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希望的火花(2 / 2)

厚墩子感覺自己的氣血上湧,臉色有些陰沉,直接坐起了身,對著高俊玲沉聲說道:

“不是俊玲,你什麼意思?這是嫌棄我沒用了唄?既然這樣,我也不耽擱你,咱們趁早離吧!”

高俊玲慌了,這些年來厚墩子也沒怎麼跟她紅過臉,她趕忙一把抱住了厚墩子,帶著哭腔說道:

“墩子,我沒那個意思,你還不了解我嗎?有沒有孩子我根本不在乎,我隻想守著你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我隻是尋思著讓你去跟劉洪昌問問,就隻是問問,畢竟這種事情,我一個婦道人家沒法開口,能治固然好,就算是不能治,我也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厚墩子感受著懷裡妻子的溫度,感覺自己的肩膀線衣都濕了,他何嘗不明白高俊玲話裡的意思?剛才隻不過是借題發揮而已,這些年各種方子他用了不知道多少,早就給自己整絕望了,這個話題都已經成了他們兩口子之間的禁忌了。

許久之後,厚墩子長歎了一聲,用手輕拍著高俊玲的後背,然後柔聲說道:

“俊玲,彆哭了,我答應你去試試還不行嗎?明天我回礦上一趟,找老謝問問劉洪昌的聯係方式,然後找他喝頓酒,跟他好好談談!”

看到厚墩子答應了,而且沒再深究自己剛才的冒犯,高俊玲終於破涕為笑,隨即對著厚墩子說道:

“墩子,不用那麼麻煩,劉師傅前幾年在二食堂上班,就在我們單位對麵,我跟二食堂的師傅還算熟悉,直接就能找到他人,而且你還在礦上工作,肯定也不希望這些私密事傳到外人耳朵裡,跟我回一趟市裡吧!”

厚墩子仔細的想了想,發現是這麼個道理,自己的熟人都在礦上,這種事情讓越少的人知道就越好。厚墩子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早就聽你說過二食堂的菜炒的味道不錯,咱們就在那裡請他吃頓飯吧,具體的我跟他聊就好!”

六子找到葉晨,說對麵服裝廠的一個女工高俊玲要請他吃飯,剛開始還感到有些詫異,畢竟他們剛在老謝兒子的滿月宴上見過,隨即他想到了什麼,這兩口子恐怕是在老謝那裡聽到了什麼風聲,病急亂投醫了,葉晨想了想,隨即答應了這頓宴請。

對於厚墩子和高俊玲,葉晨沒有絲毫的惡感,反倒是對於原世界裡他們的離異而感到有些惋惜,畢竟這兩口子都是熱心腸的人,最後弄到分手隻能說是造化弄人。

不孕不育在當前這個年月絕對屬於是老大難,因為這個時代人們的生活水平普遍都不高,再加上信息方麵的缺失,所以留下終身遺憾的人不在少數,葉晨穿越到這個時代,就已經見過三個家庭因為這種事情而陷入痛苦的輪回,第一個自然是自己這具身體的親大哥劉運昌兩口子,再就是謝廣順一家,隻不過在自己的幫助下,這兩家都有了自己的小孩。

二食堂裡,葉晨準時來赴約,這地方也算是自己的主場,眾人一見有人是請葉晨吃飯,都把菜碼做的足足的,等到酒菜上了桌,厚墩子熱情的對著葉晨開始勸酒,幾杯酒下肚之後,葉晨笑著對厚墩子問道:

“你比我年長幾歲,咱們倆還打過那麼一次交道,再加上我跟俊玲姐也都不是外人,當年我在這裡上班的時候,她也經常來光顧,我就叫你聲墩子哥吧。今天把我找過來,哥你應該是有什麼事兒吧?能跟我說說嗎?”

