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回歸(1 / 2)

汪新先是撓了撓頭,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

“還像以前那樣唄,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前幾年咱們鐵路大院兒拆了,重新蓋的家屬樓,以前的老鄰居都搬到一棟樓裡去了。

可是我覺著沒以前住的舒服了,有時候想碰個麵都難,除非吃完飯在樓下遛彎兒的時候能見到,再沒有像以前那樣,挨家挨戶串門兒那麼方便了。”

姚玉玲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的波浪卷,然後笑著說道:

“你還是像以前那麼老派,一點都不像現在的年輕人。”

汪新苦笑了一聲,看了眼姚玉玲,然後說道:

“不年輕了,眼瞅著都四十了,再過上幾年,孩子差不多都要成家了。不像玲姐你,基本上沒啥變化,還跟以前一樣漂亮。玲姐你現在在哪兒生活呢?還在哈城嗎?”

姚玉玲的眼裡仿佛閃過了一絲不好的回憶,隻見她對著汪新說道:

“我沒在哈城了,不過那邊倒是有我個攤兒,我嫁到浙江去了,連我家一塊兒接過去了。哈城那地方跟我犯向,也不知道咋滴,在那兒呆著我覺著心裡膈應,哪怕那裡是我老家。”

汪新突然想起了什麼,吭哧了半晌,對著姚玉玲說道:

“玲姐,其實我應該跟你道個歉的,當年有件事兒做的挺對不起你的。”

姚玉玲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汪新,然後輕笑著說道:

“我沒猜錯的話,你說的是當初在賈金龍那裡造我謠的事兒吧?沒啥好道歉的,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要不然我現在的日子過得指不定多淒慘呢。

當初賈金龍跟我翻臉的時候,我心裡確實挺生氣的,覺著賈金龍就是個雜碎,當然,你也沒好到哪兒去,咱倆好歹也好過一陣兒,你居然跟彆人埋汰我,挑撥我倆的關係,當時我覺著你挺狗的。”

汪新的眉毛一挑,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姚玉玲,然後問道:

“不是,你咋知道就是我說的呢?”

姚玉玲嬌俏的翻了個白眼兒,然後對著汪新說道:

“當初姓賈的來咱們家屬院兒,就是我給他指的道兒,他每次來寧陽找你,也跟你接觸的最多,跟彆的鄰居,壓根兒就沒咋說過話,不是你還能有誰?還跑了你個賣切糕的了?

行了,不用太往心裡去,八七年、八八年那會兒,我在哈城晚報上看到賈金龍一夥人被槍決的新聞和照片時,心裡已經就有了猜測了。

咱倆雖說不是從小玩到大,但是我對你還是有了解的,我知道自己喜歡過的男人,應該沒那麼不堪。可你偏偏這麼做了,那這其中肯定是皮褲套棉褲,必有緣故,不是皮褲太薄,就是棉褲沒毛。

我猜當時你們肯定是已經盯上賈金龍了,你故意那麼說,其實是為了把我給摘出去。真要是追究當年的事情,其實應該我跟你說聲謝謝的,要不然我指不定受到怎樣的連累呢。”

汪新是萬萬沒想到,姚玉玲會這麼人間清醒,當年的事情經過她的反向逆推,居然無限的接近於真相,看來這個女人真的是太聰明了。

看到姚玉玲已經釋懷了,汪新的心裡也好受了許多,因為這件事恐怕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昧著良心的事兒了,現在一切都說開了,他前所未有的放鬆,對著姚玉玲說道:

“玲姐你不怪我就行。”

“怪什麼怪啊?”姚玉玲擺了擺手,然後自嘲的笑著說道:

“其實真要說起來,我這前半輩子其實挺瞎的,先是跟你這隻潛力股劃清界限,然後又上到賈金龍那條破船去了。如果不是你不計前嫌,我這輩子恐怕就真的栽裡麵了。

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不經曆陣痛,哪能得到成長啊?經曆過這些事兒,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女人這輩子靠這靠那的都不保險,現在早就不是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的年代了。作為一個女人真想活得有底氣,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看著姚玉玲一副女強人的架勢,再沒了當初的矯揉做作,汪新心裡覺得安慰的同時,也很感慨,他對著姚玉玲說道:

“玲姐你變化真挺大的,有時間多回寧陽看看,以前的老鄰居們都挺想你的,時不時的還念叨著你呢,尤其是陸嬸兒,當年她可沒少背著陸叔給你做新衣裳。”

姚玉玲笑了,可是笑容卻很苦澀,她又何嘗不想回去瞅瞅?可是她太了解院子裡那些大媽了,尤其是蔡嬸兒和吳嬸兒,嘴碎的不行,自己真要是回去了,還指不定會被她們怎麼背後嘲笑呢。她有些生硬的岔開了話題,對著汪新問道:

“你這……是要上廁所還是要乾啥去?”

汪新很有眉眼高低,他看出了姚玉玲神態的不自然,笑著用一個玩笑打破了局麵,說道:

“咋,玲姐你要售票啊?你要是不收票我可以上一個。”

姚玉玲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被逗的花枝亂顫,拍了下汪新然後說道:

“你可真行,這麼多年一點沒變,嘴裡全是俏皮嗑。我去休息了啊,不管你了!”

說罷姚玉玲讓開了道路,拉開一旁臥鋪車廂的門,走了進去。

汪新回到餐車的時候,馬魁和葉晨正一邊喝茶一邊聊天,桌上擺著盤尖椒乾豆腐,一盤溜肉段,一盤肉沫茄子。

馬魁斜睨了汪新一眼,然後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這是尿泡憋炸了嗎?這泡尿時間可夠長的,我倆等你開飯菜都快涼了。”

汪新嘿嘿一笑,然後對著二人說道:

“師父師哥,你們猜我剛才碰見誰了?姚玉玲,她嫁到浙江去了,來這邊做生意。”

正端起自己的飯碗,準備吃飯的馬魁,撇了眼汪新。當初的事情他也清楚裡麵的彎彎繞繞,徒弟行險逼著賈金龍和這個女人做了切割,他都看在眼裡。

換成彆人,做出這種事情肯定會被處分的,因為這是典型的掛著羊頭賣狗肉。不過馬魁到底是人情味兒十足,沒選擇將這件事情上報,這也意味著真出了事兒,他這個做師父的,是要跟著一起扛事兒的。

馬魁淡然一笑,然後對著汪新說道:

“那挺好,最起碼當初沒讓賈金龍把她給拖累了。”

正在這時,突然有人在身後拍了拍馬魁的肩膀,然後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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