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浪起(1 / 2)

葉晨非常光棍的笑了笑,然後對著戴其業聳了聳肩,開口說道:

“哪怕是賭一把我也認了,最起碼蕊蕊的眼疾我耗儘了所有,儘了力了,輸了隻能說是天意,沒什麼好抱怨的,我相信到時候哪怕是孩子,都沒有埋怨我的借口。

至於說流落街頭,那倒是還不至於,我跟蕊蕊完全可以租房去住,我剛在魔都工作那會兒,環境還不如現在呢,我不是也都挺過來了?唯一的缺憾是蕊蕊這輩子想要找個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怕是有些難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來養著她嘛,又不是養不起。”

戴其業看向葉晨的目光裡帶著一份辛酸,三分心疼,還有六分欣慰。一分辛酸,是作為深茂行魔都支行的高層,葉晨每天要經手海量的資金,都是數以億計的,可是他自己作為一個父親,卻連給孩子看病的一千多萬都拿不出來。

三分心疼是戴其業這些年來,親眼見證著在李瑩去世後,葉晨是如何一點點把孩子拉扯長大的。當年的蕊蕊還上幼兒園呢,走路都走不穩,現如今已經成了一名高中生了,其中葉晨付出的努力簡直是難以想象的。

至於六分欣慰,是戴其業在葉晨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作為自己和老伴兒的得意門生,葉晨沒有給他們的臉上抹黑,在從事銀行工作的時候沒有私心,經受住了金錢的考驗,這是很難能可貴的,尤其是在互聯網和紙質媒體上頻頻爆雷的當下。

戴其業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而是從桌上拿起了鋼筆,非常認真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將那份申請書遞還給葉晨。突然想起了什麼,他輕聲問道:

“其實這種事情你大可自己做主的,完全沒必要還特意給我寫份申請的。”

葉晨扯開了嘴角笑了笑,一邊將申請放進自己的皮包裡,一邊說道:

“在魔都分行,在濱江支行,唯一可以製衡我的,就隻有戴行您了,哪怕是審計的苗徹,他都未必有勇氣來查我。這種情況下我就更應該自覺,在咱們這個行業,完全沒有了監管,其實也未必就是件好事。”

戴其業指了指葉晨,然後一臉無奈的笑著。也不知道怎麼了,他總感覺今天自己的這個徒弟,在似有似無的內涵著自己。他沒好氣的對著葉晨說道:

“道理我懂得比你多,就沒必要讓你來給我上課了,早點回去陪陪孩子吧。”

葉晨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告辭。”

其實關於銀行從業人員從事期貨交易,包括炒股指期貨,並沒有明確的法令禁止的。但在某些地區,銀行員工參與金融交易可能會受到一些限製和監管措施,以防止潛在的利益衝突、市場操縱或內幕交易等行為。

首先,從法律法規的角度來看,銀行工作人員進行期貨交易,包括炒股指期貨,並不被明確禁止。然而,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可以無限製地進行此類交易。

在從事任何投資活動時,銀行工作人員都需要確保自己遵守了所有適用的法律和規定,以避免潛在的利益衝突、道德風險以及維護銀行的聲譽。

其次,銀行通常會有自己的內部規定和政策,這些規定可能會限製或禁止員工從事某些投資活動,包括期貨交易和炒股指期貨。這是為了避免員工個人投資行為可能對銀行運營產生的影響,以及維護銀行的聲譽和利益。

葉晨找戴行批條,這是在提前給一些未知的敵人在不經意間挖了個坑,至於誰會踩進來,其實根本不重要,無非就是將來審計的那些人,如同苗徹或是陶無忌之流。

葉晨去分行跟戴行談事兒的時候,濱江支行的櫃台處發生了一件事兒。這些日子,實習生獨立上崗。陶無忌坐在櫃台前操作,旁邊站著白玨和程家元。通常是存錢、取錢或是轉賬,難度不大,陶無忌輕鬆搞定。

一會兒,換程家元操作。這家夥手腳慢得離譜,一個簡單的存錢,辦了足足二十分鐘。後麵顧客抱怨“派什麼實習生,浪費時間”,白玨隻當沒聽見,在一旁站的標板溜直,很好的顯露出一個職業女性的曲線。

大堂經理朱強趕忙過來打招呼,賠笑臉。虧得不是高峰時段,人不多,客戶等的煩了,一會兒便去其他櫃台了。朱強對白玨教訓道:

“不行就自己頂上啊,你是師傅,節奏要控製好。”

作為師父,沒誰喜歡笨的徒弟,白玨鼻孔出氣,沒好氣的懟道:

“不行就自己上,那一百年都出不了師。索性這個師傅你來當?!”

朱強不跟女人計較,尤其是神經質的女人。白玨剛生完孩子,休完了產假,正處於產後抑鬱的階段,這時候指望她脾氣好,那純屬自己腦子瓦特了。

陶無忌此時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他覺得眼前的狀況完全是程家元緊張,心理素質差導致的,他的操作其實沒問題,畢竟大家都跟著師父一樣學的。

白玨見朱強沒搭理她,徑直的選擇了避雷,心裡煩亂的情緒非但沒得到緩解,反而變得更好的不耐煩,她對著忙的滿頭是汗的程家元沒好氣的數落道:

“我求你幫幫忙,帶你一個比帶十個徒弟還累,你體恤我就換個師父吧,我真的是怕了你了!”

程家元臉漲成豬肝色,低頭去翻手冊嘴裡囁嚅著:

“對不起,對不起……”

旁邊幾個習生都朝這邊看著熱鬨,卻被各自師傅訓斥道:

“看什麼看?是不是覺得自己行了?你們又好到哪裡去了?”

就在這時,程家元的櫃台前,來了一男一女,程家元手忙腳亂的接待著,坐在程家元對麵的女人,卻把自己立在櫃台旁的皮包,下意識的轉向了程家元的方向。如果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一個dV正隱藏在包裡,攝像頭拍著程家元操作的全過程。

女人旁邊站著的男人,還在幫她打著掩護,對著程家元不耐的說道:

“就辦個印鑒變更,需要那麼久嗎?”

程家元抹了把汗,對男人用卑微的語氣說道:

“請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作為一名銀行從業人員,眼尖是非常必要的,大堂經理朱強很快就發現了異常,走到白玨的近前,示意了一下程家園的方向,小聲說道:

“這倆人是神秘人。”

神秘人是銀行櫃員私下裡的黑話,泛指上頭派下來暗訪的工作人員,考察他們的工作合格與否。

陶無忌的耳朵很靈,哪怕朱強壓低了音量,他聳動了一下耳朵,也聽的一清二楚。他第一時間站起身來,伸手擋在了那個女人的皮包前,遮住了攝像頭的視野,然後朗聲說道:

“對不起女士,您是在錄像嗎?根據銀行的規定,櫃台附近是不可以錄像的,麻煩您收一下,謝謝!”

櫃台前的男女,一臉無語的看著陶無忌,心說這是哪兒來的愣頭青?就連站在遠處的朱強,此時都有些氣急敗壞,對著白玨吩咐著,讓她趕緊上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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