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懲前毖後(1 / 2)

汪新回去了紅陽,至於葉晨,則是繼續跟著師父馬魁在K349寧哈線工作。時間轉瞬即逝,來到了年底,這天葉晨和師弟小胡,還是按照老規矩,分彆從兩邊的車廂,朝著中間車廂進行巡視。

葉晨巡視到一截硬座車廂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喧嘩,隨即就看到車上的乘客朝著四周拚命散去,有個穿著普通的男子,脖子上挎著個軍挎,手裡拿著把菜刀,正在四處揮舞,嘴裡還不停的大聲叫囂著“有鬼”,精神狀態明顯就不正常。

葉晨暗歎了一口氣,這也就是在當下的年月,火車站對坐火車的乘客檢查不像後世那麼嚴格,要不然像菜刀一類的管製刀具,是根本不可能讓乘客帶上火車的。

而且葉晨瞅著男子的精神狀態有些眼熟,上車的時候沒事兒,突然就變成這種致幻的狀態,跟他在公安係統工作時,抓捕的那些癮君子非常相像,這明顯就是磕藥磕大了,產生致幻效果了,這種人最危險。

師弟小胡在勸慰著持刀男子放下菜刀,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誰知道男子突然就發了狂,直接從座位上跳了下來,衝著小胡拿著菜刀就衝了過去。

小胡作為一名新加入公安戰線的鐵警,哪見過這場麵,嚇得撒腿就跑。真正麵臨危險時,是人都會感到恐慌,畢竟生命隻有一條,沒人會希望自己英年早逝。

持刀男子剛要衝進下一節車廂,卻見廁所對麵盥洗池的位置,突然伸出了一隻手,一把鉗住了持刀男子拿著菜刀的右手,來人正是師父馬魁,他直接上前與持刀男子對峙。

換了正常人,被馬魁抓住手腕,隻是輕輕一擰,一般就會鬆手了。可持刀男子此時明顯已經不是正常人了,馬魁一時之間竟然沒把他治服,兩人扭打在一起,都在拚命的爭奪著那把菜刀。

葉晨這時已經來到了持刀男子的身後,一記手刀直接劈砍在持刀男子的頸動脈上,持刀男子因為腦供血不足,身子這才軟了下來,倒在了地上,馬魁順勢奪下了男子手裡的菜刀。

馬魁這時也忙活的一腦門汗,小胡趕忙湊過來,從腰間掏出了手銬,戴在了男子的手腕,將其拷住。師徒三人將男子押解到餐車的路上,葉晨湊到馬魁跟前,小聲對他說道:

“師父,我感覺這男的有些不大對勁兒!”

馬魁翻了個白眼兒,斜睨了一眼葉晨,然後說道:

“廢話,這都大庭廣眾之下,持刀傷人了,要是對勁兒才有鬼呢!”

葉晨輕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對著馬魁說道:

“師父,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在鄉下插隊那會兒,村裡有賴漢在山上發現了應訴苗,這家夥居然還懂得怎麼提煉,後來有人發現他吸食時,就是這種狀態,人好像處在幻覺中,做出有悖於常人的舉動。”

馬魁的眼神一凝,表情變得相當嚴肅,他對著葉晨說道:

“你要是不提起,我還真就沒想起這茬兒來,應訴這東西,我得有小十年沒見過了,回頭應該仔細查查這個家夥!”

火車到了哈城,經過一係列檢修後,開始往回返城。返回寧陽的時候,葉晨和馬魁師徒倆在車上看到了一個熟人,葉晨輕輕的拍了下師父,然後說道:

“師父,這不是車上談對象的那兩口子嗎?”

