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貴拍了下身旁的蔡大年,然後說道:
“你瞅瞅,要不說還得有文化呢,這一會兒的工夫,小葉居然想到了三個對策,真是老母豬帶凶罩,一套又一套的,換了你我和老陸,直接就抓瞎,不知道該咋辦好了。”
一旁的陸紅星讚許的點了點頭,隨即對著二人說道:
“行了,這邊沒事兒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葉晨笑著看向了正端著肉丸子的馬燕兒,然後說道:
“走吧,咱們也回去了,要不然爸媽那塊兒該等急了。”
自從父母親家見了麵,婚事確定了下來,私底下葉晨就改了口。當初的師父師娘,直接就進了一個檔次,變成了爸媽,在嘴甜這一塊,葉晨自認還沒輸過誰。最主要的,是馬燕一直都對姚玉玲有所防備,畢竟這是整個鐵路家屬院最標致的姑娘,為了寬馬燕兒的心,葉晨也要跟她自覺的保持距離。
馬燕點了點頭,轉身朝著門外走去,葉晨也隨在身後,這時就見姚玉玲回過神來,對著葉晨說道:
“謝謝你啊,葉晨!”
在原世界裡,最終是牛大力為了在姚玉玲麵前人前顯聖,直接投濕了抹布,端著燒著的油鍋就奔向了門外,最後手被灼燒的全是大泡,弄了個重度燒傷,還是沈大夫大過年的幫他看病上的藥。不過也享受到了姚玉玲貼心的照顧,屬於是痛並快樂著。
這個世界牛大力因為襲警未遂,被判了兩年的有期徒刑。算算日子,也該是刑滿釋放了,不過他並沒回到大院兒,聽到所裡的同事說,這家夥一出來,就拿著大照去了廣州、深圳那邊發展。
家家戶戶的年夜飯正式開吃了,家裡有小孩兒的,諸如馬健這樣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著桌上的肉菜,移不開目光,對於這年月的孩子來說,這一頓是一年之中吃的最好的時刻了,要不說怎麼叫過年呢。不像後世,基本上家家戶戶想吃啥就吃啥,每天都跟過年差不多。
不提馬魁一家和女婿葉晨在家裡吃的其樂融融,單說汪永革和汪新,此時爺倆也在家裡喝上了。伴著外麵傳來的鞭炮聲,汪新端起了酒杯,對著老爸說道:
“爸,今天是除夕,祝您身體健康,事業高升!”
汪永革欣慰的看著兒子,然後笑著說道:
“好,我也祝你工作順利!”
汪新喝了一大口酒,齜牙咧嘴的,然後對著老爸說道:
“你還是祝早點把我給調回來吧!”
汪永革笑著看了眼兒子,這小子去到紅陽,還是打小第一次離開自己的身邊,難免有思鄉的情緒。隻見他笑著說道:
“這麼想回來?那你在那邊就得好好表現,這邊呢得想法子讓你師父幫你說點好話。明兒一早彆忘了去給你師父拜年去。”
“放心吧,這還能忘?”
酒酣正盛,汪永革跟汪新閒話著家常,對著他問道:
“你在那邊怎麼樣?跟同事處的……領導跟你的關係還行?”
汪永革知道自己兒子是啥揍性,他擔心汪新脾氣一上來,不知道收斂,把該得罪的不該得罪的,全都得罪了個遍,那樣即便是這邊馬魁幫著他說話,他調回來也是個大問題,隻需要紅陽那邊的領導稍微下個絆子,三年五年也是他,十年八年還是他。
聽到老爸問起自己的工作,汪新一邊咀嚼著嘴裡的食物,一邊說道:
“我在紅陽那邊都挺好的,他們都挺照顧我的,所長也挺喜歡我的,我在那邊還破了不少案子呢!”
“哦?講講,都啥案子?”
汪永革最好像最佳捧哏兒,讓汪新來了精神,直接放下了手裡的筷子,連比帶劃的說道:
“有那個變戲法的,趁著給人家換零錢,就換零錢數錢的過程中,第一遍數還沒問題,再一數,一遝錢裡就少了兩張,手就這麼快,你不服都不行,就這讓我給逮著了!”
