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葉晨的步步緊逼,牛大力急出了一腦門汗,他賊眉鼠眼的打量了一眼周圍,平時相處的還算不錯的鄰居,此時也都冷眼看著自己,尤其是那些大媽,眼神裡明顯都帶著蔑視,像是鎖定了自己一般。
牛大力的嘴裡有些發苦,他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偷雞摸狗,才剛把雞給炫肚裡,就響了。現在推脫肯定是無效了,尤其是葉晨和汪新還是警察,自己要是再繼續墨跡,沒準兒就真被他倆給帶到派出所去了。
可是真要是把他們給帶到烤雞的野地,貌似也不行。牛大力選擇烤雞地點的時候,怕風吹引發山火,特意選了處靠近河邊的矮山,雖說是矮山,可距離
真要是讓他們確認是自己偷的,牛大力害怕這群老鄰居火氣上湧,再一腳給自己踹下去,到時候不說摔死,指定也得落下個殘疾。思前想後,牛大力眼珠子亂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對葉晨說道:
“晨哥,汪新,咱們能單獨聊聊嗎?”
葉晨點了點頭,拍了拍牛大力的肩膀,然後對著汪新說道:
“明白了,汪新,回家把銬子取出來,牛大力想跟咱倆去所裡嘮嘮,都是老鄰居,咱們得給他這個麵子。”
牛大力這邊都快哭了,汪新看出牛大力有鬆口的跡象,於是葉晨這邊唱紅臉,他唱白臉的說道:
“大力,趕緊說吧,要不然去了所裡,這性質可就變了,一旦在所裡真的確認吳嬸兒的雞是你偷的,直接就可以用《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對你進行為期一到三年的勞教,我這可不是在嚇你!”
牛大力嚇的腿都軟了,他有次上班的時候,曾經見到過勞教所的在大街上挖排水管道,因為是大冬天,土被凍住了,這些人用手腕子粗的大號釺子,掄著二十四磅重的大錘,玩了命的破凍方,這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自己雖然是個司爐工,每天隻管著往爐子裡上煤,可是在勞動量上,跟被老焦的那些人比起來,都不夠給人家提鞋的,
最關鍵的是,自己的勞動是有報酬的,每個月還能領到各種發的票證,想吃點啥就能吃點啥,可真要是到了那裡,天天就隻能是窩窩頭就鹹菜了。
而且哪怕是勞教期滿,到時候自己能不能回到原單位都在兩說,這份鐵飯碗的工作,恐怕就會丟掉了,這才是最要命的。
想到這裡,牛大力有了決定,他掄起了大巴掌,照著自己的臉“啪”的一下就掄了過去,然後哭唧尿腚的說道:
“我錯了,吳嫂,我不是人,月底了,我兜裡的錢花光了,又饞肉了,所以把“蛋王”給偷走烤著吃了,吳嫂你罵我吧!”
牛大力的話音剛落,葉晨一個大比兜就掄了過去,打得牛大力一趔趄,然後說道:
“狗雜碎,這時候還不忘占便宜,我和汪新都叫吳嬸,你叫吳嫂,你是啥意思?變相占我倆便宜呢?成天老吳大哥長,老吳大哥短的,你就是這麼對你大哥的?偷人家下蛋的老母雞,你是咋想的?你也配叫個人?”
葉晨雖然打了牛大力,可是心裡還是很佩服這家夥腦子轉的快的,如果他不是自扇自己嘴巴子,吳嬸這會兒肯定劈頭蓋臉的就撓過去了,東北女人的彪悍可不是說說的。
“蛋王”本身就是吳嬸當成是孩子來疼的,結果卻進了牛大力這個盲流子的腹中,這會兒要是還咬死不承認,一旦真要是確認是他偷的,不光老吳和吳嬸兒,光是院子裡的這群人,就夠他喝一壺的。
牛大力撇了眼葉晨,眼裡閃過一絲怨毒,不過他知道以自己的能耐還奈何不了葉晨,所以隻能是垂下腦袋,隱藏自己的情緒。
葉晨嘴角微微上翹,閃過一絲嘲諷,然後對著身後的吳長貴和他媳婦兒問道:
“吳叔,吳嬸兒,你們看看今天這事兒打算怎麼處理?”
吳嬸兒此時恨牛大力恨到不行,她對著葉晨說道:
“葉晨,把這小癟犢子送去教養,我養隻雞容易嗎?每天早晚都當祖宗似的伺候著,上次老吳病了,我都沒說舍得把“蛋王”給燉了,結果他可倒好,直接就給我造了,我家“蛋王”一天最少一個,一般都是兩個兩個的下蛋呢!”