馬魁點了點頭,神色變得有些複雜,他對著葉晨輕聲說道:

“我看這家夥的狀態有些不大對,這趟車上多注意點他。”

葉晨微微頷首,他自然清楚這男的情況不大對,從他的肢體語言和微表情,都能判斷出這家夥心裡藏著事兒,而且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葉晨熟知劇情,早就認出了這對年輕戀人,這男的叫做盧學林,至於跟他談對象的那女的,名叫白玉霞。是一對相戀多年的未婚男女。而且他倆都是知識分子,搞科研的那種,在這個時代,屬於國家的稀缺人才,跟人世間裡的呂川類似。

二人也想早點結婚,奈何分居兩地,盧學林在哈城工作,白玉霞在海河工作。一個月隻能見上一麵,還是以看望盧學林住在寧陽的母親為由,二人各自從工作地出發,看了盧母再一起返回來。

但長此以往,年歲漸長,白玉霞有些熬不住了。盧學林便應付道:“如果你熬不住,那就調到哈城來吧。”白玉霞很是不滿,當年交往之時,盧學林說過會想辦法調到海河來。

於是,一個因為馬上要提乾,拒絕調去海河;一個因為科研項目正處在攻堅階段,拒絕調去哈城。說白了,兩個人都不願意為了對方放棄自己的大好前途。

問題出現了,就需得兩個人一起麵對,積極去想辦法,主動去溝通。哪怕最後必須有一個人做出犧牲,也當是為愛籌謀,心甘情願。可這一對倒好,完全消極對待。

盧學林采取的辦法就是一個“拖”字訣,就像當初相親時,他承諾會把工作調到河海去,想著等二人相處時間長了,感情深了,再來勸服白玉霞妥協。所以,這次他又以同樣的方式安撫白玉霞:

“那就再熬兩年,可能過兩年就有辦法了。”

盧學林這言外之意,就是看他倆誰能熬得住。顯而易見,女的是熬不過男的。在那個年代,女人年齡大了還不結婚生子,就會被親戚朋友、鄰裡鄉親的各種閒言碎語包裹,壓迫。鐵路家屬院的沈秀萍大夫,就是最好的例子,哪怕她工作優秀,身上也一直都伴著閒言碎語。

白玉霞急得直掉眼淚:“我熬不下去了,我都這個歲數了,再不結婚生孩子就晚了。”

可盧學林不僅不體諒白玉霞的難處,反倒道德綁架她,說她是拿結婚生孩子的事來逼迫他。從這裡就可以看到,盧學林雖是個工程師,卻是個自私男,既要又要,隻想索取對方,自己卻不願意付出。

如果遇到盧學林這樣的男人,一定要快刀斬亂麻,及時從這段看不到結果的感情裡抽離出來。如果猶猶豫豫,甚至還抱有幻想,換來的可能是不能承受的後果。

葉晨和馬魁常年跑寧哈線,早就已經好幾次遇到女方白玉霞,隻不過陪伴在她身邊的人已經不再是盧學林,而是另外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子,看得出來應該是白玉霞的同事,兩人舉止親密。從這裡就可以判斷的出,白玉霞已經承受不住盧學林的拖遝,打算斬斷這份感情。

火車開到海河的時候,葉晨和馬魁師徒倆巡視車廂的時候,倆人恰好見到了白玉霞和她新的戀人,這時不光是葉晨覺著不對勁啦,就連馬魁都能感覺得到,這趟列車恐怕是要發生什麼變故。

師徒三人巡視完車廂,回到餐車準備吃午飯。在餐車師父那裡,領到屬於自己的鋁飯盒,馬魁正要吃飯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盧學林,他靠在餐車的窗框,手裡拿著一副玉鐲,怔怔的發呆,旁邊還擺著一瓶牛欄山二鍋頭,這家夥直接就瓶吹,灌了一大口白酒。

馬魁神色一變,端著飯盒走到了盧學林麵前坐了下來,然後寒暄道:

“好久不見了,這次就你一個人嗎?”

盧學林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情,沒搭理馬魁,自顧自的將玉鐲用手帕包好,塞到了皮兜子裡,然後就要繼續灌酒。結果卻被馬魁給攔了下來,隻見馬魁輕聲勸道:

“小夥子,你這麼喝酒可不行,一會兒喝多了吐在車廂裡,人家要罰你款的!”

就在這時,火車的廣播大喇叭響起:

“旅客同誌們,列車即將到達寧陽火車站,請您整理好自己的隨身物品,準備下車。”

盧學林“蹭”的一下站起身來,身上帶著一股煞氣,拉開了餐車的車門,徑直朝著硬座車廂的位置走去。馬魁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對著葉晨使了個眼色,兩人跟隨著盧學林的腳步,想要看看他到底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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