在這時候,專門在錢上玩這種手上工夫的還不多,汪新能過逮到,還多虧了同事的配合。等到進到九十年代,尤其是九十年代末,隨著沿海一袋販假鈔的盛行,有一批專門指著花假鈔為生的人,那才叫真的可恨。
在買東西的過程中當著你的麵,讓你驗的好好的,可是就是拿東西的過程中,他趁你一個不注意,直接就把錢給換了,讓人防不勝防。這時候老百姓工資普遍還不高,一張一百塊的,足夠賺上十天半拉月的,經常會給人整破防。
汪永革父子倆,吃喝說笑著,到最後汪新不勝酒力,還是汪永革把他給扶回了臥室休息……
這時候過年,鞭炮聲整宿都不帶斷的,父母在這一天也徹底讓孩子撒開了歡的玩。葉晨從師父家吃完飯,回自己宿舍的時候,還遇到院兒裡的孩子跟他打招呼。葉晨不忘叮囑他們,要注意安全,尤其是不能作妖,朝著有人的地方扔鞭炮,或是把鞭炮扔到下水井裡。
這時候的娃娃,不像後世的熊孩子,基本上都很聽從管教,再加上葉晨警察身份的加持,他們全都笑著答應。
葉晨回到自己的屋裡,看著桌上新的陽曆牌,新的一年即將來到了,轉眼間就進到八零年了,幾年的時光一晃而過,日子過得跟翻篇兒似的,那叫一個快。
第二天一大早,家家戶戶吃早飯之前,都會在家門口放上一掛鞭炮,隨著吃完早飯,院兒裡的拜年正式開始了。汪永革作為院子裡身份最高的人,老陸、老吳和老蔡一起過來給他拜年。
汪永革招呼著幾人進屋坐會兒,隻見蔡大年笑著說道:
“不進去了,咱還得挨家挨戶拜年去呢,趕緊拜完了,回來好摔撲克打麻將!”
這時老陸指著汪永革門口的鞭炮,然後說道:
“你們爺倆起的也夠晚的了,你們家炮到現在還沒點呢。”
“汪新啊,趕緊起床了,拜年的都來了!”汪永革衝著臥室的方向喊道。
汪新此時睡得跟死豬似的,昨晚就喝多了,他到現在都還沒醒酒呢。平日工作裡,他牢記師父的叮囑,從來就不敢沾那玩意兒,即便是下了班,他也沒有跟同事喝酒的習慣。現在冷不丁一高興,多喝了兩杯,一時間都緩不過來,對於汪永革的叫嚷,壓根兒就沒聽到。
汪永革見到屋裡沒動靜,對著門口的三人說道:
“大過年的這家夥還在屋裡睡覺呢,你們等我一會兒,我進屋換件衣服,咱們放過炮,一起去拜年!”
馬魁這邊,一大早吃過早飯,就換上了新做的中山裝,脖子上戴著媳婦兒幫他買的羊絨圍巾,坐在寫字台前,列出了一份拜年的名單,唯恐落下了誰。
正在這時,閨女馬燕一邊圍著圍脖,一邊對他說道:
“爸,過年好!”
“過年好!”
馬燕又進到裡屋,給老媽也拜了年,王素芳此時正站在鏡子前,拾掇著身上新做的棉襖。馬燕抱著王素芳的肩膀說道:
“誒喲媽,這人靠衣裳馬靠鞍,您這一捯飭,說咱倆是姐倆都有人信!”
王素芳用力的朝著馬燕身上拍了一下,然後嗔道:
“淨瞎扯,跟你媽沒大沒小的!”
馬燕抱著老媽出了房間,來到了馬魁的寫字台前,雙手合十的說道:
“爸,過年好!”
說完馬燕哈著腰,伸出了手,大眼珠子盯著馬魁,意思是“恭喜發財,紅包拿來”,馬魁兩口子樂不可支,王素芳笑著說道:
“這個臭丫頭,還學會伸手要錢了!”
隨著馬燕跟葉晨開始處對象,馬燕的性格變得一點點開朗了起來,不再像以前那般沉悶,不管是對家人,還是對鄰居,開始話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