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甩鍋種禍根(1 / 2)

朱強和葉晨對視了一會兒,突然笑了,隨即開口說道:

“趙行你今天專程來看我,我想不隻是為了損我幾句吧?有什麼話不妨開門見山的說。”

朱強對自己的認知一向都很清晰,在銀行的時候,自己隻不過是運營部的最底層,管理著業務部坐櫃台的那些個櫃員。而葉晨是濱江支行的行長,二者的身份地位相差懸殊,甚至說話的時候都很少,所以今天他會來看望自己,本身就帶著一絲詭異。

葉晨也笑了,他用手撣了撣自己褲子上的褶皺,然後拿著話筒輕聲說道:

“朱強,我知道你到現在還在為那天的事情,對我心生怨恨,覺得如果不是因為我的攪局,你可能什麼事兒都不會有。可你其實不知道,當時我是在幫你,打你也隻是掩飾,要不然你現在就不隻是被判五年這麼簡單了。”

朱強都被氣笑了,他在銀行雖然是最底層,可不代表他是個傻子。他臉上掛著濃濃的嘲諷,然後問道:

“哦?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唄?”

對於朱強的態度,葉晨其實早有預料,他輕歎了口氣,然後說道:

“其實你在陽台用話術洗腦白玨的時候,市局經偵和審計的苗徹苗主任已經通過約談,了解到這件事情大概的脈絡了。

所以你哪怕用話術把白玨給逼得跳了樓,難道就覺得自己能夠洗清自己嗎?那才是真正的笑話,隻會讓你罪加一等,而且從簡單的經濟犯罪變成暴力犯罪。

你在看守所也算是呆了小半年了,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有多進宮的老油條幫你斷過案吧?聽沒聽過經濟犯罪刑期過半還存在申請假釋的可能,而暴力犯罪是不允許假釋的?

如果當天我不把拳頭打在你的臉上,阻止你繼續蠱惑白玨,真讓她從濱江行的樓上跳下去了,我作為行長固然要承擔責任,而你這個罪魁禍首,到時候就不隻是五年這麼簡單了。加上一條涉嫌故意教唆殺人,數罪並罰的情況下,判你個死刑或者是無期都是有可能的。”

葉晨的話還真不是在聳人聽聞,教唆殺人是一種嚴重的犯罪行為,根據《刑法》的相關規定,教唆他人殺人或者教唆他人自殺的行為人是可以構成故意殺人罪的,根據教唆行為導致的後果輕重會被判處死刑、無期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就算是情節較輕的,也都是三年起步。

朱強看著葉晨久久沒有說話,最後嗓音有些沙啞的問道:

“趙行,您今天特意過來,應該還有彆的事兒吧?”

葉晨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朱強說道:

“你沒過來的時候,我讓人安排了聚餐,呆會兒咱們邊吃邊聊。”

沒過一會兒,監獄的獄警帶著葉晨和朱強來到了聚餐的食堂。在監獄裡犯人缺油水兒這幾乎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裡麵肯定是不會像外麵似的,讓你整天大魚大肉,保證你吃飽就已經不錯了。

這是沒人管的犯人的基本待遇,就算是家裡有人管的,也隻是稍好一些,平時可以在監獄的商店裡購買一些可以改善夥食的食品。

刑期較短的犯人,家裡還管的起,頂多三五年就出來了,咬咬牙怎麼也能挺過來,每個月來到監獄,給親人存個幾百塊錢,讓人在裡麵彆太遭罪。可是遇到那種刑期長的、動輒十年往上的,就算是家人都放棄了,因為這真的不是一筆小的開資。

菜沒過一會兒就上齊了,朱強看著幫他倒飲料的葉晨,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以前在行裡的時候,都沒說跟趙行做到一塊兒一起吃頓飯,現在進了這裡麵,反倒是坐在一張桌上了,這到哪兒說理去?”

葉晨笑了笑,喝了口飲料,然後對著朱強說道:

“今天就敞開了吃,吃不完呆會兒結束帶回監舍。剛才在接見室裡,有獄警監聽,很多話我不好說得太明白,所以才特意安排了這次聚餐。

之所以請你吃這頓飯,其實也是為了幫你答疑解惑來了,我想你哪怕是人進來了,心裡也應該有著很多的謎團吧?”

朱強能在運營部做到主管的位置,自然不會是傻子。其實他在看守所的時候,心裡就開始畫弧了,因為如果是業務部的櫃員檢舉他的行為,他不會有任何的詫異,可是揭穿他技倆的既然是葉晨這個行長,這就有些讓人不可思議了,因為兩人的地位實在是太過懸殊,他沒理由會關注到自己的。

哪怕是麵前的飯菜相對可口,可是朱強卻是味同嚼蠟,沒吃出任何的滋味,思忖了片刻後,他對著葉晨問道:

“趙行,其實我很清楚這次的事情遷怒你實在是毫無道理的,因為你沒道理會關注到我這個小小的大堂經理,我能不能問一下,是誰把我給咬出來的?”

葉晨意味深長的笑了,他玩味的打量著朱強,然後說道:

“以你對我的了解,這種問題我會給你答案嗎?你這是在毀我的原則和底線啊。真要是我告訴你這個人是誰,你還讓我怎麼在濱江行工作?

我隻能說你這次完全是自己把自己給作進來的,居然敢拿著儲戶的錢當金融掮客,幫著業務部這些櫃員拉存款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居然朝著身邊人下手,你不折進來誰折進來?”

葉晨嗬斥的話語如果讓彆人聽到,會不自覺的皺眉,畢竟沒人喜歡被說教,尤其是自己曾經的領導,就更加不感冒了。而朱強不同,他跟白玨差不多的年紀,在沒背景的情況下,能混到大堂經理,這個人的腦子活泛的很。

正所謂聽話聽音,葉晨的嗬斥,讓他一下子就鎖定了把自己咬出來的人的範圍,那就是業務部的這些個櫃員。

朱強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自己曾經幫著拉存款的那些人,沒發現哪個跟自己不對付,相反,他們對自己這種行為持默許的態度。

而且各個小組都是競爭的關係,看到白玨出事兒,其他人不背後捅刀子已經是一種善良了,指望他們幫著白玨出頭,來揭發自己,,那是天大的笑話,畢竟職場從來都不是互助友愛的大花園。

而跟白玨站在一塊兒的,也就隻能是她的那幾個徒弟了。白玨幾乎和白玨沒什麼來往。

至於胡悅,彆看她整天一副小女人的模樣,可是在拉存款這一塊,屬於小雞不撒尿,各有各的道,距離考核截止的時候,突然就來了幾個大戶,東拚西湊的就幫她湊齊了三千萬的任務,所以她也不太可能,兩人之間沒有太大的矛盾。

突然朱強想到了什麼,瞳孔一縮,還有個陶無忌呢,他也是白玨的徒弟,哪怕現在調到區去了。自己在食堂的時候,給陶無忌劃道的時候,他還對著自己一陣冷嘲熱諷來著。

而且緊接著分行那邊就來了份調令,據說是總行主管人事的副行長宋行特批的,當時自己還挖苦他兩句來著,他該不會是以為這件事是自己做的手腳,然後記恨在心,逮著這次機會報複吧?

朱強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漸漸肯定了自己的推測。他看了眼葉晨,然後突然問道:

“趙行,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是約談的時候陶無忌當著經偵的麵,說的我壞話吧?”

說完朱強就看著葉晨的反應,葉晨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語氣嚴肅的嗬斥道:

“朱強,你再繼續刨根問底,我就直接走人,咱們的談話也沒必要繼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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