厚墩子沉默了一下,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大口酒,咧了咧嘴,然後說道:

“話既然說到這兒了,兄弟我索性也不瞞你了,其實今天來找你,完全都是我媳婦的主意。我現在就是一廢人,當初俊玲她爸一直都不同意我們的婚事,嫌我家裡窮。

後來沒辦法,我們兩口子就跑出來過了,就在新婚當天,洞房花燭啊,我這剛關了燈,她爸帶著他哥一票親戚就過來了,二話不說,我這還光著屁股,就把我扔到河裡去了,隆冬臘月啊,反正等我從河裡爬出來的時候,我就成了一徹徹底底的廢物了。”

厚墩子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喪,一臉的生無可戀,看著他這副模樣,葉晨也感到有些頭疼,於是故意岔開話題問道:

“好家夥,那還不把家夥什兒給凍壞了啊?”

厚墩子慘笑了一聲,一仰脖往嘴裡灌了口酒,隻覺得酒裡都是苦澀的味道,然後說道:

“沒凍壞又有屁用?從那以後就再沒挺起來過!兄弟,其實這些話憋在我心裡很久了,可是我沒法對彆人說,今天也是借著這個引子,我跟你倒倒苦水。

我和俊玲分居八年,八年啊,我又何嘗不想陪在她的身邊?可是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她看我的眼神,那眼神裡麵隻有憐憫,她可憐我,可憐我是個廢人,可她又不忍心把我當成垃圾一樣給扔出去,嗬嗬嗬!”

葉晨坐在厚墩子的對麵,能夠感受到他的痛苦,這種事情對於一個男人的打擊有多大,葉晨非常的清楚,思考了片刻後,葉晨說道:

“墩子哥,如果我告訴你,其實你這不是身體上的疾病,而是一種心理上的創傷,你相信嗎?隆冬臘月跳進冰冷刺骨的河水裡遊泳的我不是沒見過,我的同學裡,就有從東北插隊回來的,他們那裡的人經常冬泳,這種因素造成不了你說的那種情況,除非是凍壞了。”

厚墩子直接愣住了,他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煙來,有些顫抖的給自己點上,深吸了一口。葉晨可以看出他的心裡很不平靜,片刻後,厚墩子對著葉晨問道:

“兄弟,這裡隻有咱們兩個,我可以跟你開誠布公的說實話,我絕對是沒凍壞,可我就是挺不起來,這是你說的心理上的疾病嗎?”

葉晨笑了,他給墩子倒上了酒,然後說道:

“沒錯,當時你因為受到劇烈的刺激和驚嚇,這才是一切的源頭,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你完全有康複的可能,我在北大選修的就是心理學,可以通過心理調節的方式,讓你恢複健康!”

厚墩子“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有些激動的看著葉晨,然後說道:

“兄弟,這種事情你可不能蒙我,我這些年試過各種民間的方子,可是都沒有什麼效果,心裡早就喪失信心了,你可不能給我希望,然後又把我推到無底的懸崖!”

葉晨自然是能夠理解厚墩子的將信將疑,他把厚墩子勸坐下後,這才接著說道:

“墩子哥,這樣吧,我跟你空口白話,你也許會覺得我在滿口跑火車,我跟北京那邊的醫院還算是熟,畢竟我哥和老謝他們兩口子的病都是在那裡治好的,等我放完暑假,我們兩口子回學校的時候,你跟我一起去一趟京城,我親自去醫院幫你聯係泌尿科的醫生,到時候你自己去問他們,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忽悠你了。”

葉晨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厚墩子的心裡自然是再沒了疑慮,這時候他的臉上也見到了笑容,甚至是讓服務員再上了兩瓶茅台,如果說剛才喝的就略感苦澀,現在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感覺這酒的味道美了不少……

高俊玲下了班之後,滿懷心事,她不知道厚墩子跟葉晨談的怎麼樣,如果這次再不成,她也就放下心頭的執念了。正在胡思亂想著,俊玲突然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高俊玲回頭一看,發現是二食堂的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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