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我,不不不,我怕他,他怕我。”
“他為啥怕你啊?”
汪新在試圖跟董鋼弟弟交流,正在這時,一名身著警服的鬆林分局刑警,從門外進來,走到了汪新身邊,正要小聲說些什麼。結果董鋼弟弟見了身著警服的警察,大驚失色的站起了身,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樣,嘴裡大聲叫道:
“我沒殺人!我沒殺人!我沒殺人!人不是我殺的!”
董鋼弟弟因為害怕,甚至慌不擇路的鑽進了桌子底下,他的這番舉動,讓在場的人全都大驚失色,因為一切證據的指向,都說明董鋼牽扯到了人命案子裡。
包括汪新在內的三名警察,將董鋼弟弟扶了出來,然後把他重新送回了精神病院,經醫生鑒定,病人的情況極其不穩定,此時已經不適合再問話了。
馬魁也沒料到汪新有棗沒棗打一杆子的舉動居然會有收獲,師徒三人在鬆林的街頭閒逛,路過一家烤地瓜的攤位,三人聚在冒著熱氣的烤地瓜專用的大鐵桶旁,一邊吃著地瓜,馬魁一邊對著汪新說道:
“還彆說,真讓你小子摳出點東西來了。”
汪新苦笑了一聲,想到董鋼弟弟精神崩潰的模樣,莫名的他心裡有些難受,對著馬魁說道:
“我這隻是歪打正著了。”
“那也是你的本事。”
汪新麵色沉重,眉毛擰成了一團,然後說道:
“董鋼弟弟現在一看到穿著警服的警察就瘋,還一直喊著我沒殺人,我沒殺人。師父,你說這話也不能是隨便喊出開的吧?
據我所知,董鋼弟弟一開始可不是精神病,你說能不能是董鋼殺了人,他恰好瞅見了,精神受到了刺激,這一幕成了他的夢魘?董鋼把他關起來,就是為了讓他彆說出去?”
馬魁讚賞的看了看汪新,然後不吝誇獎道:
“完全有這個可能,很好,你知道辦案的時候動腦子了。”
葉晨吹了吹冒著熱氣的地瓜,輕輕咬了一口,然後說道:
“師父,這案子好像越來越複雜了,不過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馬魁也早就有這種感覺,他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葉晨和汪新說道:
“處理複雜的案子,就是要簡單化,把線索一條一條的捋清楚,不然的話咱們的思路就會越來越亂。這樣,呆會兒咱們回去再好好捋捋!”
還沒等馬魁師徒三人捋清楚新的辦案思路,回到鬆林分局刑警支隊,他們就遇到了一件大事兒。白天有個拾荒的老頭,在翻找垃圾箱的時候,從裡麵翻出了一個黃色的編織袋子,裡麵竟然出現了一條手臂。
經過法醫的勘驗後,刑警隊長向馬魁師徒三人展示了法醫的鑒定報告,還有斷肢的照片。汪新看著殘肢上的紋身,對著馬魁說道:
“師父,我記得丁貴安的手臂上也紋了個“義”字!”
刑警隊長隨即遞過來一張丁貴安的照片,馬魁拿著放大鏡辨彆,汪新說道:
“師父,這兩個“義”字一模一樣的。”
站在一旁的葉晨,關注的可不是那個紋身,因為他知道那是丁貴安可以造假的結果。他看著的是那隻殘肢的造型,殘肢的手指被蜷了起來,唯獨把小拇指給豎著,他冷聲說道:
“這個犯罪嫌疑人很囂張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故意掰開了死者的尾指,擺出了這個造型,這是在向咱們發出挑釁,嘲笑咱們無能啊!”
馬魁和葉晨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葉晨,他們自認對他還算是了解,平日裡葉晨的性格非常沉穩,可不是會輕易動怒,胡亂揣測的性子。
正在這時,刑警隊長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接完電話後,刑警隊長對著馬魁師徒三人說道:
“好消息,董鋼抓到了,正在被帶回來!”
汪新和馬魁都表現的很驚喜,就在這時,葉晨對著刑警隊長說道:
“陳隊,我要給寧陽鐵路分局打個電話,讓他們派個專業的法醫過來,取下這條殘肢的皮膚組織,風乾保存下來,做成標本。”
辦公室內除葉晨以外的三人都懵了,最後還是馬魁先反應過來,對著葉晨問道:
“葉晨,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葉晨的手指輕輕的敲打了下辦公桌,然後指著殘肢的照片和丁貴安的照片說道:
“雖然這上麵都有個“義”字,可是就判斷受害人是丁貴安,我覺得還是有些草率了。根據犯罪嫌疑人故意留下的挑釁手勢,我懷疑他是在故布疑陣,把咱們引向一個誤區。
所以我的想法是,先把這條斷肢給做成專業的標本,保存起來,等到以後條件允許了,再進行身份辨認!”
馬魁突然想到了什麼,看著葉晨然後問道:
“就是你說的那個脫氧核糖核酸?保存這條斷肢,泡在福爾馬林藥水裡就行了吧?還用得著做成標本嗎?”
葉晨輕歎了口氣,然後對著馬魁說道:
“師父,直接去用福爾馬林浸泡的標本易變色、易變形,保存時間也不長。而把皮膚組織取下一小塊,進行風乾處理後,更容易保存下來。”
其實還有一種辦法葉晨沒說,那就是利用生物塑化技術將這條殘肢製成活體標本。葉晨好歹也是從協和醫學院出來的,這套業務對於他來說其實並不難。
可關鍵是生物塑化技術是由德國科學家鞏特爾·馮·哈根斯博士於一九七八年發明的國內一九九五年才把這項專利引進,這時候他要是做出來,就顯得太過驚世駭俗了,所以隻能是用老祖宗的手段,將皮膚組織風乾一小塊,就好像製作臘肉似的,隻要不影響將來做dNA鑒定就好。
一切處理完後,馬魁師徒三人來到了審訊室,開始了對董鋼的審訊。董鋼見到他們後,也沒廢話,眼神冰冷的問道:
“我弟呢?”
從見到自己丟在垃圾桶裡的垃圾被人動過後,董鋼就已經意識到,在警方這裡,自己弟弟的行蹤是瞞不住了。不過此時的他還抱著僥幸心理,畢竟弟弟現在是精神病,誰會沒事兒跟精神病交流啊?
馬魁望著董鋼耐人尋味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你弟弟現在是吃得好睡得香,比跟你在一塊兒的時候舒坦多了。”
董鋼挑眉看了眼馬魁,隨即低下頭,掩飾著內心的心理波動,訥訥說道:
“行,那我就放心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二十四孝老哥呢,葉晨哂笑了一聲,然後對著董鋼問道:
“董鋼,你的事兒呢,你弟弟都跟我們說清楚了,瞞你是瞞不住的,老實交代吧!”
董鋼頓時一驚,他壓抑著內心的慌亂,故作鎮定的對著葉晨問道:
“他咋說的?”
葉晨輕笑了一聲,然後對著董鋼說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警察,我是殺人犯呢,是你審問我,還是我審問你啊?你給我聽好了,主動交代,還是在證據麵前不得不認,這是兩個性質。
你現在是殺人犯這不假,可是就算是殺了人,也分為故意殺人和過失致死呢,具體怎麼區分,這完全取決於你的認罪態度,多的話就不用我跟你說了吧?你也是老犯了,法律條文應該比我清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