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風起兮(1 / 2)

其實餘則成對於馬奎來找自己的目的,是心知肚明,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馬奎心裡要說不慌,那才是假的,因為這是可以悔他前程的事情,要不然他也不會一大早就來到自己家裡,貌似“好心”的來給自己提醒,他才沒有那個閒工夫呢。

餘則成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南京看到馬奎的那一次,他突然開口問道: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當初去南京暗殺呂宗方,就是毛主任的差事吧?”

馬奎用手指輕點了兩下餘則成,又拿出了平時那副裝B犯的做派,對餘則成說道:

“你知道也好,不得不說,聰明人就是聰明!”

餘則成的眼神裡閃過了一絲厲色,呂宗方當著自己的麵,被馬奎刺殺,一直都是他心裡的痛,因為呂宗方跟他是亦師亦友的關係,甚至是他走上紅色道路的引路人。餘則成雖然心裡恨這個人恨得要死,可是表麵上卻是做出了一副憨笑的樣子,隱藏自己的情緒,是他這個軍統出身的戰略特情的基本功。

這時就見馬奎用略帶威脅的語氣,對著憨笑的餘則成開口說道:

“站長快回來了,則成,有些話最好還是先不要說!”

餘則成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試探著問道:

“昨天晚上的事兒啊?”

馬奎微微頷首,餘則成做出一副懂事的樣子,說道:

“放心,我明白!”

……………………………………

因為我黨從北平來到天津送電台的那個假扮皮貨商的同誌暴露,馬奎一直派手下人跟蹤他跟蹤到了北平,跟蹤的特務把自己暴露了,遭遇我地情同誌的激烈反抗,結果在抓捕的過程中動了槍,鬨得人儘皆知。

馬奎這邊在得知這一情況後,唯恐天津這邊的交通站收到消息撤退,立刻對懸濟藥店和他對麵的四毛五金鋪實施了抓捕,因為事發突然,秋掌櫃被捕了。

馬奎在對藥店夥計那三兒的審訊中,得知了秋掌櫃一係列異樣的舉動,在得知秋掌櫃命令夥計掛出清倉的牌子後,馬奎直接意識到這很可能是秋掌櫃在對自己的同夥發出交通站關閉的信號。

馬奎來到了牌子旁,隨手翻了翻,發現除了一個清倉的牌子外,還有一張寫著“收虎骨”,馬奎找出收虎骨的牌子,遞給了手下的特務,然後說道:

“把這個給我掛出去!”

馬奎特意留下了特務,繼續在懸濟藥店裡釣魚,他知道天津隱藏著一個代號“峨眉峰”的紅黨,當初軍調駐地隱藏特務的情報,就是這個“峨眉峰”泄露的,最後還連累自己背了黑鍋,他嚴重懷疑這個“峨眉峰”是天津站的人。

下晚回家,餘則成吃過晚飯之後,一個人躺在床上休息,他回憶起了昨晚在辦公室裡,看到的那份甄彆自己的文件,上麵出現了很重要的信息,有一個代號“佛龕”的特務,曾經在延安見過左藍。

餘則成正在那裡胡思亂想著站長回來,自己應該怎麼把這件事給圓過去的時候,突然家裡的電話鈴聲響起,餘則成接起來後,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陸橋山的聲音:

“餘主任,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額,您太太出事兒了!”

餘則成的腦子“嗡”的一下,一個特情的敏感,讓他瞬間想到的不是彆的,就是馬奎,因為今天自己送翠萍離開的時候,馬奎來的時機實在是太巧了,而且他知道翠萍是通過北窪長途汽車站返程的,非常容易做些手腳。

餘則成換好了衣服,第一時間來到了站裡,直奔情報處陸橋山的辦公室。此時陸橋山的辦公室裡,除了陸橋山以外,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餘則成認識,是站裡的特務,餘則成聲音低沉的對著陸橋山問道:

“陸處長,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陸橋山看到餘則成後,第一時間對他勸慰道:

“餘主任彆著急啊,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你太太做長途公司的車,下午在永定河灘,遭綁匪劫了,現在下落不明!”

