就走。周舒桐的聲音很小,明顯是受到傷害的感覺,小心翼翼的問道:
“關老師,您是不是很討厭周隊安排我在你身邊?”
葉晨背對著周舒桐,歎了口氣,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他轉過身,語氣比剛才緩和了一些:
“如果你是指周巡派你盯著我這件事的話,沒錯,但這不是針對你個人的,將心比心,你覺得你麵對我這種處境心情會好嗎?”
原世界裡,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關宏峰對周舒桐惡語傷人,說她隻不過是因為是劉長永的女兒,被周巡派來利用的工具,以她的能力根本不配在刑警隊呆著,這激起了周舒桐不服輸的精神,孤身去吊王輝,這和肉包子打狗沒什麼區彆,結果導致差點失身,葉晨不想她最後走到那一步,所以言語間沒說的那麼過分。
這時候就見周巡也從會議室出來,看到葉晨招呼道:
“老關,到了飯點兒了,正好我也餓了,走吧,咱倆也好長時間沒在一起吃飯了,今兒個我做東,想吃什麼你隨便點!”
葉晨意味深長的笑了,沒再繼續說什麼,瞟了眼周舒桐,直接朝著外麵走去。葉晨和周巡到了樓下,周巡已經拉開副駕的車門,做了個請的姿勢。車內頂燈還算明亮,葉晨一邊看著手機,一邊聽周巡念念叨叨。
“哎,我說,非去那麼遠的地方吃嗎?布控在最西頭,咱得跑最東頭去,回頭還要琢磨案子呢。”
“是誰非要請吃飯的?”葉晨懶洋洋地道,“我就好那口。”
周巡打著方向盤,嘬了一下牙花子,調侃:
“窮講究!”
說著周巡抬手就要去關車的頂燈,葉晨下意識伸手擋了擋。周巡愣了一下,車剛好停在一個亮紅燈的十字路口前,周巡思索的表情一閃而過,看一眼窗外,笑了:
“怎麼著,嫌紅燈不夠亮啊?”
葉晨晃了晃手裡的電話,然後說道:
“看新聞呢,上歲數了,眼神不好使。”
葉晨走後,周舒桐有些萎靡的去了技術隊,技術隊辦公室內,趙茜在鍵盤上熟練操作,周舒桐和另外兩名警員緊盯著屏幕,屏幕上是一張地圖,地圖上一個紅點正被逐漸放大。
趙茜抬起頭,低聲道:“鎖定目標,在景陽區繡春路一代。”周舒桐一邊盯著屏幕一邊整了整耳邊的藍牙耳機:“好!保持聯係。”她轉過身往外走,兩名警員跟在她身後。
走廊裡,劉長永看著她的背影,眼神充滿了憂慮。
周舒桐等人已經到了繡春路。
技術辦公室裡,趙茜一邊敲擊鍵盤,一邊盯著電腦屏幕,屏幕上一張地圖上有藍色和紅色兩個點。她湊近耳機,鎮定地遠程指揮周舒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