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刨根問底(1 / 2)

“檢查違禁物,所有人,麵衝牆站好。”

管教麵孔嚴肅的出現在鐵門口時,扯著嗓子吼了句,一監倉的犯人都噤若寒蟬,緊張而又迅速地沿著牆貼了一層,至於新來的不懂規矩的,則是會被身邊的同伴好心提醒,然後示意他按著標準姿勢來。

標準的姿勢是五體貼牆,包括眼睛隻能看牆。管教帶著幾名勞動號進來後,會把鋪上大垛上整理好的被褥、衣服嘩嘩往下扔,扔下來之後用腳扒拉著,勞動號在裡麵摸索著,看著好點的衣服,他們就會順手就扔到外麵,懷疑裡麵有東西,然後據為己有;至於偶而夾藏的煙支、打火機、或者其他什麼稀缺玩意,一概會被勞動號給搜刮乾淨。

傅國生因為身份的特殊,再加上有錢,所以他跟這群勞動號處的關係還算是不錯,每天他在外麵訂的那些吃食,都是這群勞動號送進來,因此他們從老傅這裡,可以得到不少的油水,而這又是細水長流的活兒,他們當然不會因為一點小貪婪而去得罪自己的金主爸爸。大致檢查了一下,就去跟門外的管教彙報號裡沒有什麼違禁品。

這時管教示意他們出來,然後大聲警示,消毒完成之前,誰都不準動彈。此時監倉裡的所有人都一臉懵嗶的看著幾個帶著防毒麵具,全服武裝的人從外麵走進來。老犯還好點,知道這是馬上要噴灑消毒水了,都拿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掩住了自己的口鼻。至於新犯,哪見過這個陣勢。

隨著濃重的消毒水在監倉裡蔓延開來,所有人都被那刺鼻的氣味嗆得劇烈咳嗽,隨著大鐵門上鎖,犯人不約而同的朝著放風場的方麵跑去。傅國生等人來到放風場的時候,發現葉晨早就等在了那裡,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們。

傅國生翻了個白眼,對著葉晨問道:

“不是老二,我咋感覺你比我都熟悉這套業務?”

葉晨笑了笑,悠閒的拽過了一條剛才搜查監倉的時候,散落在地的褥子,一屁股坐下,有些慵懶的說道:

“你多進來幾次你也熟悉這一套,無他,唯手熟爾!”

看守所這種密閉狹小的空間裡,羈押著這麼多的犯罪嫌疑人,這種地方是最容易滋生細菌病毒的,所以為了犯人的健康著想,看守所往往都是趁著排查安全隱患的同時,對監倉內進行消毒殺菌的工作,國內的監管支隊,差不多都是同樣的套路。

葉晨在接餘罪的任務之前,特意去看守所實習了一段時間,為的就是了解一些這裡不為人知的小細節,好進一步坐實自己的身份,現在看來,還算是卓有成效,就連傅國生這個老狐狸,此時都把他當成是一個多進宮的犯囚子了。

傅國生看著麵前慵懶的葉晨,沉吟了片刻,開口問道:

“老二啊,你說他們為什麼會閒的沒事兒,老是往咱們號裡噴灑這種東西?”

生性多疑的傅國生,還是決定穩一道,不過是多句嘴的事情,他想看看自己看中的這個家夥,是不是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是個慣犯,了解這其中不為人知的細節。

葉晨還是那副悠閒的姿態,身子半靠在牆上手指無意識的在自己的膝蓋處敲打了幾下,然後回道:

“這世上啊,乾什麼職業都有自己的職業病,比如開車的司機,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坐姿開車,所以普遍都有腰肌勞損的毛病;再比如老師,因為長時間給學生寫板書,大量粉塵的吸入,會導致他們的肺部大多數都不怎麼健康。