作為一家之主的吳長貴拽了把自己媳婦兒,然後說道:
“你少說兩句,咋滴?你把牛大力送進去“蛋王”就能回來了?葉晨,我看要不然這樣吧,好歹大家也都是這麼多年的鄰居了,我也不難為他,讓他開資後給我家買一隻跟“蛋王”一樣大的老母雞還回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葉晨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看向了牛大力,然後說道:
“牛大力,你聽到了沒?該怎麼做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牛大力打蛇隨棍上,對著吳長貴和他媳婦說道:
“叔,嬸兒,等我開資了,一定買隻足斤足兩的老母雞還上的!”
吳長貴和他媳婦兒,被牛大力諂媚的樣子,給膈應到了不行。直接拎著凳子轉身回去了。至於其他的鄰居,看到沒熱鬨可看了,也都紛紛朝著家裡走去。蔡嬸兒對著兒子說道:
“小年,你以後給我離牛大力遠點兒,省得沾染上偷雞摸狗的臭毛病,要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被他給坑了,還有啊,以後家裡沒人的時候,記得把門給鎖上,省得有賊惦記著!”
葉晨撇了眼臊眉耷眼的牛大力,哂笑了一聲,也回去自己屋了,隻有汪新還站在原地,恨鐵不成鋼的對著牛大力說道: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以後自己好自為之吧!”
生活還要繼續,幾天休班結束後,大院兒裡的這些人再次走上了自己的工作崗位。火車頭裡,牛大力殷勤的給蔡大年和吳長貴的杯子裡續著水,叔長叔短的叫個不停。
吳長貴一邊幫蔡大年看著路況和指示燈,一邊對著牛大力說道:
“大力,咱們在一起工作好幾年了,用不著這樣。你的那點小心思我都了解,那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我以後也不會再提,拉倒了,你也不用太往心裡去了。”
一旁的蔡大年看著吳長貴笑了,他們在一起搭夥工作多年,對於吳長貴的性子他也是了解的,對於他原諒牛大力,蔡大年心裡早有預料,因為這符合他的性格。
牛大力這時長舒了一口氣,他還真就怕吳長貴揪著他偷雞這件事兒不放,作為這趟列車上的老人,他要是想收拾自己,使個絆子啥的,那簡直是太輕鬆了,牛大力對著吳長貴一頓點頭哈腰,然後說道:
“謝謝你,吳哥!”
吳長貴的眉毛一挑,歪著腦袋看向牛大力然後說道:
“這陣子不是一直叫叔來著嗎?我這原諒你了咋還給我降了輩分了?不帶你這樣的啊!”
牛大力訕訕的笑著,這時候又聽吳長貴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跟你講啊牛大力,你知道這件事兒你錯哪兒了嗎?我早就想吃那隻“蛋王”了,你偷出去烤著吃的時候,應該給我留一口。”
蔡大年在一旁被逗的哈哈大笑,一旁的牛大力訕訕笑了笑,看了眼鍋爐的氣壓表,繼續掄著大鐵鍬上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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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國的鬆花江流域乃至整個東北地區,冬捕是流傳久遠的重要農業生產活動,不但聲勢浩大,而且熱鬨非凡。在正常情況下,漁民捕魚通常是在天氣較好、氣溫相對高的季節進行捕魚,這樣有利於撒網和作業。但在鬆花江流域乃至整個東北地區,卻逆其道而行之,漁民往往會在冬季三九寒天進行捕魚作業,這是為什麼呢?
首先,冬季捕的魚吃起來更香。喜歡吃魚的人都有切身體會,冬季捕撈的魚吃起來更香,這是因為,進入冬季後,一旦魚生存的水溫環境低於4c時,魚就會進入半休眠狀態,不但進食量少,而且形成代謝也處於一年中最低的水平,魚消化道內留存的醃臢物質也比其它季節更少,因此,魚的腥味就會輕很多。另外,魚群在冬眠之前,會吃大量食物囤積脂肪供冬眠時消耗,所以,冬季捕的魚肉質鮮美。
其次,冬季天氣寒冷有利於魚的貯藏。在通常情況下,冬捕上來的魚數量特彆大,一網就是十幾萬斤甚至幾十萬斤,這麼大數量的魚如果沒有專門的冷庫設施,是沒有辦法進行儲存的。
但是在冬天三九寒天,東北地區的氣溫會下降到零下十幾攝氏度甚至更低,室外就成了天然大冰箱,隨便找個地就可以存放,魚的儲存和運輸也就方便了許多,想吃的時候拿到室內等化了就可以燉,簡直不要太舒坦。
一望無際的臥龍湖冰麵上,伴隨著“魚把頭”的陣陣號子聲,一大網活蹦亂跳的大魚從冰水裡被撈出,躍動翻騰。臥龍湖冬捕”早在遼金時期就被譽為一大奇觀,古法捕魚主要包括進湖、鑿冰、下網、拉網、收魚等幾個步驟,網拉到一定程度,魚就紛紛躍上冰麵,這就是所謂的“冰湖騰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