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魁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葉晨,然後問道:
“葉晨,我知道你以前是赤腳大夫,可這病真像你說的那樣嗎?”
葉晨看著老丈人不淡定的模樣,哈哈一笑,然後說道:
“爸,還記著沈姨昨天過來看你時候的情形吧?沈姨回去都跟我們學了?沈姨是不是問他擱那兒得的這病?擱哪兒傳染的?她作為一名醫生,太清楚這病不是那麼容易輕鬆傳染了。
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我剛才說得那種情況,再就是通過獻血傳染給彆人,你瞅他那熊樣,像是會給人無償獻血的模樣嗎?爸,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沈姨嗎?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醫科大學畢業生,不是我這樣的赤腳大夫。”
聽了葉晨的解釋,兩人都鬆了口氣。汪新拍了拍胸脯,然後說道:
“誒呀我去,特麼嚇死我了,昨晚上我鬨心了一宿,都沒咋睡著,這小癟犢子可缺了大德了。那我和師父啥時候能出去?”
葉晨淡然一笑,撇了眼縮在裡麵的弱弱,然後對著汪新說道:
“醫院已經通知北京那邊的專家了,出於保險起見,肯定會對你們進行檢查,畢竟這種病是一種新型疾病,肯定要謹慎。汪新,你去把裡麵的小子拎回來,我跟他說幾句話。”
汪新點了點頭,也沒客氣,薅著弱弱的脖領子,把他拎到了葉晨跟前。此時弱弱再沒了剛開始那種混不吝,因為他的謊言被葉晨拆穿的八九不離十了,而且就連師父的老巢都被人家給摸到了,他對葉晨有著深深的恐懼。
葉晨輕笑了一聲,打量著弱弱然後說道:
“弱弱啊,你說我們現在就將肖四兒,也就是你那個師父給抓了,告訴他是你將他給舉報的,然後把你們關在一個勞改隊,你覺得咋樣?他肯定會對你關懷有加,好好的跟你交流一番感情吧?
剛才醫生給你抽血,擼開你袖子的時候,我看到你的胳膊上除了煙疤就是鞭笞的痕跡,應該是肖四兒弄的吧?老賊教徒弟的那點事兒,我心裡門清,你覺得這種人真的值得你維護嗎?”
馬魁和汪新此時站在一旁沒說話,都打量著弱弱,看著他臊眉耷拉眼的模樣,就知道葉晨所言非虛,馬魁抓過弱弱的胳膊,擼開他的袖子,看著他手臂的道道疤痕,輕歎了口氣,然後說道:
“弱弱,從昨晚你睡覺的時候,連衣服都不敢脫,我就猜到你應該是從小就過著流浪的生活,走到哪兒就睡到哪兒,有點啥事兒就跑了。這種日子你還沒過夠嗎?你就不想堂堂正正的站在陽光下?
外麵站著的是我的大徒弟,他都已經摸到你老大的老巢了,卻沒有立刻把他給抓回來,你就不想問問原因嗎?來,你自己去問問他吧?”
弱弱怯生生的挪到了葉晨跟前,葉晨打量著他的模樣,輕歎了口氣,然後說道:
“去到盤錦我已經通過跟四周的鄰居打聽,了解過了,算上你在內,肖四兒一共四個徒弟,你應該是最小的那個。之所以沒立刻抓他,我是看著你還小,身世可憐,有挽救的必要性,想要給你一個機會。
如果你這次能夠戴罪立功,把你老大肖四兒的事情檢舉揭發,我會跟法院申請,對你從寬發落的。你還是個小夥子,正是好年紀,出來後要是沒地兒吃飯了,可以過來找我,我可以幫你找個營生,讓你能夠吃得飽,穿得暖,再不用偷偷摸摸的做人,你覺著咋樣?”
