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該來的總會來(1 / 2)

葉晨跟齊唯民也相識將近三十載了,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大表哥,凡是大事上從來都不會糊塗,可是一旦是自己身邊的親人有了事,絕對是熱血上了頭。所以他自然是懶得與齊唯民計較,笑著說道:

“真不原諒你我會陪你坐在這裡飲茶?跟外人我會算得清,跟你我怎麼算?當初家裡最難的時候,是姨夫和二姨幫我撐起了這個家,單單是這一份情意,你就算是做的再過火,我都不能咬著不放啊。

更何況當時我又沒吃虧,挨打的是你,頂多就是師妹給我甩臉子罷了,可以理解。以後該怎樣還是怎樣。對了,我有日子沒去看二姨了,她老人家身體怎麼樣?”

齊唯民笑了笑,吸溜了一口茶水,然後輕聲說道:

“人老了,前兩年做完手術後,在精氣神方麵已經大不如前了。不過我私下裡和我媽閒聊的時候,曾經問起過她的身後事,她的意思是要和馬叔雙穴葬在一起,最後我答應了,提前幫著他們張羅了一塊墓地。”

葉晨透過茶室的窗戶看向了外麵,長歎了一聲後說道:

“二姨因為齊唯義和齊小雅已經對齊家大失所望了,辛辛苦苦把子女拉扯長大,沒曾想拉扯出兩個仇人來,不管是誰遇到這種事情也都會心寒的。

姨夫去世也有二十多年了,這些年多數時間陪在二姨身邊的就隻有馬叔。所以你也彆去怪二姨,要說心裡苦沒誰比她更苦了。”

齊唯民神情有些落寞的點了點頭,對著葉晨說道:

“其實這裡麵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我,上學那會兒你就跟我說過,說我對家裡的弟弟妹妹們太嬌縱了,星宇也時不時的在我耳邊念叨,可是我從來都沒當過一回事兒。

最終還是被惡果找上門來了,家裡的兄弟鬩牆,好好的一個家分崩離析,這些年基本都不來往了。我都慚愧百年後去到下麵,還怎麼有臉去見我爸?”

葉晨在心裡也是一陣唏噓,其實說起姨夫和魏家這兩姐妹的感情糾葛,不管是自己還是齊唯民都是心知肚明的,到最後兩個女人都不在他身邊,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他對著齊唯民說道:

“人這一輩子,哪來的那麼多圓滿?隻要做人做事問心無愧也就足夠了,彆想太多,要不然就是給自己徒增煩惱。對了,我可是聽說星宇那邊要被調去省電視台了,怎麼樣?調令下來了嗎?”

提到常星宇,齊唯民臉上露出了笑容,對葉晨說道:

“具體我也沒太問,不過聽說是什麼新聞中心副主任,人家的含金量可不次於你這個主任,你這個當師哥的這次算是被她給趕超了。”

葉晨不在意的笑了笑,用羹匙挖了一口桂花糕,放到嘴裡抿了抿,然後說道:

“電視台的工作對於我來說,也就是種消遣,我這個人很佛係的,懶得去跟人勾心鬥角,要不然還能有她什麼事兒?雖說星宇很優秀,那也是我這個當師哥的給她發展機會,要不然你覺得她能出頭?”

齊唯民知道葉晨沒說假話,畢竟常星宇就在葉晨手下工作,他不止一次聽妻子提起過,台裡有意升任葉晨為副台長的,可是都被他給拒絕了,而且從不像彆的台領導那樣,下班後和人出去應酬,每天都是早早的回家。

齊唯民看著葉晨笑了笑,然後對他說道:

“你和南方不愧是夫妻倆,行事風格都差不多,遇事不爭不搶。南方本來有希望更進一步的,可是她寧可放棄去臨市當市長,也要留在金陵陪你,你們倆算是把人生給活明白了。”

和齊唯民分開後,過了沒幾天,常星宇就和宋清遠一起找上門來,他們這對搭檔也麵臨著拆夥了。葉晨一邊給常星宇倒著茶,一邊笑著問道:

“怎麼樣?調令下來了嗎?”

