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並沒並沒有表現出來慌亂,一邊放下手裡的包,一邊說道:
“你先彆哭,把事情的具體情況跟我好好說一遍。”
馬燕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抽噎著把剛才沈姨過來說的跟葉晨學了一遍,然後說道:
“媽正在家裡給爸準備些衣物,打算一會兒送過去呢,你說咱們該咋辦啊?”
葉晨輕輕抱了抱妻子,然後在她耳邊柔聲說道:
“放心吧,一個小毛賊而已,那小子不甘心自己被抓,想出來的歪招,轉移大家的注意力,那個什麼艾滋病,不是誰想得就能得的,那個小犢子他懂個屁啊。
呆會兒你去趟咱媽那邊,就說我說的,事兒我都調查清楚了,咱爸那邊不會有事的,整天忙來忙去的,就當是擱那兒休息兩天了,讓她彆上火。我說的你們還信不著嗎?”
馬燕是個急性子,這時趕忙對著自己男人說道:
“你既然有辦法,那就趕緊去趟局裡,把咱爸給撈出來啊!還擱這兒跟我磨什麼牙?”
葉晨苦笑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眼眶和身上的風塵仆仆,抱怨道:
“我已經在外頭忙的兩天兩宿都沒睡了,你好歹讓我在床上躺幾個小時,緩緩乏吧?再者說了,即便是我確定咱爸沒事兒,也得等北京那邊的醫院,派來的專家給咱爸確診,才能把他們從隔離中放出來,這種事兒急不得。”
馬燕這才恍然的點了點頭,一邊幫葉晨接過他的外套,一邊說道:
“哦哦,那你趕緊進屋睡一會兒,我去給你準備點吃的,醒了就能吃!”
葉晨疲憊的點了點頭,衝著馬燕擺了擺手,然後腳步發沉的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蹬掉了拖鞋,一頭栽在床上,連身上的衣服都沒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葉晨睜眼醒來的時候,天色早就已經黑了下來,他抓過床頭櫃的水大口喝了下去,嘴乾得到了緩解,他踩著拖鞋,來到了客廳,馬燕正和丈母娘王素芳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家裡雖然有電視,但是倆人都沒啥精神頭去看,正在那裡小聲說著話。
“媽,你來了。”葉晨笑著上前跟丈母娘打了聲招呼。
王素芳看到姑爺,拍了拍馬燕,對她說道:
“燕子,去到廚房把菜扒拉一下,把湯給葉晨熱熱,他這些天在外頭,還沒吃到口熱乎的,和你爸他們指不定咋糊弄呢。”
馬燕起身去到廚房熱飯去了,王素芳拍著自己身旁的沙發,示意葉晨坐下。然後對他問道:
“葉晨,你跟我說實話,你師父他們倆真沒事兒?你可不許蒙我!”
