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明修棧道(2 / 2)

葉晨和餘則成在西餐廳落座之後,點好了餐,借著留聲機傳來的悠揚音樂的掩護,葉晨小聲對餘則成吩咐道:

“則成啊,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去辦。”

“老師您說!”餘則成一臉的謙恭。

葉晨用羹匙輕輕的攪動著剛放入方糖的咖啡,然後低聲說道:

“天津有個大漢奸被咱們軍統給控製了,這個人叫穆連成,小鬼子在的時候,當過船商會的會長,給小鬼子運過糧食,在維持會也掛過名,可以說是富甲一方,鐵杆漢奸,是上頭堅決要查辦的。”

正所謂聞弦歌知雅意,餘則成作為一個老油條,自然是明白葉晨的意有所指,不過這種事不能說透,說話要留三分,以防被人抓到把柄。餘則成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維持著自己謙恭的態度,點了點頭,低聲說道:

“老師,明白了,我去跟他談!”

葉晨玩味的笑了笑,輕呷了一口咖啡,然後問道:

“你準備怎麼談啊?”

餘則成沉吟了片刻,然後對著葉晨說道:

“我給他明確了利害關係,他會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我肯定會讓他乖乖就範!”

葉晨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葉晨說道:

“這種事兒啊,要讓馬奎他們去做,我不放心,你去吧,注意啊,要做到無聲無息!”

餘則成嘿嘿一笑,對著葉晨說道:

“這您放心,連鬼都不會知道。”

葉晨仿佛被逗樂了,對著餘則成意有所指的說道:

“鬼知道其實不算什麼,人比鬼還鬼啊!”

這種敲竹杠的事情,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塊敲門磚,你如果辦了,那就說明咱們倆是一個陣營的,你是選擇站隊了,如若不然,那你跟馬奎和陸橋山這夥人就是一路貨色,自然也不值得我來拉攏。

而葉晨之所以會選擇在這種嘈雜的環境裡談事情,其實也是為了防止被竊聽,因為大家都是在軍統行事多年的老油條,對於竊聽這種手段,實在是不算陌生。

戴春風那邊正三令五申的強調要打擊蛀蟲,要是被彆有用心的人給拿著錄音帶舉報上去,那可就出了大樂子了,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這種地方是最適合談事的……

餘則成接到葉晨的命令後,第一時間去了穆宅,對著穆連成一通敲打,然後邂後了穆晚秋,在辦完事後,餘則成從穆宅離開,開著車在天津城裡轉悠了幾圈,在確定沒人跟著自己之後,開著車來到了位於NH區的懸濟藥店。

餘則成把車停在了老遠的地方,以防交通站因為自己的車子暴露,步行進了藥店。葉晨逼他把太太接到天津來,他沒有彆的辦法了,隻能是跟組織上聯係,看看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餘則成忙碌的時候,葉晨也沒閒著,他回到天津站,進到自己的辦公室後,利用專業的特工技能,小心翼翼的查找辦公室裡的竊聽器,沒想到最後還真被他給找到了幾個。

隻不過給葉晨裝竊聽器的家夥,手法實在是太潮了,照比葉晨曾經的搭檔顧雨菲,那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顧雨菲才是裝這個的行家,畢竟她可是魏大銘的外甥女,魏大銘是軍統最出類拔萃的電訊專家,顧雨菲可謂是得到了他的真傳。

而葉晨跟顧雨菲夫妻一場,彼此經過傾囊相授,都得到了自己最需要的東西,葉晨對於竊聽器這種小玩意兒,自然是不在話下。隻見他拿出了橡皮膏,將找出來的竊聽器,一一貼上,這樣能夠有效的防止自己和彆人的談話,不被彆有用心的人錄音存證。

餘則成剛開車回到天津站,就有手下人彙報給了葉晨的秘書,餘則成前腳剛進辦公室,洪秘書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告訴他站長有請。

餘則成來到了葉晨的辦公室,將敲打穆連成的結果跟葉晨學了一遍,葉晨哂笑了一聲,知道這家夥在跟自己抖機靈。

不過好歹這也算是自己的同誌,而且他在軍統內部沒有靠山,在天津站這一畝三分地,他肯定是有求於自己,既然如此,葉晨也就沒跟他太過計較,而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則成啊,我為什麼會派你去啊?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他捐大樓捐醫院,那是捐給正府的,隻要認定他是漢奸,還用他捐嗎?直接就沒收充公了。”

餘則成這個時候還在裝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著葉晨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穆連成這個老家夥跟我耍滑頭。站長,乾脆我都給他沒收了算了!”

葉晨被氣樂了,不過在心裡也暗讚這個家夥的聰明,這種事情是拎不上台麵的,餘則成之所以會這麼做,是想看看葉晨會不會把自己的意圖直接的暴露出來,他在試探自己。

如果葉晨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念,餘則成絕對會立馬敬而遠之,因為有戴春風這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在頭上懸著,葉晨還是無所顧忌的,明目張膽的表現出自己的貪婪,那絕對是會連累到自己的。

葉晨笑了笑,然後對著餘則成說道:

“則成啊,辦事情需要把腦子轉一轉,不能隻從一個角度看問題。溫世珍送給汪精衛多件明代家具,這都哪兒來的啊?”

餘則成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眼前一亮,對著葉晨說道:

“穆連成收藏的!站長我明白了!”

葉晨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向餘則成,然後說道:

“那些珍貴的文物,應該由合適的人來收藏,那個奸商他懂什麼啊?”

葉晨目送餘則成出了辦公室,長舒了口氣。其實他之所以會授意餘則成去敲穆連成的竹杠,完全是為了配合我黨的行動,穆連成根本就不是什麼所謂的漢奸。

當初葉晨跟“峽公”會麵的時候,就用試探的口氣,詢問過上麵對於穆連成的態度,結果“峽公”的含湖其辭,讓葉晨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說的通了。

穆連成就是在君調期間,借助鄧銘將軍的暗中幫助,從天津站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他真要是漢奸的話,我黨又怎麼會幫他逃過軍統的揩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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