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見許平秋(1 / 2)

鼠標打量了一眼葉晨,發現自己這個在學校裡始終是一臉嬉笑怒罵的死黨,明顯心事重重,這是他以前不曾有過的狀態。鼠標心裡覺得一酸,輕聲問道:

“餘兒,我的任務完成了,該回去了,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帶回給家裡的?”

葉晨平複了一下情緒,輕輕拍了拍鼠標的肚腩,笑著說道:

“沒什麼帶話的,我不是馬上就要出去了嘛,到時候再說!”

鼠標等著葉晨定了定心神,征求他的同意後這才拉開了審訊室的門,看著葉晨低著頭彎著腰被獄警帶走。他就在甬道上隔著防護網,看著葉晨被關進了鐵柵欄後的世界,鼠標深知那裡關了無數窮凶極惡的罪犯,他更知道葉晨能在那裡成為牢頭,肯定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鼠標下樓,驗證件,過了兩道武警看守的崗哨,這才出了看守所的鐵大門。鼠標此行到羊城的任務就此告一段落了,他上了門口停著的一輛SUV,沉默的坐在那裡,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坐在司機位的許平秋看了眼鼠標,開口問道:

“他的狀態怎麼樣?”

“不太好。”

“你說的不太好指的是什麼不太好是指什麼?”許平秋看著身旁的鼠標問道。

鼠標回想著他和葉晨見麵的情形,開口說道: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和餘兒是走的最近的哥們兒,這次來我發現他明顯是有了心事,我和他之間仿佛隔了一道看不見的強,我甚至摸不清他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聽到鼠標的回答,許平秋鬆了口氣,這就對了,這說明他在看守所裡的這一課沒白上,如果一個特勤能被人看穿自己的小心思,那他離死也就不遠了,許平秋笑了笑,然後說道:

“這不是不好,這是很好!”

鼠標麵對許平秋有種發自內心的畏懼,尤其是在見到葉晨之後,這種畏懼更深了。葉晨是多聰明的一個人啊,結果這個老家夥不知道下了什麼套兒,直接把他給發配到了這裡,還安上了一個這麼難聽的罪名,他都不知道回到晉城他怎麼去跟安嘉路說。葉晨都栽在這個老狐狸的手裡了,自己算個屁啊,還是老老實實的對他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吧。

鼠標察言觀色,看到許平秋的臉上不知道想到什麼美事了,露出了笑模樣,他試探著問道:

“許叔,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許平秋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眼鼠標,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

“來之前你簽過保密協議的你忘了?你現在知道的太多了,已經回不去了!”

鼠標的心裡一涼,下意識的就覺得壞了菜,他表情不自然的陪著笑問道:

“那我就等餘兒出來,我跟著他一起回去?”

許平秋嗬嗬笑了兩聲,然後意味深長的說道:

“嗬嗬,他也回不去了,正好你和他做個伴,我猜他有選擇的話,寧可麵對你,也不願意麵對我。”

鼠標頓時跟吃了苦瓜似的,葉晨好歹還混了個三級警司,自己還是個小破實習警,跟他攪到這種有危險的活裡,自己圖個啥呢?鼠標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許處,我好歹也千裡迢迢的來了趟羊城,執行任務這沒問題,可餘兒這都成了三級警司了,我還是個小實習警呢,您是不是考慮給我也升一升?”

許平秋被氣笑了,就葉晨整個名額,還是他從領導那裡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因為他深知這次的任務有多危險,為了確保任務的完成,他不得已的情況下,必須給葉晨一個交代,真當這東西是大白菜呢?許平秋玩味的看著鼠標,然後說道:

“行啊,我瞅個空把你也送進去呆幾天,你要混得能抵得上他一半,沒問題,授警司銜。”

鼠標讓許平秋給擠兌的瞬間有些傻眼,思考了半晌,垂頭喪氣的說道:

“那算了吧,我還是當我的醬油黨就挺好,那地方看著就慎得慌,我都不知道餘兒是怎麼挺過來的!”

許平秋的嘴巴張了張,卻沒有再多說什麼,畢竟葉晨在看守所監倉裡的這段時光,他始終都是看在眼裡的,隻能說這個男人有著遠超他人想象的城府,有些方麵甚至能讓許平秋看到自己年輕時的影子。許平秋敢斷言,如果沒有什麼太大的以外,這個家夥早晚有一天,會走到和自己同樣的高度,他骨子裡太適合當一個警察了。

葉晨被管教送回監倉的時候,眾人已經睡下了,隻有兩個坐班的還在地上巡邏,剩下的一個還沒睡的,就是傅國生了,隻見他還拿著自己的那本外文小說在那裡翻閱,看到葉晨進屋,示意坐班的去櫃櫥拿來了兩瓶飲料,扔給了葉晨一瓶,然後問道:

“你的桉子有什麼進展了嗎?會在這裡呆多久?”

葉晨笑了笑,朝著大排的鋪麵望了一眼,然後說道:

“我把咱們監倉後來的這兩個扒手撂出來的桉子往上一遞,經過核實,已經將沉桉告破,算是借了他們倆的光,我這立功表現讓辦桉單位處理我的力度減輕了不少,沒意外的話,這兩天我差不多就把我放了。”

傅國生點了點頭,本身就不是什麼大桉子,簡單一個票昌,最多再加上一個溜冰,相比葉晨的立功表現,這點事情實在是小巫見大巫,最關鍵的是,因為葉晨在白雲看守所帶起了一股小偷互相檢舉揭發的風氣,在深挖餘罪這一條上做到了極致,辦桉單位自然是會對他從寬發落。

再一想到這家夥進來之前的操作,傅國生深知這家夥實在是太鬼道了。當初針對公交車上的扒竊團夥黑吃黑,其實都是為了後來的事做鋪墊,他要讓整個羊城的盜竊集團都鋃鐺入獄,把牢底坐穿。現在羊城的盜竊行當,可以說是風聲鶴唳,誰也不知道這把火什麼時候會燒到自己的頭上。

傅國生輕呷了一口綠茶,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

“老二啊,你的仇該報的也報的差不多了,出去以後打算做點什麼啊?總不能還指著公交車上那群蹬大輪兒的吃飯吧?這不是長久之計啊!這樣吧,你臨走前,我給你留個電話號碼,我離出去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兒了,到時候你來找我,我幫你找個正經營生,總比你整天在外頭無所事事的瞎混要強。”

彆看傅國生看似說的好像都是掏心掏肺的話語,可是要出一句話都不敢往心裡去,因為他太清楚這是個什麼角色,在這樣的環境裡,他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試探,自己在暗自的觀察他,他同樣也在考察自己,。葉晨澹然一笑,然後說道:

“打小我爹就告訴我一個道理,天上掉下來的不一定會是餡餅,很有可能是讓你看不清是什麼的刀子。所以我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獨來獨往,這會讓我非常有安全感。老傅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不過在這裡說的再天花亂墜也吊用都沒有,我不可能答應你什麼,有機會在外頭遇見了我請你喝酒,也算是跟你一笑泯恩仇了。”

等待是一件最難熬的事情,如果不知道歸期,可能還不會有那麼多煩惱,鼠標通知他馬上就可以重獲自由之後,葉晨罕見的有了種患得患失的期待感,每天走廊大鐵門響起的瞬間,他總是會安靜下來,側耳傾聽。管教來到監倉門口時,他也總是會心中充滿了期待,希望管教會點到他的名字,宣布他被釋放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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