常星宇笑著點了點頭,把手中的調令遞到葉晨麵前,然後說道:

“下來了,這周末唯民讓我叫上你們兩個,咱們去到我家裡好好聚一下。”

葉晨看著手裡的調令,然後笑著說道:

“確實值得咱們好好聚一下,省電視台新聞中心副主任,師妹啊,恭喜你,以後再不用看我這張討嫌的臉工作了。”

“師哥!不帶你這麼記仇的,原諒唯民不原諒我是吧?”常星宇拉長了聲音,有些嬌嗔的說道。

幾人笑談了幾句,常星宇和宋清遠要起身離去,葉晨站起身來想送,結果剛走出幾步,突然就感覺自己的後腰眼傳來千斤重壓,然後兩眼一黑,整個人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常星宇和齊唯民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去,葉晨已經陷入了昏厥,兩人趕忙俯下身,隻見葉晨的臉色慘白,常星宇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還是宋清明反應快,直接掏出了手機叫了急救。

這一切葉晨因為陷入了昏迷,全然不知,隻是在他身體出現異樣,眼前發黑的時候,他不由得在心中暗罵,艸,老子已經這麼注意保養身體了,結果你還給老子來這套……

鼓樓醫院急救科,經過大夫的確診,葉晨被轉到了腎內科,一係列尿常規,腎功能深化檢查和腎臟超聲的檢查過後,大夫看著結果,神情有些凝重的對陪同前來的常星宇和宋清遠說道:

“病人是尿毒症初期,建議立刻開始透析,越早越好,特彆是早期開始腹膜透析,可以充分發揮原有腎功能的作用,效果會更理想一些。”

宋清遠根本就沒有猶豫,對著大夫說道:

“做,什麼都給他安排上,我這邊立刻辦理住院手續!”

宋清遠出了腎內科,趕忙一個電話撥給了項南方,告知了葉晨的病情。隨即又給喬家的幾個兄弟姊妹撥打了電話,讓他們趕緊來趟醫院。

項南方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市裡的高中進行調研,得知葉晨發病住院,如遭雷擊,雙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上。要知道尿毒症這個病是屬於頑疾的範疇,普通老百姓知道得了這種病,全都是聞之色變。

項南方是見慣大場麵的,本以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強,可是這一次她還是失態了,匆匆和手下人交代了幾句,然後就上了自己的座駕,讓司機開車拉著自己,直奔鼓樓醫院。

葉晨在混沌中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朦朧中他好像看到端著杯茶,靠在藤椅上悠閒自得,也不知怎麼了,茶杯沒端穩,水漾了出來,灑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濕漉漉的。

葉晨費力的睜開了眼,耳邊傳來了女人哽咽的聲音,他仔細看了看,發現是有人伏在他手背上在哭泣,葉晨的手輕微的活動了一下,那人有所感知,抬起了頭,葉晨這才認出來,是喬三麗,此時她臉上滿是淚痕,在葉晨的印象裡,她從未哭得如此狼狽。

三麗看到葉晨蘇醒了過來,忙不迭的拭去眼角的淚水,勉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

“大哥,你醒了。”

葉晨看著這個從小飽經磨難的妹妹,扯起嘴角費力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三麗,我饞咱們小時候喝的雞蛋羹了,帶香油的那種。”

小時候家裡的蘆花每天下的蛋,都會被幾兄妹攢起來,哪天喬祖望高興了,就會讓葉晨蒸碗雞蛋羹,他自己分走一半,剩下的四個兄妹分。

喬三麗豆大的淚珠止不住的滾落下來,她聲音顫抖的對著葉晨說道:

“好,大哥,二哥就在外麵,我現在就讓他回去蒸!”

葉晨抬起手指輕輕的抹去三麗臉上的淚珠,然後輕聲道:?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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