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已經出閣的婦人,秦苒苒和福嘉長公主以及淑妃膝下的福順公主是不必參加這些未出閣的女子的遊戲的。 可是偏偏總有人不分時間不分場合的出來亂說話。 “陸夫人,您初到京城,我們都還沒見過您的墨寶呢,不知陸夫人可否賞臉給我們畫一幅畫?”安國公夫人身邊那個身著翠綠色衣裙的女子笑意盈盈的走過來問道。 “林瑩,你這是沒把我跟二妹妹看在眼裡是吧?”福嘉神色不善的開口,“我們倆就在這裡站著呢,你見了我們都不問安嗎?” 福順公主拿帕子輕掩了嘴角:“皇姐不必動怒,林瑩妹妹向來如此,咱們都該習慣了才是。” “二妹妹就是心善,這皇宮內院的,除了你,我可不記得有彆的妹妹在了。再說了,一個未出閣女子去找命婦在這種場合作畫,未免也太……不知輕重了吧?”福嘉冷冷地笑著,話裡卻絲毫不給麵前的女子留情麵。 林瑩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她真的沒想到福嘉長公主會如此不給她留臉。 “嗤……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沒見識就是沒見識,還敢在兩位公主的麵前擺架子……”不知道是哪家小姐的聲音清脆如銀鈴,一聲一聲地震得林瑩頭都發昏。 “你可彆裝暈,你要是在我母後的午宴上暈倒了,以後再有宮宴,你可就沒機會了。”福嘉長公主的聲音在林瑩耳邊飄蕩,她狠狠地扣了自己的手,讓自己清醒過來。 掌心的疼痛讓她勉強壓住自己的情緒,林瑩福了福身:“見過福嘉長公主,見過富順公主。”說罷,急急地離去。 福嘉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道:“苒苒,我忘記了讓她給你行禮了,她一介白身……算了,給她記著,這種人不怕把柄多。” 秦苒苒不禁開口問道:“安國公夫人是不是一個不愛做麵子的人?” 嘉福看了秦苒苒片刻,突然笑出聲:“你說的太對了!她那個人慢慢地你就知道了。” 另一邊的安國公夫人並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這邊發生了什麼,她興衝衝地找到自己的女兒拉著她的手:“瑩兒,我聽說,這次要求你們作畫是為了為皇子選妃,你可要好好表現。” 林瑩聽聞這個消息頓時將剛才的不開心拋之腦後,她略有些急切地問:“母親,是真的嗎?” 安國公夫人肯定的點頭:“千真萬確,我剛才聽見戶部尚書的夫人親口說起的。” 林瑩又有些頹然的說道:“讓我作畫,母親,我不會呀。” 安國公夫人神秘兮兮地笑道:“你放心,不僅是作畫,還有彆的呢。到時候你成了皇子妃,區區一個承恩公嫡子算得了什麼?” 福嘉遠遠地看著母女二人在角落竊竊私語,麵露不屑。 秦苒苒笑著打量著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小姐們,卻在不經意之間對上一個帶著仇恨的目光, 她的心猛地一跳,定睛看去,卻再也找不出到底是哪一個。 平西侯夫人劉氏走了過來:“弟妹在看什麼呢?” 秦苒苒見劉氏走過來,恭敬地福身:“嫂嫂。” 前世,劉氏一直如同影子一般跟在平西侯的身後,平西侯卻對她敬重有加,秦苒苒對她其餘的印象確實不深刻,但是作為無子正妻,能讓丈夫如此敬重,除了娘家地位之外,必定還有其他可取之處。 “無事的時候,常來侯府坐坐,我們妯娌要多親近才是啊。”劉氏滿麵笑容,看上去極為可親。 秦苒苒垂首應下,努力看自己看起來柔順溫婉。 然後是茂國公夫人,奉國公夫人,兵部尚書夫人,禮部尚書夫人……甚至於淑妃和寧妃都過來打了個招呼。 隻有媛妃和安國公夫人沒有動,一個是生性淡漠,一個則是目光緊緊地跟在自己女兒身上,想什麼都寫在了臉上。 秦苒苒看著麵前的話語機鋒你來我往,突然感到深深的疲憊。 她輕輕地搖頭,將這個念頭拋出腦海。自己絕不可以再如前世一般,這一世,定要成為陸承安的助力! “太後娘娘駕到!”突如其來的一聲稟報讓正在觀看小姐們作畫的,站在一邊聊天的命婦們都震驚了一下。 太後,那個整日在慈寧宮,甚至大年夜的宮宴都極少露麵的尊貴存在,為何突然來到了麗水園。 皇後放下手中的茶盞,扶住挽秋的手臂慢慢起身,走到命婦的最前列,看著慢慢過來的轎攆,緩緩地深福:“兒媳恭迎母後。” “妾身恭迎太後娘娘。” 太後並不是德慶帝的親生母妃,德慶帝的親生母妃因病逝去之後,作為當時的皇後,太後便將德慶帝養在自己膝下。 德慶帝當時業已十歲,與太後恭敬有餘而親密不足,太後也無心與他修補關係。隻是在皇子奪位時使了自己以及母家鎮南候府的力量助他奪得大寶。德慶帝繼位後,追封了自己生母之後,便將太後奉為皇太後。 太後心知自己有今日地位皆因當時助了皇帝繼位,也不多插手後宮之事,極少在人前露麵。 鎮南候也上書請旨,賦閒養老在家,不再參與朝中之事,隻是為自己的後代求了一個世襲罔替的虛職。 “哀家聽聞今日平西將軍的新媳婦兒在這,特意過來看看。”太後一身深啡色梅花紋緙絲裙,花白的頭發簡單的梳了一個拋家髻,插了幾根翡翠發簪。 長期居於上位者的威嚴讓這話裡透出了幾分嚴肅。 皇後聞言頗有些擔憂的看向秦苒苒,不知道當時的事,她又知道幾分呢? 秦苒苒緩緩地走了幾步,對著太後行了大禮:“妾身拜見太後娘娘,願太後娘娘福壽安康。” “倒是個嘴甜的,起身吧。”太後的語氣中辨不出喜怒。 秦苒苒心下不由得一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眼前的局麵。 垂首立於旁邊的命婦們有些眼中露出幸災樂禍,有些則是一片茫然不知,隻有幾人心底浮現出擔憂。 “長相倒也過得去,規矩也還湊合,聽聞有一手好醫術?當家主母會這些又能如何?還是抽空好好學學如何管理內務吧。”太後表情淡然,又訓誡了幾句之後,起身便離開了。 “恭送太後。” “彆往心裡去,太後這是拿你撒氣呢。”承恩公夫人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邊,低聲說道。 “我並沒有見過太後,不知是為何要拿我撒氣。”秦苒苒苦笑著回道。 承恩公夫人聞言麵露詫異之色,隨即搖頭笑道:“這事,你還是回去問平西將軍吧。”