弱弱耷拉著腦袋,站在那裡好一會兒,都是默不作聲。其實他的心理防線在剛才葉晨師徒三人談話的時候,就已經崩塌了,後來馬魁和葉晨暖心的話語,讓他心裡熱乎乎的,他有些畏縮的看著葉晨,然後訥訥說道:
“我怕進了監獄,我老大會弄死我。我聽他說過好多次了,他在裡麵認識不少人,我倆要是都進去了,他拾掇我就跟收拾小雞仔似的。”
葉晨笑了,他知道此時隻差臨門一腳,隻見他對著弱弱說道:
“放心吧,既然把戴罪立功的機會給你,我就不會讓你難做。你有立功情節,經過量刑,最多也就是一年,是可以留在看守所裡服刑的。到時候我會跟裡麵的管教打好招呼,讓他照看著你點,是不會有人再欺負你的。
至於肖四兒,他是累犯,而且有前科,最少都是三年起步,如果你把他的事兒交代的越多,他被判的就越重,沒個幾年的工夫怕是出不來了,你倆基本沒啥機會遇到的。”
弱弱終於鼓起了勇氣看向了葉晨,當他看到葉晨真誠的眼神,最終放下了心裡的戒備,開口說道:
“我說,我全都交代。其實我沒得艾滋病,我隻是害怕坐牢,又不敢出去,害怕老大弄死我。”
馬魁和汪新此時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汪新大聲朝著門口的方向,喊道:
“醫生!醫生!你快過來啊,我們沒病!”
馬魁拽了下汪新,沒好氣的對他說道:
“跟著我這麼多年了,這性子咋還這麼毛燥?咱們繼續聽他說!”
最終醫院也沒敢放馬魁和汪新幾人離開,無論如何都要等血液樣本送到北京那邊的化驗結果。因為傳染病不是鬨著玩的,真要是疏忽那是會出大事的。
兩天後,北京傳來了消息,確認三人確實沒有感染艾滋病,hIV檢測是陰性,醫生還幫著三人普及了艾滋病的基本常識,這場烏龍終於結束了。
針對肖鬆原盜竊團夥的抓捕工作也提上了日程,師徒三人坐火車趕往鬆原。在大窪分局乾警的配合下,對肖鬆原住的地方進行了布控,開始了抓捕。
刑警踹開房門進屋的時候,肖四兒一夥人正吃著飯呢,肖四兒底下的徒弟,剛把自己的份子錢給交了上去,擺在桌上,桌上還有一盤冒著熱乎氣兒的大豬蹄子,噴香噴香的。
葉晨上前拍了拍肖四兒的麵頰,然後戲謔的笑著說道:
“老白毛,小日子過的蠻滋潤的,小酒喝著,大豬蹄子啃著。可惜了,從今往後的幾年,你又要繼續去啃你的窩窩頭了。”
汪新這時也湊到了跟前,給肖四兒戴上手銬之後,掰開了肖四兒的手指,看了一眼,然後說道:
“師哥,還真像你說得那樣,這個老東西手上的指紋全都磨掉了。”
火車盜竊團夥的落網,功勞再一次記在了馬魁師徒三人的身上,三人的工作級彆也都相應的有所提升,成為了副科,工資待遇相比以前也有了一定的漲幅。
隨著春暖花開,葉晨這邊通過寧陽鐵路分局,向部裡申請對殘肢和丁貴安隨身物品進行dNA鑒定的事情也得到了批準。
最主要的還是要從發表在《華夏刑警學院學報》的文章得到了部裡的重視,推進了這項工作的進行。要知道在後世,可是在一九八七年才正式將dNA檢驗用於刑偵破案中去的,葉晨推動這項工作足足提前了一年半的時間。
dNA檢測最終是在北京協和醫院做的,這也算是葉晨的老工作單位了,對於那邊的技術水平葉晨是非常放心的,最起碼在科研這一塊,協和是站在華夏前列的。
然而還沒等dNA檢測結果出來,豫州竟然又一次發生了殺人案,馬魁師徒三人接到豫州警方的電話,再一次從寧陽趕了過去。在豫州刑警支隊,還是上次的隊長給他們介紹情況:
“被害人是女性,叫盧曉梅,今年三十二歲,本地人。被害人遭凶手勒頸,造成窒息死亡,沒有被侵犯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