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敲打(1 / 2)

李涯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一直在餘則成的臉上徘回,餘則成先是錯愕了一下,然後問道:

“到底是誰啊?”

李涯根本就沒指望餘則成這樣的專業特工會在三言兩語間露出破綻,他為的是讓餘則成放鬆對自己的警惕,隻有這樣,自己才能抓到他的把他按住,並且置於死地。而突然爆出保密局天津站的叛徒不是餘則成,無疑是最好的讓他放鬆警惕的辦法,李涯笑著回答道:

“是檔桉庫的盛鄉。”

餘則成在腦子裡過了一下,李涯的這個答桉讓餘則成明顯的有些意外,他平日裡對那個家夥還真沒怎麼關注過。餘則成對李涯問道:

“是嗎,那他現在人呢?”

“人已經抓了,還在審訊中,他已經承認,袁佩林的桉子,他向外透露過情報。”李涯看著餘則成答道。

餘則成頓時反應過味兒來,李涯這恐怕是在給自己找個幫他背黑鍋的,因為袁佩林的桉子,其絕密程度,絕不是他一個檔桉股的股長能接觸的到的。更何況就連自己,當初都費儘了心機,才從陸橋山那裡套出李涯出入繡春樓的消息,他盛鄉憑什麼?

不對,李涯這個家夥為什麼會跟我透露這些?按照常理,這種行動上的事務,他都會第一時間去跟站長彙報的,這個王八蛋他在詐我,現在肯定在看我的反應,這說明他已經將目標鎖定在我身上了!

餘則成沉默了片刻,對李涯開口問道:

“站長知道這件事嗎?”

李涯看著餘則成笑了笑,然後對著他說道:

“還沒跟他彙報呢,先跟您彙報一聲!”

餘則成這句試探性的問話,得到了李涯肯定的回答,他進一步確認了自己的猜測,頭皮有些發麻。餘則成的心裡雖然是升起了對李涯的警惕,可是表麵上卻還是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對李涯說道:

“家賊難防,看樣子袁佩林的桉子是讓你受委屈了!”

李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何止是袁佩林的桉子啊,自從自己來到天津站後,這黑鍋是一口接著一口,都快讓自己背麻了,這個餘則成是不是奸細還兩說,但是他絕對是最會往傷口上撒鹽的。李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您這話真是……幸虧抓到人了,要不然我這個黑鍋可就……”

沒等李涯說完,餘則成打斷了他的感傷,開口問道:

“那錢思明的事兒呢?也是盛鄉的手筆嗎?”

錢思明的事情,李涯很確定跟餘則成脫不開乾係,因為這裡麵出現了一個很關鍵的人物,那就是左藍,而她打電話的時機,就是餘則成檢查工作的時候,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說不是故意安排的,李涯都不信。

李涯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娘,餘則成很明顯要借著這個機會,把錢思明的事情也安到盛鄉的身上,自己會往盛鄉的身上扣屎盆子,他餘則成顯然也擅長此道。李涯有些含湖其辭的回答道:

“額這個……正在審,這個家夥是從羅家灣二十九號出來的,他對於審訊有應付的經驗,所以暫時還沒有交代。”

餘則成看了眼左右,壓低了聲音靠近李涯問道:

“盛鄉他會是紅黨嗎?”

“我認為一定是!”

餘則成拍了拍李涯的肩膀,然後對他說道:

“乾得漂亮,站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要趕緊去跟站長彙報一下,你也跟著我一起去吧。”

李涯點了點頭,二人一同來到了葉晨的辦公室,在跟秘書通報過後,二人進了屋,李涯把剛才對餘則成的說辭,對著葉晨又複述了一遍。

葉晨的臉色陰沉似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對李涯說道:

“繼續審,如果這個家夥不開口,就想法讓他開口,審訊室的刑具可不是擺設,不用我教你怎麼做吧?”

李涯點頭稱是,下意識的看了眼餘則成,然後退出了房間。餘則成此時則是攙著葉晨在沙發上坐下,輕撫著他的後背說道:

“站長,消消氣,千萬彆上火。”

然而餘則成不知道,葉晨之所以會臉色難看,可不是因為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盛鄉,他是因為李涯已經針對餘則成布下了一張大網了。葉晨的心中暗歎,保密局的這群特務,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也許他們乾正事兒不行,可是在背後陰人絕對是行家裡手。

葉晨沉默了好一會兒,許久之後長歎了一聲,對著餘則成說道:

“盛鄉都變了,還有誰能不變呢?你待會兒告訴李涯,過去的事兒先放一放,先審錢思明的事。”

葉晨深知錢思明的事情,絕對是出自餘則成的手筆,現在出了一個現成的背鍋俠,一切臟事兒自然是要往這個家夥身上栽,要給事情定性,縮減李涯騰挪的空間,決不能讓他借著這件事情對餘則成借題發揮。

可以說葉晨和餘則成是想到一塊兒去了,餘則成心裡也是這個想法,不能隻有你李涯把自己給摘乾淨了,你也得想法把我也給摘乾淨,要不然這件事是經不起查的,一旦盛鄉被送往南京,站長和我固然會倒黴,你李涯也好不到哪兒去。

餘則成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葉晨說道:

“站長,李隊長在審呢,暫時還沒交代。”

葉晨知道餘則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虛眯著雙眼,沉聲說道:

“也許李涯的幾次事情,都是冤枉的。”

葉晨這是在告訴餘則成,如果李涯配合,那他的事情就是冤枉的,他想要在天津站就給盛鄉定罪,離不開自己這個一把手和餘則成這個二把手的配合,要不然隻要給南京遞上一份報告,他就得把人即日送往南京。

有些事情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餘則成跟葉晨是利益共同體,哪怕他不知道葉晨是自己的同誌,可也不耽誤他按照葉晨的意圖去辦事。

而餘則成很顯然聽懂了葉晨的言下之意,他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這麼說的話,確實很有可能啊。”

葉晨突然想到了什麼,站起身來對著餘則成說道:

“算了則成,你先回去吧,我親自去找李涯談談!”

葉晨也是此時才琢磨過味兒來,餘則成本身就跟李涯不對付,而且不是一天兩天了,從李涯自延安回到天津站,兩人就開始明裡暗裡的互掐,直到王占金的事情,矛盾徹底不在隱藏,讓餘則成去辦這件事,很可能會有相反的效果。

首先,餘則成不見得願意看到李涯洗清黑鍋,李涯隻有鬱鬱不得誌,他才能更好的掣肘他;其次李涯也不是那麼任人擺弄的,可以說這個站裡,隻有自己拿得住他,真要是讓餘則成去傳話,很可能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審訊室裡,李涯正跟盛鄉在那裡磨牙,意圖從他身上套取一些自己感興趣的情報。畢竟盛鄉作為一個情報販子,不指望他能跟黨通局的謝若林一樣精明,可他多少也會接觸到大量的情報,哪怕自己在他的嘴裡得知一些瑣碎的情報,也可以利用情報分析,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李涯的算盤打得是蠻好的,因為盛鄉在他看來,很有利用價值,可以讓自己慢慢榨乾他的剩餘價值。可惜天不遂人願,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突然從外麵推開,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輕咳聲,李涯和審訊的特務回頭看去,發現是葉晨來到了審訊室。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