餘則成本能的感覺到這件事情非常的蹊蹺,隻見他神色凝重的對著陸橋山問道:

“劫了?”

陸橋山自然是看出了餘則成的不安,換了誰遇到這種事情,都隻會是心亂如麻,陸橋山急忙安慰道:

“餘主任,彆著急,我已經通知了保定組,他們現在正在往那邊兒趕。清風店的駐軍也在幫著尋找呢,這可是最近的駐軍了!”

餘則成這才注意到陸橋山身邊站著的兩人,開口問道:

“陸處長,你們是怎麼知道消息的?”

這時就見陸橋山身旁一個穿著大褂的男人,對著餘則成說道:

“餘主任,我是長途公司的經理,開車的司機被他們放回來了,跟我說半路上遇見土匪,每人一杆槍霸外口音,人和財物都被弄到山裡去了!”

餘則成一臉的愁容,沉吟了片刻後,才開口說道:

“我今晚就在辦公室等著吧,有什麼情況趕快告訴我。”

陸橋山看著平日裡穿著板正的餘則成,趕來的時候興許是因為走的急,連前襟的衣服扣子都沒顧得上係,而且離去的時候腰杆也明顯彎了下來,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也不禁歎了口氣。

餘則成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越尋思就越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隱隱中他總是感覺這件事情跟馬奎脫不了乾係,沒準兒就是他一手策劃的。

這兩天在站裡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佛龕在延安對他進行的調查,翠萍失蹤,這麼大的事情都是急需向上級彙報的,想到這兒,餘則成絕對溝通自己的上線秋掌櫃,把情況立刻反應上去。

餘則成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剛從辦公室裡出來,來到樓梯口正要下樓,就聽到樓下傳來了喧嘩聲,而且聲音他聽著非常耳熟。餘則成順著樓梯朝下麵看去,發現行動隊的特務,正押著秋掌櫃從外麵走進來。

餘則成大驚失色,這是懸濟藥店這個交通站被人給查抄了,不用問,這肯定是馬奎的手筆,這個王八蛋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餘則成看了眼自己腕上的手表,回到了辦公室,思索了片刻,給陸橋山撥去了電話,接著打聽翠萍消息的引子,提出讓馬奎幫忙在軍隊找找人。

餘則成深知陸橋山和馬奎的不和,之所以這麼說,肯定會從陸橋山的口中套出一些話來。果不其然,陸橋山的話裡透著一股子酸意,將馬奎下午的時候端了紅黨一個地下交通站的情況告知,據說還動了槍。

掛斷了電話之後,壓抑的氛圍讓餘則成感覺有些透不過氣來,一種下雨前的低氣壓仿佛在他頭上籠罩,他解開了襯衣的領口,深呼吸了幾下,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亂,必須沉住氣,現在這種情況,他什麼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等待,因為眼下做多錯多,一旦自己露出了什麼破綻,被馬奎抓住了,那就天崩地裂了。

葉晨這邊剛回到天津站,就得知了秋掌櫃被捕的消息,他長歎了口氣,人力有時窮,這些日子以來,他身邊的瑣事實在是太多,一樁接著一樁,讓他根本無暇去處理秋掌櫃的事情。

再加上馬奎這邊懷疑他是出賣情報的罪魁禍首,一直在對自己小心提防,所以這導致秋掌櫃被捕的曆史軌跡沒有任何的改變。

天津站的會議室裡,幾位大員坐在那裡正在開會,陸橋山向葉晨告知了翠萍被劫匪綁架的事情,葉晨安慰了餘則成幾句,因為他知道翠萍沒事,隻是虛驚一場。

正在這時,馬奎從外麵進來,見過葉晨之後,將逮捕秋掌櫃的事情進行了彙報。葉晨對著馬奎問道:

“那你審出什麼結果來了?”

馬奎的臉上寫滿了得意,對著葉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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