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2 / 2)

看著喬四美一副黛玉葬花的模樣,齊唯民不禁莞爾一笑,他輕聲道:

“你大哥跟我說你語文不好,看來是在騙我啊,《卜算子.詠梅》都能背出來,蠻厲害的嘛。”

喬四美聽到表哥提起了大哥葉晨,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她跟葉晨的打賭徹底輸了,有家裡的姊妹作為見證,她想抵賴都抵賴不掉。她悻悻的說道:

“如果愛情是一朵永不凋落的花,那該有多好啊。”

一想到自己還要被葉晨看管三四年,喬四美不由得悲從心頭起,哪怕是森哥哥移情彆戀都沒有這嚴重了,她眼角甚至掛起了小金豆子。

齊唯民看著喬四美難過的模樣,溫柔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既然四美這麼傷心,那表哥送你一套《京華春夢》的卡片好不好?”

齊唯民和葉晨湊錢,幫著魏淑芳開了個書店,裡麵還有租借錄像帶的服務。而來到店裡租借錄像帶的,又屬港台的這些電視劇最為暢銷。喬四美經常放學不回家,跑到二姨的店裡去蹭錄像帶看,《京華春夢》就是她最喜歡的帶子。

這部《京華春夢》內地的觀眾可能基本沒怎麼聽過,因為這是一九八零年香港無線翡翠台的劇集,內地這邊並沒有引進播放。不過這部劇的翻拍內地的觀眾卻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這部劇就是改編自張恨水的《金粉世家》。

所以在聽到表哥齊唯民要送她《京華春夢》的卡片,她的悲傷瞬間煙消雲散,直接站起身來,對著齊唯民露出笑臉,然後說道:

“民哥哥,你對我真好,要是大哥也像你這樣就好了,他整天就會算計著坑我,太討厭了。”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了一聲咳嗽聲,然後就見葉晨從屋裡出來,對著喬四美說道:

“四美,下次再說我壞話的時候記得大點聲,這樣我會很有成就感的。”

齊唯民看著促狹的葉晨,被逗的哈哈大笑,葉晨跟他打了聲招呼,然後問道:

“唯民,屋裡坐會兒?”

齊唯民搖了搖頭,笑著對葉晨說道:

“不了,我剛從學校辦理完走讀手續,我媽還在家等著我呢,路過你這兒過來看一眼,我先回去了。”

“民哥哥!”齊唯民正要走,卻被喬四美給叫住了,他想起了什麼,笑著從書包裡掏出了一包精美的卡片,扔了過來,被葉晨給接住了。

葉晨拿著卡片往家裡走去,喬四美怯怯的說道:

“大哥,那是我的。”

葉晨揉了揉她跟枯草似的頭發,然後說道:

“知道是你的,你剛才不是葬蘆葦去了嗎?手上全是泥,去洗洗手,回屋就給你。”

……………………………………

這天葉晨照常去給文居岸補課,在文母回避後,葉晨打開書包,從裡麵取出了一個用牛皮紙包裹著的烤山芋,文居岸聞到撲鼻的香氣,不爭氣的咽了一下口水,不過被她忍住了。

她先是把烤山芋藏在了自己的抽屜裡,然後一本正經的對著葉晨問道:

“小喬老師,你是不是在學校談戀愛了?”

葉晨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靠在自己的椅背上,斜睨了一眼文居岸,然後語氣冷淡的說道:

“對不起,以咱們倆的關係,我沒有跟你解釋這種事情的義務吧?”