葉晨笑了笑,他能理解王素芳的心情,現在不止是她,恐怕住在一個院兒的汪永革,此時也急的抓心撓肝呢,擔心兒子會有個三長兩短。畢竟麵對死亡的威脅,沒有人會不緊張,未知的威脅永遠是最讓人恐懼的。葉晨對著王素芳輕聲說道:
“媽,你就把心放寬了,我說沒事兒那就是指定沒事兒。我看書多您是知道的,關於艾滋病這種東西,我早就從書本上有過了解,這玩意兒它不是人們想象中那麼容易被感染的。甚至得這種病有很多的先決條件,絕不是師父他們抓的那種小毛賊說得就能得的。”
王素芳的心下稍寬,因為沈大夫從醫院那邊回來,也是這麼對她說的,跟葉晨的說辭一樣。此時就算是再擔心也解決不了問題,隻能逼著自己朝好的方麵去想。她對著葉晨說道:
“你呆會兒吃點東西,然後就好好歇著吧。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醫院那邊早就不讓探視了,你就算是現在趕過去,也不一定能見到。”
葉晨點了點頭,對於轉移話題這方麵他是擅長的,他陪著丈母娘在那裡東拉西扯,分散她的注意力。一會兒聊到馬燕肚子裡的孩子,一會兒有聊到了她身體,甚至還幫她把了下脈,神情表現的很輕鬆,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王素芳巨大的心理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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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葉晨去到所裡報道後,跟薑隊彙報了一下案情進展。然後就朝著隔離馬魁和汪新的醫院趕去。到地方後,發現二人被隔離在醫院後身單獨的倉房裡,門外甚至有武警把守,看他們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葉晨隻是笑了笑。
葉晨征得同意後,被放進去探視。他打量了一眼隔離的環境,發現偌大的屋子,被醫院這邊用加厚的那種塑料布給分割成了兩塊,做防護之用。葉晨去的時候,醫院的醫生正給三人進行抽血化驗的程序,還有醫生對屋裡的環境做消毒措施,屋裡的氣味兒不大好聞。
葉晨在旁邊等了一會兒,看到醫生忙活完,這才走到了塑料布外麵。汪新看到葉晨後,三兩步就走到了跟前,對著葉晨問道:
“師哥,你回來了?怎麼樣?那邊的情況調查清楚了嗎?”
馬魁也披上了自己的老式皮夾克,走到了跟前,等待著葉晨的解答。葉晨淡然一笑,隨即說道:
“那個老白毛在盤錦下的車,我跟著他在市裡好一通繞,最後鎖定了他住的地方,大窪區五委十七號。然後我去了趟大窪區分局,跟那邊的同事取得了聯係,調取了老白毛的資料。
老白毛叫肖鬆原,綽號肖四兒,二進宮,是那邊出了名的老賊,手底下養了一大票每天幫他偷東西的小毛賊,你們抓的這個就是,屬於是他的徒弟,他帶著這群人在寧哈線行竊多起,之所以這兩年才冒頭,是因為他前年剛才勞改隊放出來。”
葉晨的話看似是衝著馬魁和汪新說的,可是他眼角的餘光卻牢牢的鎖定著最裡麵的那個叫弱弱的小偷。弱弱在葉晨說話的時候,一直伸長著耳朵聽著,當聽到葉晨報上了老大的住址和個人詳細資料,他整個人都麻了。
如果換了平常,手裡的案子告破,汪新會非常興高采烈,然而現在他卻實在是高興不起來。他擠出個難看的笑容,對著葉晨說道:
“師哥,我和師父的情況你都聽說了吧?”
葉晨斜睨了汪新一眼,哂笑了一聲然後說道:
“瞧你那個慫樣,你知道艾滋病是咋回事兒就自己嚇自己?這病要是那麼容易被傳染,老米那邊死人早就死絕了。到現在我國也才有一例因為艾滋病死亡的病例而已。
你知道這病是什麼傳播途徑嗎?它是通過體液和血液進行傳播的,師父被刀劃了個小口子,你被咬了一口,具體感染這種病那還早著呢。”
馬魁和汪新聽得全都一臉懵,至於躲在最裡麵的弱弱,眼神則是有些閃爍。汪新對著葉晨問道:
“師哥,血液傳播我懂,應該就是輸血之類的。可啥是體液傳播啊?我沒聽過啊?”
葉晨戲謔的笑了笑,左手的手掌虛握成拳,然後右手在左手的虎口處輕輕拍了幾下,發出了空空的聲音。接著說道:
“就是兩口子結婚洞房時辦的那種事兒,你看看那小子臟了吧唧的模樣,老外眼睛得多瞎,才會去找他嘿嘿嘿?圖他什麼啊?圖他身上虱子多嗎?還感染艾滋?他怕是想瞎了心了,這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感染的?”
馬魁和汪新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他倆下意識的看了眼躲在自己床上的弱弱,那個小毛賊此時縮著脖子躲在那裡,再沒了裝腔作勢要跟兩人同歸於儘的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