同理,看守所和監獄裡的犯人,也有著自己的職業病,因為長時間不見天日的緣故,再加上營養跟不上,抵抗力的減弱,這裡的人多數都會感染疔瘡、溫疹、寄生蟲、紅斑以及不知名的腫疼,即便是每天把監倉打掃得再乾淨,也擋不住這些東西在沒有陽光的地方滋生。所以看守所為了犯人健康的考慮,他們才會噴灑這些不知名的殺蟲劑,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葉晨玩味的看著傅國生,他知道這個老狐狸在試探自己,所幸自己的性格謹慎小心,從不打無準備之仗,所以他在麵對傅國生的試探時,自然是不會虛,能夠從容應對。

傅國生點了點頭,然後仿佛漫不經心的說道:

“老二你說的沒錯,勞動號們剛才噴灑的藥物,主要成份是生物丙稀菊脂,抑製蟎蟲類的;另一箱裡應該是ddv、基丁醚成份,這要是不通風的話,兩箱把咱們放倒一點問題都沒有。”

葉晨在心中冷笑了一聲,正所謂術業有專攻,老傅從事的職業,要他對於藥物有著非同尋常的職業敏感度,其實這也是一種職業病,隻不過這個家夥自己沒意識到而已,當然也說不準,沒準這就是他故意放出來的鉤子,用來驗證自己身邊有沒有特勤,對他感興趣。因為彆人不知道,葉晨可是很清楚,造貨的是沉嘉文那個騷娘們兒,至於老傅,隻不過是放在明麵上擋槍的存在……

轉眼間距離J校的這群學生來到羊城已經滿四十天了,這四十天裡,有人是靠著撿破爛兒度過的,其間因為搶了彆人生意,被人圍追堵截了多少次,他自己都記不清了;有人利用自己的專長去網吧當了一名網管,空閒的時候,還承包了幫學生寫作業的業務,生活的非常滋潤;還有的搭幫結夥滿大街的張貼小廣告,時不時的被城管像是狗攆兔子的追逐。

不過總得來說,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隻不過有的可以正大光明的說出來,有的則是遊走在灰暗邊緣,難以啟齒,像鼠標,他乾的營生就不那麼光彩,他乾的是自己的老本行,往好聽了說,屬於博彩,往難聽了說,就是靠托幫襯,街頭行騙。

回到總部之後,這群老同學一陣敘舊,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眼瞅著許平秋和林宇婧都露了麵,隊伍裡似乎還少了兩個人,這令葉晨的死黨鼠標下意識的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他對著身邊的同學問道:

“你們這些天在外麵,碰見餘罪了嗎?”

聽鼠標這麼一提,一眾還有這才發現少了葉晨的身影,牲口附和道:

“對啊,餘兒跑哪去了?怎麼沒看到他?他人呢?還有漢奸怎麼也不見了?”

駱駝剛在網吧裡熬了一宿,還帶著明顯的困意,隻見他抻了個懶腰,然後說道:

“這倆貨身上的臭毛病一大堆,彆不是違紀被淘汰了吧?”

駱駝本是一句無心的調侃之言,因為平時大家的關係密切,互相開玩笑也不會有人介意,然而駱駝沒想到自己的話真的應驗了,隻見許平秋來到了這群J校學生的麵前,一聲“立正”讓這群學生挺直了腰杆,然後當眾宣布道:

“這次的特訓選拔,大家表現的都很不錯,不過餘罪和汪慎修同學,因為觸犯了治安管理處罰條例,違反了選拔的原則,被淘汰出局。至於你們,則是全部都通過了考核,現在也到了該我兌現承諾的時候了。經省廳人力資源部核準,決定由省廳刑偵處自主招收七名刑警隊員,恭喜各位留下的,全部在列。”

就在這時,高遠走過來,發著由許平秋帶來的文件複印件,按許處長的要求,發到了在場眾人的手上,每個人都顯得很興奮,因為這代表著他們擁有了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不但有省廳的文件,還有準備好的聘任合同書,不是那種一年一聘合同,而是長期聘任的合同書,一簽就意味著,加入警籍,成為正式的人民警察了。

不過這時,鼠標卻沒有樂起來,因為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兄弟葉晨,隻見他舉起手,喊了一聲“報告!”,許平秋看了他一眼,然後問道:

“嚴德標,你有什麼想說的?”

鼠標咬了咬牙,最後鼓足勇氣對著許平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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