葉晨不是木頭,他能感受到文居岸對自己有了一絲好感。可是他對這份好感表現的非常抗拒,因為不管是文居岸,還是他們家,都是麻煩一大堆,而且是那種剪不斷理還亂,外人根本就沒法解決的麻煩,所以葉晨從根兒上就不想給文居岸任何的幻想空間。

文母當年是一名被下放到農村的知青,為了能在那裡活下去,她選擇了當時的最優解,嫁給了村G委會主任的兒子,一個目不識丁的農民。

後來文母通過考大學回到城裡,為了女兒,文母讓丈夫以幫工的身份出現在家裡,這是她自覺得是讓步,但文居岸並不滿足於此,她希望爸爸住在家裡,和他們一起生活。哪怕他和媽媽那般不相配,但爸爸是對自己好,文居岸想要有一個完整的家。

爸爸脾氣不好,但是對自己好,省下的錢會給自己買衣服,進城了也會給自己帶土產。但他買的衣服媽媽不讓穿,他帶來的那些土產放得爛了媽也不讓吃。

文居岸很傷心,她替爸爸委屈,也替自己委屈。她覺得爸爸和自己悲慘的命運都是媽媽造就的。媽媽拋棄了爸爸,還不讓自己享受父愛。

母女之間的矛盾由此產生,文居岸急於掙脫母親給她編織的牢籠,她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葉晨魂穿的喬一成。然而葉晨實在懶得攤這攤渾水,畢竟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這種事情剪不斷理還亂,不是一個外人可以輕易參與的,這就是個泥潭。

葉晨很清楚文居岸對自己根本就無愛,自己對她而言,隻是掙脫眼下生活的一件工具。如果是原宿主喬一成,他會認為文居岸是真心喜歡他。可是葉晨作為一個情場上的老鳥,他一眼就看出了文居岸埋藏的算計,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文居岸這個機會。

之所以答應文清華來到他姐姐家當家教,是因為他不好拒絕自己的這位老師的一片好意。但是沒誰喜歡彆人當成是工具來利用,文居岸有些過高的估計自己的魅力了,也太過瞧不起葉晨的心智了。

文居岸怔怔的看著葉晨,突然拉開了自己的抽屜,取出了那個烤山芋,直接扔進了書桌旁的紙簍裡。

葉晨還是那副冷酷的表情,他對著文居岸說道:

“看來你對我給你補課很抗拒啊,既然如此,我還是主動請辭吧,畢竟真等著被人趕走,還是蠻丟臉的。”

說罷,葉晨站起身來,要朝著隔壁的房間走去,他知道文母還是依照慣例,在旁邊的房間聽著這邊的動靜。就在這時,文居岸扯住了葉晨的衣襟,可憐巴巴的望著他,葉晨看了過去,此時他的臉上仿佛結了層霜。

他今天給文居岸帶來的那個烤山芋,一是對上次的輕佻表示歉意,二是把文居岸當成是平等相交的朋友,雖說葉晨不想跟她有情感上的深入接觸,但是被人把自己的一番善意扔進了垃圾桶裡,這番舉動還是太過羞辱人了。

葉晨用手臂搪開了文居岸的手,就在這時,文居岸突然俯身從垃圾桶裡翻出了那個烤山芋,剝開了上麵的牛皮紙,直接朝著嘴裡塞去。

文居岸的這番舉動直接把葉晨給弄不會了,他從文居岸的手裡奪過了那半截山芋,重新扔到了紙簍裡,然後小聲說道:

“文居岸,你沒必要做到這樣的,我對你而言隻是個無足輕重的人而已,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有我沒我你的生活都要繼續的。”

文居岸用力的吧嘴裡的山芋咽下,拍了拍胸脯,往下順了順,然後搖了搖頭,眼神堅定的說道:

“不,你不一樣。一成哥哥,明天是我生日,你來我家裡一起吃飯好不好?”

葉晨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眼前的這個小狐狸,絕對不像她所表現的這麼人畜無害,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拖進這個泥潭裡,因為他知道明天的生日宴,注定是一地的雞毛,是她單獨表演的舞台。她之所以會邀請自己,無非是為了讓母親在自己這個外人麵前,好好的丟一次人罷了。

即便如此,葉晨第二天也還是去了,因為文居岸特意打電話叮囑了自己的舅舅,讓他帶著葉晨一起來,讓葉晨想找個借口推辭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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